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问：“神是什么？”
提亚陷入沉思。
阿尔法大陆上，宗教层出不穷，各种犄角旮旯里大大小小的神明数不胜数。
当然，仅仅只是被人供奉。
有的是某知名历史人物，因某种高贵的德行受人敬仰，便被请进神龛。
有的是某部落的祖先，因其世世代代祭祖的习惯，后又因部落兴旺便顺其自然成了保护神。
而还有的，甚至仅仅是异兽，机缘巧合下与某种祥瑞联系在一起，处于愚昧人们便将其视若神明。
那么，他们的共性是……
“不，你想岔了。”
苏牧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打断道。
“嗯？”
提亚用略带好奇的目光询问。
“很久很久以前，智慧还未萌芽，有一位先贤观察日出日落、春去秋来，一颗名为好奇的种子在他的心中萌芽。我是谁、世界是什么、物质由什么构成、一切来自于何处又要去往何处。”
“好奇心，驱动着人们不断尝试必要活动之外的事物，不断经历、不断学习，总结出一条条规律。”
“但是，就如同一个神话故事中所讲述的，四只大象驮着世界，一只巨龟驮着大象，而又有一条大蛇环绕着一切。再怎么分析、梳理，所有看似浅显的事物似乎总会通向一个无法被认知的极限。”
“最后，有人选择了放弃。他们不再认为自己——或任何人——能认知一切，便将一切无法被认知、无法别分解的事物与规律统称为神。”
苏牧一通长篇大论说完，把有点晕乎乎的龙娘晾一边，转身从旁边翻出一瓶矿泉水屯屯屯喝个饱。
良久。
提亚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
苏牧平淡道：“所谓信徒，将神明奉为圭臬，某种程度上……已经死了。”
“……”
是……这样吗？
提亚怅然若失。
她总觉得……
上神……
或许……大概……应该更慈悲一点？
她也是听着父辈们讲述着神话和传说长大的。
“诶？这个说法很过分吗？放心啦，按照这个标准，世界上90%以上的都是行尸走肉。”
“……”
“沮丧、失落、愤怒？都没关系哦，这很好，记住这种体验。如果不喜欢，就想办法消除它们。只祈祷是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当然，要向我祈祷也完全没有问题，但请记住这只是一种权宜之下的心理安慰，嘻嘻。”
所以……
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自己……对吧。
提亚无言，发动吉普车。
“回家吧。”
……
是夜，华灯初上。
红树社区。
影影绰绰灯光下，一排排漂亮的楼屋矗立在夜幕中。
间隔宽松，可以见得白天采光一定十分良好，绿化带花草树木经过精心修剪，其中最具特色应当要数每隔十余米距离便有一棵的三人环抱粗细的巨大红树。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档小区。
吉普驶入小区。
6号楼。
刚在地下停车场停稳车。
手机响了。
“喂，您好，天使童装，送货到家。”
提亚拿起一接通便听到这么一段话。
大概……奇幻世界有什么独特的送货上门技巧？
很准时。
没有耽搁，两人直接乘电梯上楼。
7层。
送货小哥是个……鼹鼠？
顶一个小红帽，眯着眼，像戴着白手套一样的双手，见电梯门打开两人出来后笑眯眯地迎上来。
苏牧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按照furry等级划分，这位可是4到5级之间，差不多就是……《疯狂动物城》的水平。
鼹鼠搓搓手，被他看得似乎脸红了一下。
他指指旁边——两个垒起来快有苏牧高的箱子。
他说：“这是你们在‘天使童装’购买的衣物，一共十七套，请查收。”
提亚道：“谢谢。”
“需要帮忙搬进去吗？”鼹鼠殷勤问。
“不用了。”
提亚用钥匙开门，接着弯腰仿佛拿空心的泡沫盒子一样把俩箱子端起来。
“唔……嗯，好的，那我走了。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刚一开门，苏牧探头探脑往里面瞧。
里面没有人。
这一点早已在闲聊中确认过，提亚时独居。
两房一厅一厨一卫，带阳台。
他发现提亚描述的很有水分。
好他喵……宽敞！
天花板比一般——他上上辈子认知中的——要高，绕过十分讲究隔断看向大厅的视线的玄关，里面桌椅沙发电视应有具有的大厅宽敞得向两个厅拼凑在一起的一样。
整体清新淡雅的白色，没有过多装饰，令人感觉比较轻松自在。
苏牧双手撑着膝盖，看抱着箱子的提亚熟练地踢掉鞋子踩门口的一双拖鞋上，问：“我换拖鞋吗？”
“啊……忘买了。”
苏牧低头仔细看了一会，想了想，干脆脱掉鞋，光脚踩在地板上。
米黄色的木地板，一层不染。
上面应该恒定了清洁相关的魔法。
苏牧见怪不怪。
他以前也认识位喜欢给家里每一处角落附上清洁附魔的重度洁癖患者。
提亚动作一滞。
她——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朝下。
无一丝污垢的米黄色，更衬托肌肤的雪白。
小巧精致的裸足，粉色的指甲晶莹剔透，一颗颗珠圆玉润的脚趾大小匀称排列整齐。
白里透红，秀色可餐。
“哦！”苏牧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浴室在哪？我想先洗个澡。”
“那。”
提亚单手拖着箱子，抬手一指。
“嗖”的一阵风跑了过去。
提亚呆了一下。
“……啊。”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方没拿换洗的衣服。
嗯……
其实，她更早一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迟疑了！
这是……机会！
咳咳！
呸！
就……内心十分矛盾。
……
三分离式卫生间。
想必苏牧印象中分离后狭小的空间，这里每片区域都快赶上一个正常的卫生间大小。
太奢侈！
推门，目光一扫。
竟然还有浴缸！
这可太过分了！
把浴缸放满热水——水温调节器竟异常好使，另苏牧十分感动。
脱光衣服，先在淋浴区三下五除二简单清洗一番，然后迫不期待钻入浴缸中。
浑身浸泡在热水中。
暖洋洋的。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