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回答她道：“饲养员。”
“饲养员？”
红躲在他身后，探出脑袋，瞧一眼坐床上那位冷面饲养员。
刚才她太过慌乱，来不及细看。
现在仔细一打量。
嗯……
好看！
高贵华丽的独角，将本就精致的面容衬托一种出尘感。
脖颈处覆着淡金色的龙鳞，纹理十分漂亮。
虽是坐着，穿一身睡衣，也难以掩盖高挑曼妙的身材。
只是气质太冷了一点，拒人千里之外，但也因此更显神秘。
高深莫测？
总之，红有一点虚对方。
前面那一下，也不知对方干了什么，自己好像被完全看透了。
体验极差。
冷美人轻启朱唇：“提亚。”
“嗯？”
提亚道：“名字。”
“啊……哦！我叫红，是苏牧的朋友。”红有点紧张地自我介绍，“姐姐你好。”
说话时，她还是把一半身体躲藏在苏牧身后。
她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社恐，通常情况下并不怕生，只是不太喜欢大多数陌生人。
太吵闹。
但提亚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太……安静？
根本听不见，如同风平浪静没有丝毫波澜的一汪湖水，总让人感觉过于寂静的水面下可能潜伏着一只恐怖的史前巨兽。
她害怕！
不过，苏牧和对方关系似乎挺好的样子。
她歪头，看一眼苏牧的侧脸。
苏牧正好和她对上一眼，红宝石般漂亮的眸子含着一丝笑意。
可恶，这只坏猫猫。
但也让红顿感轻松许多，她又开始琢磨提亚的问题。
饲养员啊……
龙和猫，差得委实有点远。
绝不是近亲。
远房亲戚？
也不对，她看不出这两人有任何一点混血的特征。
最多也就和人类混血。
金色的竖瞳，凝视着弱小、无助的小狐狸。
红悄悄攥紧苏牧的衣角。
“你好，肚子饿了吗？”
“啊？”
话题太过跳跃，红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苏牧抢先回答：“我饿了！”
富婆，饿饿，饭饭！
这个他最会了！
“嗯，稍等，我去做早餐。”
提亚从另一边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到一半，止步，突然回头。
红被吓了一跳。
提亚抬手，指着红左手边的床头柜：“那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给你的。”
“噢。”
说完提亚便出去了。
好像……也不是很难相处？
红若有所思。
待提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转角。
她扯一扯苏牧的衣角：“对了，昨晚……”
“你昏过去后，我就带你溜出来了。”
“那……墙的那边？”
红回想起那灼热的体验，当时她以为自己要被瞬间烧成灰烬了。
“是凤凰。”苏牧言简意赅。
“啊！？”
震撼狐狸一整年。
“真……真是凤凰？”
这令人很难相信。
她不关心历史，也不关心神话生物，但也知道阿尔法大陆上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出现过凤凰的踪迹。
现在苏牧告诉他，光明教总教堂的地底下就关着一只凤凰？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苏牧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苏牧点头。
“凤凰……”红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有些憧憬，“漂亮吗？”
苏牧又点头：“当然。”
“厉害吗？”
传说中，凤凰美丽且强大。
只遥遥看上一眼，便令人流连忘返。
当她振翅飞过，将会洒下最纯粹、最灼热的火焰，涤清世间一切罪恶。
当然，虚构成分偏多，某些作者为了骗稿费什么都敢写。
真假难辨。
但凤凰在多数神话传说中的确都是美好事物的承载者。
听多了这些故事，红多少有些向往。
“还是挺厉害的。”苏牧说，“如果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应该能亲眼看到。”
“真的吗！”
“嗯，我不骗你。”
“好耶！那我们今天还去吗？”
“去啊，今天正式拍摄呢，不过你得先去洗漱，一会该吃早饭啦。”
苏牧让红拿上床头柜上的洗漱用品，然后推着这只小狐狸往外走去。
……
早餐是甜酒汤圆。
还有春卷，和……一小碟酸萝卜？
红放下调羹，拿筷子夹一片酸萝卜。
咔嚓咔嚓。
很脆，酸酸的。
味道都还行。
然而，她还是如坐针毡。
视线上飘，暗暗瞅一眼坐对面的提亚。
她觉得自己应付不来。
不过……
红又瞥一眼旁边埋头只顾干饭的苏牧。
提亚的冷淡并非是针对她，包括对苏牧也从未流露出多余的表情。
她又听不见对方的心理活动。
若单单以貌取人，对方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
可是，冷漠的饲养员？
画风也不对啊。
她想不通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一头冷漠的龙怎么会收养一只猫呢？
难道是因为这只猫猫很可爱？
她忍不住又看一眼苏牧。
苏牧歪着脑袋，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毛绒绒的猫耳朵尖微微一抖。
嗯……
确实很可爱。
红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猫猫舔了舔嘴角，埋头继续干饭。
她一下子好像又能理解了。
话说回来。
红悄悄观察慢条斯理吃着汤圆的龙女。
面相很年轻，说是十八岁也有人信。
但龙人好像不显老，何况这家伙给她的感觉比那位笨笨的圣女可厉害太多。
说不定其实是个奶奶？
嗯！
很有可能！
红正胡思乱想着。
一道锐利的金色目光射过来。
压迫感十足。
背脊一阵发凉，狐狸耳朵不由自主竖起来。
红心中一慌，学着猫猫埋头干饭。
“吃饱了。”
苏牧放下碗筷。
碗里空荡荡，汤也全喝完了。
提亚看一眼空碗，问：“今天还去？”
“当然要去，不过今天会早点回来。”
“晚饭？”
“晚饭应该赶不上。”
“注意安全。”
“嗯。”
“有意外联系我。”
“嗯嗯。”
“太晚没回，我会去找你。”
“嗯嗯嗯。”
明明惜字如金，却给红一种……有点啰嗦的感觉。
真是意料之外！
她好像隐约能get到对方的萌点了。
消灭完早餐，两人收拾收拾便准备出门。
玄关，换鞋子时。
“不用和家里人说一声吗？”苏牧问红。
“昨天打过电话，说可能会在好朋友家里留宿。”红正蹲着穿鞋，抬头，仰起小脸，笑得一脸灿烂。
读心者，很难有朋友。
她还记得昨天打电话时，那边又惊又喜的反应。
苏牧笑了笑，把手放她脑袋上。
捏捏狐狸耳朵，搓一搓。
手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