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肚子又叫了一下。
“提亚~——饿了。”
半睡半醒的某白毛催促道。
“稍等。”
提亚起身，向外走去。
苏牧也慢吞吞站起来，亦步亦趋当起小尾巴。
该要向外探索吗？
提亚若有所思。
正如苏牧所说，她以前所理解的冥想，无外乎在肉体、精神的内部形成环流，尽可能减少外界的干扰以达到平和放松的状态。
这样不对？
不。
并不能说“对”或“不对”。
在以往的阶段，提炼出“自我”是很重要的一环，苏牧也认同这一点。
但是，若只局限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自我也就成了一种无形的约束。
如今，已经完成这一阶段，需再回到“看山还是山”的天人合一？
灵光一现，她心中豁然开朗。
走进厨房。
提亚问：“要吃什么？”
“都有些什么？”苏牧在后边探头探脑。
提亚打开冰箱的柜门。
冷气扑面，让苏牧缩了缩脖子，抱紧怀里的大枕头。
“鸡蛋，牛奶，吐司，鸡胸肉……还剩一点前天剩下的蓝莓。”提亚瞟一眼左上方的橱柜，“还有面条和米线，想吃的话可以点个外卖买些青菜和肉。”
“我想想……我要……烤吐司，一……两个！要两个煎鸡蛋！要五层熟哦，再来一杯热牛奶，顺便把蓝莓也吃掉。唔……来片香煎鸡胸肉吧（嫌弃的语气）。”
魔法杀菌，值得信赖，所以鸡蛋五层熟也完全不成问题（各位小读者吃非无菌蛋的时候可一定要煮熟哦）。
唰——
提亚一把扯下挂门后的围裙，潇洒地围在胸前。
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盒装牛奶放微波炉里。
插电，按下加热。
一旁的苏牧瞅了一眼包装。
全脂！
好评如潮！
提亚又抽出厨刀，把吐司切片。
薄厚一致，切口平整光滑，丝毫不差，不愧于大师级的刀工（？）。
塞入烤吐司机——准确的说，它的学名叫多士炉。
再点火，热锅，倒入冷油。
啪——
提亚单手敲碎鸡蛋。
只一捏。
透明清液包裹着的金黄落入锅中，浮在油上发出一连串滋啦的响声。
舀一丁点盐，手腕疾速一抖，精准均匀的散成一粒粒落入鸡蛋的表面。
完美。
伸长脖子目睹全过程的苏牧克制住拍手鼓掌的冲动。
不过……
这顿早餐也就只有煎鸡蛋好看了。
鸡胸肉？
苏牧撇撇嘴。
重要的蛋白质来源之一，缺点就是不怎么好吃。
……
“吨吨吨——”
苏牧捧起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
“呼——！嗝儿~。”
duang的一声放下，摸摸吃饱饱的肚子，一本满足打个奶嗝。
坐对面的提亚抽一张餐巾纸递过来。
“谢谢。”
苏牧接过纸，擦干净嘴边一圈奶渍。
味道不错。
鸡蛋不咸不淡，煎得火候正好，外焦里嫩。
香煎鸡胸肉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下锅前用适量蛋液和淀粉裹住表面锁住水分，不至于像一般做法的鸡胸肉那般又干又柴。
其余的……
虽然基本交由机器完成不能证明其烹饪手艺，但从食材和器材的选择来看也十分优秀。
这张饭票行！
“去医院？”提亚问。
她早已吃完早餐，观察许久。
一个月期限。
苏牧没有必要骗她。
这张稚嫩的脸上，从来看不见焦急或慌乱。
如果浮现出一丝沮丧，那……很可能只是兜里的糖果全吃完了。
死亡。
很沉重的话题，从对方口中说出却十分轻松。
不似不知生死的无知与狂妄，更像是历尽千帆后的坦然与直率。
“走！出发！”
……
龙城第三医院。
位列第三，不代表其水平不够。
正好相反，第三医院是针对超凡者设立，专门为政府的一些诸如安全局等特殊部门服务。
当然，只要钱给够，或者有足够的社会地位，普通病人也能在此接受更好的治疗。
医院位于半山腰，来的路上，两旁绿树成荫，愈来愈远离现代城市的喧嚣。
苏牧看了一眼导航。
并非是城郊，而是在市中心稍微往外偏离一点的位置规划出一大片区域。
很……奢侈。
不一会。
当他看到医院气派的大门，和以各种简单立体几何为主要构成的充满超现代感建筑群。
他确认了这点。
很奢侈！
心中谈不上高兴，或不高兴。
若不是像他这具躯体一样金玉其表，说明这家医院的水平应该不错——研究是最耗钱的活动之一，充足的资金和高技术水平通常是呈现出强相关。
可另一方面。
这种贵族式医院，显然早已脱离人民群众路线。
命分贵贱。
在这富丽堂皇的外表下，包裹着骨干而现实的内核。
“您好，是提亚女士吗？”
停了车，来到综合大楼前，立即有一个文绉绉的带眼睛的人类大夫迎上来。
提亚自然早有预约。
大夫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三十岁，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喷了点发蜡，看上去精神十足。
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目光只在容貌出众的提亚身上稍许停留，接着马上转向对方后边的小尾巴。
白发，白衣白裙，清新淡雅，像水一样纯净。
却有一双色泽浓郁如血一般的眸子，画龙点睛，让这一幅大师的杰作不至于太过寡淡无味。
大夫笑得更加灿烂，友好地朝苏牧挥挥手。
噫——
苏牧悄悄往提亚身后挪了半步。
提亚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地点头：“是的。”
“请随我来，检测用的仪器和场地都已经预先准备好了。”
大夫做了个“请”，随即转身在前面带路。
即使是专为特殊部门和权贵服务的医院，也会对病人划分出一个三六九等。
这一位……
分类是“最上等”。
三人进入大楼，乘电梯来到高层，除往来走动的工作人员外极少能看见其他病人。
“这是本次体检的所有项目，请核对，是否需要增加或删减。”大夫递来一张单子。
提亚接过，扫一眼，便转手交给苏牧。
大夫的目光好奇地跟随着她的动作移动，最后停留在一本正经查看清单的白发幼女身上。
根据他获得的情报，今天早上这位金龙一族的大小姐会带着一位超自然事件的受害者过来进行体检。
正式发来的通知仅这么多信息。
但——
他总归有些其他途径获取一些感兴趣的消息。
所谓受害者，极有可能……是一场血祭仪式的产物。
这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