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胡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女神面前！怎能做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门都没有！只要有我马大卫当主教一天，就绝不可能批准这事！”
愤怒的咆哮声从门内传出。
门外的苏牧和红面面相觑，下一秒同时转头看向带两人来这的妆娘。
路上堵了一会车，来得晚了。
他们按昨日的约定来到教堂舞蹈室时，等候两人的只有这位身材娇小的猎豹小姐。
或许因为同样是猫猫才安排她来？
“青叶和圣女申请场地去了，其他人晚一点过来。”
妆娘是这么说的。
并且，在她的强烈建议下，苏牧先换上了那套圣女服。
“小辫子也挺可爱的，这样很好，干脆就这样吧。”
猎豹小姐的点评让红十分受用。
然后，她就带着两人来到这里。
某间办公室的门口。
结合她前面说过的话，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无疑便是那位掌握着批准场地使用权的负责人。
声音稍有一些老迈，但中气十足，骂起人来很有气势。
“我们不会借用太久，两……不！一个小时足够了！这事是保罗主教牵的头，马主教你也清楚，如今光明教很需要对外宣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是青叶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些无奈。
两人的争论应该持续了有一段时间。
“机会？呵！这种机会不要也罢！什么狗屁网络平台，上面都是些什么人我会不知道？我昨晚……咳咳！反正就是不行！再问一百遍也不行！”
把耳朵贴门上的红忍不住掩嘴窃笑。
说漏嘴了吧。
没准是个老二次元，往往二次元才对二次元更苛刻。
掌握一些奇怪知识的老顽固确实不太好对付。
苏牧悄悄问妆娘：“这是要申请哪儿的场地啊？对方反应这么激烈。”
妆娘叹一口气，猫耳朵都耷拉下来，回答说：“正殿，神像前。”
“……”
那是挺过分的。
虽然这教堂没什么人气，但好歹也是光明教的总教堂。
正殿的神像前，在“营业时间”内可是要开放给所有信徒和游客的，而且还是最最重要的参拜场所。
如果要进行拍摄，必然要先清场，可不是简简单单相关负责人点头同意就可以了。
“真没得商量？”青叶问。
马主教立场虽坚定，但听两人的言语倒没有特别针锋相对。
猎豹小姐看出苏牧的好奇，解释说：“因为勉强算是信徒，加上大姐头和圣女是好朋友，所以这两年一直有接光明教的商单。”
原来是有业务往来。
难怪。
马主教斩钉截铁道：“没得商量！”
青叶说：“我觉得，如果你见表演者一面，或许会改变想法。”
“哼！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假圣女还能比得过真圣女不成？”
马主教停顿了一下。
苏牧猜他在打量办公室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人——某位真圣女。
“哎！”
马主教恨铁不成钢，十分失望地叹一口气。
一轮交锋结束，门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青叶没法说服这个固执的老头，暂时陷入僵局。
门外。
妆娘给苏牧使个眼色，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很明显是让他敲门进去。
苏牧立即会意。
难怪要让他先换衣服。
再加上青叶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又不傻，怎会猜不到这两人的意图。
“咚——咚——”
迫不及待要看戏的红直接敲响了门。
门内门外，所有人都在她的读心范围内。
这些人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她全都一清二楚。
太有意思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导演，迫不及待要将剧情往下推进。
里面的马主教一改怒气冲冲的语气，温和道：“请进。”
红推开门，自己让到一旁。
她又不是主角，没有必要登上舞台，躲旁边偷偷吃瓜不香吗。
苏牧耸耸肩，径直走入办公室。
二十平米左右，不宽敞，但也不算狭窄。
风格与教堂整体保持一致，巨石砌成，天花板、墙角和立柱等等地方布满精美神秘的宗教色彩的雕刻。
房间的里侧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主座上是位蓄着一把浓密的白胡须的老者。
青叶在办公桌另一头，站双手撑着办公桌边缘在老者对面，与对方不太顺利的谈判让她没有心情坐下。
房间的另一侧，离办公桌稍远的位置，现任圣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置身事外，端着一杯热茶优哉游哉品尝。
办公室里的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门口。
青叶和爱由莎见怪不怪。
马主教眼睛瞪得老大。
他堂堂一个主教，当然分得清表演用的圣女服。
但如今教会唯一一位圣女早已经坐他办公室里了。
所以……
他哗地站起身，一转头，看向办公桌对面的青叶。
青叶也收回目光，转头与这位老顽固对视，笑而不语。
呵！
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马主教轻声细语问。
“嗯。”青叶点点头，说，“伤风败俗的假圣女。”
“嗨呀！”
马主教一摆手，让她别继续说了。
苏牧不急着往里走，站门口问：“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青叶看看苏牧，又看看马主教。
马主教迟疑了两秒钟。
倒不是对苏牧迟疑。
而是……在思考自己的面子究竟值几个钱。
很快，他心中有了决断。
“没没没，是时候，太是时候了。”马主教忙摆弄桌上的茶具，斟一杯茶，热情地端过去，“来，请随便坐。青叶刚和我讨论该安排哪处地方给你们拍摄，我觉得就在正殿的女神像前就不错。美丽、神圣，堪称完美。对了，一定要等下午一点时刻，那时午后的阳光正好穿过正殿的彩色玻璃，那光线美轮美奂，漂亮极了。”
青叶暗自冷笑。
呵！
这变脸速度！
但她也能理解对方。
这企划多不靠谱，她最清楚。
昨天接到保罗主教的电话，听完对方说的方案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位主教老年痴呆了，或者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比如虚拟管人。
但既然是偶像企划，终究还是看人。
苏牧无疑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那个人。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光明女神忠实信徒根本无法抗拒的一点，苏牧的容貌和气质——尤其是换上圣女服后——简直就是光明女神转世。
苏牧顺着马主教的意入座，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微笑道：“是吗？那太好了。”
对！
就是这种微笑！
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太绝了！
青叶觉得自己无论多少次都看不厌。
“放心，我马上去安排，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宣传光明教，一定同心协力，把这事办好！”
马主教语气亲切，态度和蔼。
要不是苏牧在门外偷听了一会，绝不相信这位一把大胡子的慈祥老者有如此暴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