因为堵车，苏牧和红来的不算早。
但事情进展着实顺利，原本青叶还打算今天若赶不上就换明天。结果一路先解决马主教再应付反对派，全完事了也才不到早上十点钟。
距离预定的下午一点还有三小时。
于是，圣女便提议带领他们去参观教堂。
一来可以先踩点，二来可以欣赏里面的艺术品。
“里面有很多非常棒的雕像和画作。”爱由莎是这么介绍的。
没理由拒绝。
先来到教堂的正殿。
这是重头戏。
除了他们外，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在参观，着实冷清。
“本来要控制入场人数，进正殿都要提前在官网预约，不过这一两年基本达不到人数上限，这个限制也变成了摆设。”圣女压低声音道。
苏牧点点头。
毕竟是宗教圣地，若参观的人一多变成菜市场，那样可就没有半点神圣的氛围了。
步入正殿，众人便按之前说好的分开参观。
人少显清净，更有沉浸感。
何况只有苏牧和红是第一次来，感兴趣的东西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
嗯。
第一次来。
那么，正殿内最醒目的……
女神像！
他径直走到神像前。
5：1的比例，摆放在室内显得十分壮观。
苏牧离着差不多神像高度的距离，一抬头，刚好能纵览全局。
材质是白色的大理石，似乎是一整块，难以想象原材料该有多么巨大，恐怕不是用普通的手段取出来的。
五官很漂亮，端庄大方又不失细腻精致，昨日他已经见过了。
完美的人体结构，身材呈黄金比例。
难得的是，披身上的布料竟呈现出柔软轻盈的质感，雕刻者以惊人的技艺让女神像的肌肤与衣服呈现出与现实无异的层次感。
最薄处，甚至宛若披着一缕轻纱。
近距离观赏，每一处细节都如此美妙。
他看得有些入神。
不一会，他又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原石材是使用非凡手段取的。
但是，雕刻的工作却没有用到圣力或其他超自然力量，只凭雕刻者手中的刻刀一点一点凿出来。
鬼斧神工！
苏牧不禁立在神像面前多看了一会。
他在欣赏神像，却有不少人也在欣赏他。
红脸上挂着笑意，背过双手，食指相互勾着，站在不远处，就一直默默注视着苏牧。
而另一边，一个端着摄像机穿格子衫的文艺青年刚把目光从壁雕上移开，很快也察觉到了神像方向的异样。
光，透过彩色玻璃，绚丽地洒下。
梦幻，而神圣。
在神像前的空地，仿佛聚成一束，照在仰头直视女神的少女身上。
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位少女。
白衣胜雪，没有沾染上一丝污垢。
没有丝毫瑕疵的精致面容，好似女神活过来了一般。
柔顺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黄，俏皮的小辫子让少女少了一分神性、多了一分人性，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使信徒萌生出顶礼膜拜的念头。
好看的眉眼带着些微笑意。
那并非是信徒对主的仰望，更像望着一位许久不见的挚友。
目光如水，穿过了岁月，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与永恒的女神视线相交汇。
太美了！
这一幕，简直令人忘记了呼吸。
文艺青年着魔一般，一步一步，缓缓朝少女走去。
红瞥了这人一眼，没有上前阻拦。
他没敢靠太近，生怕破坏这神圣而美好的一幕。
睁大眼睛，不想错过每一秒钟。
许久。
苏牧终于收回视线。
一转头，便看见一位捧着摄像机的陌生人。
“嗯？”
他歪头，眼神询问对方来意。
文艺青年涨红了脸，几乎要无法呼吸，短暂手足无措后还是回过神，托起手里的摄像机朝苏牧示意。
他想给苏牧拍一张照片。
在光明教的教堂，拍照是被允许的，只是禁止开闪光灯，也不能冒犯其他人。
宗教和艺术往往不分家。
高级神职人员基本不从事生产活动，又要遵循各种戒律不能胡作非为，修行之余闲来无事便只好用艺术来消磨时间。
于是，著名的教堂内往往存在大量杰出的艺术作品。
也正因此，有不少文艺青年慕名前来。
格子衫便是其中之一。
苏牧点点头，表示同意。
格子衫把摄像机挂脖子上，手舞足蹈十分激动地对苏牧好一阵比划。
苏牧懂了，对方希望他摆出之前的姿势。
抬头，再次望向神像。
yes！
太棒了！
文艺青年想要欢呼。
他很担心。
很怕对方先前的状态是无心插柳，再刻意摆造型极可能无法重现那一幕。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完美！
他忙举起摄像机，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永远保留下来。
决定了！
等回去就把照片洗出来，他要把它当传家宝！
苏牧又看向他。
还要拍吗？
用眼神询问。
文艺青年抱着摄像机，使劲摇摇头。
一张，足够了。
美好的邂逅，此生有一次足矣。
更多的美，就让它留在无尽的遐想中。
瞬间即是永恒。
少即是多。
他悟了，彻底悟了。
郑重朝苏牧鞠躬，然后，潇洒转身离去。
说起来……
那一袭白衣，是传说中的圣女吗？
文艺青年忽然觉得，成为光明女神的信徒好像也不错。
红目睹了这一切，暗自偷笑。
苏牧走到她身边，牵上她的小手。
小狐狸前一秒还在偷笑，后一秒脸便红了个透。
她垂着脑袋，唯唯诺诺，被苏牧牵着朝周围的壁雕走去。
正殿大堂的四周墙壁上是一幅幅精美的壁雕。
据现任圣女爱由莎所说，上面画的是无名圣女的事迹，当时的雕刻大师们按时间顺序将千年前发生过的重大事件以壁雕的形式一幕幕记录下来。
由于存在圣力，尽管历经千年，壁雕保存得依旧十分完好。
苏牧很快找到记录的起点，拉着红跑过去，再顺着一幅幅壁画，一步一停跟着无名圣女经历一遍千年前波澜壮阔的变革。
很有趣。
不仅有写实风格，他们意外地发现竟然还有Q版漫画风格。
二头身的圣女被画得憨态十足。
苏牧和红忍不住发笑。
看来以前的光明教比他们想象中的前卫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别的发现。
他表演的那个圣舞，好几个关键pose都出自壁雕里圣女的招式。
好像……可以改得更好看一点？
苏牧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