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吧。”
“哈？”
晴空一把抓住白毛猫娘的小手，认真道：“我是说，请和我结婚吧。”
“……你的剑。”
苏牧另一手拿着剑递过去。
“啊……谢谢。”
少女愣愣地接过长剑，抱在怀里。
然后，苏牧抬起手，大拇指指腹压着中指指甲，其他三指自然伸直。
对准少女的脑门。
一弹。
“啪！”
声音清脆，是个好头。
“呜啊！”
胡言乱语的少女眼睛红红、捂住脑门，委屈巴巴爬起来鸭子坐。
她开玩笑的。
当然，心动也是真的心动，只不过故意用更过分的行动来缓解尴尬。
其实苏牧没怎么用力，她脑门一点都不痛。
但是，该卖的萌要卖的，说不定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作为补偿呢。
“不要岔开话题。”苏牧微笑道，“记得我一开始说的话吗。”
“啊……”
晴空陷入沉默。
一塌糊涂。
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毒舌小鬼，最多只是不爽一小会，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七七八八——最多记住这张漂亮非凡的脸蛋。
经切磋后。
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高手。
这……
就很受挫败了。
刚才她嘻嘻哈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这只小猫咪。
许多交流不需要言语，她可以从苏牧身上感受到善意，显然并不是为了讥讽她或者找优越感才跑来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真的没有天赋？
所以……
放弃吧，没天赋的人再努力也没用的。
对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她有些困惑。
好像get到了，又好像没搞明白。
苏牧道：“那不是重点。”
“唔？”
“我很欣赏你练剑时候的专注。”
“诶？”
“很投入、很努力，一般人身上很少看到这样的品质。”
被夸奖了？
少女微微睁大眼睛，脸颊泛红。
有点开心。
第一点，因为对方漂亮、可爱，尽管年纪还小，可颜值超过她平生见过的任何一人——包括电视上的明星。
第二点，其实更加重要，对方是剑术天才！
当然，是晴空凭自身的经验判断对方是一个剑术天才。
被强者认可，这位强者还这么可爱，怎么能叫人不心花怒放！
“不是没有天赋哦。”
“啊？”
晴空看着苏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哦，对了——我叫苏牧，你叫什么名字。”
“晴空。”
“晴空。”苏牧笑了笑，“很好听的名字，可以让人联想到美好的事物。”
阳光的沐浴下，小猫咪的笑颜如此圣洁可爱。
晴空又一阵有些失神。
“晴空你觉得，什么才是在剑术领域有天赋。”苏牧继续说。
“这个……”
她回过神，低头，陷入沉思。
有些难回答的问题。
别人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只能从自己的经验入手。
基本功，有些人一学就会，一招一式不消多久便有模有样，可她每每需要练习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掌握要领。
这只是起步。
无论是剑术，或其他击技，其目的毫无疑问都是为了击败对手。
而进入对抗阶段，有才能的人和没有才能的人便会迅速拉开差距。
有的天才，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直觉，实战中的变招更是眼花缭乱充满想象力。
就好比苏牧，刚才和她切磋时，明明没有表现出过人的速度和力量，甚至于苏牧的力量还远不如她，可偏偏在“基础数值”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对方的步伐和招式让她完全看不透。
拆分开来，很简单，虽和她学习的有一些差异，但看得出全都是基本技法的变种。
但连在一起，就远远超出晴空的理解了。
她努力回忆，试图去解释为什么，有时苏牧要后撤一步、有时又很冒进、有时进攻路线完全不按套路却总能屡建奇功。
无法解释，无法理解。
她沮丧地垂下头。
“你走入了一个误区。”
“嗯？”
晴空抬头，不解地看向猫猫。
“剑术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
“让剑作为身体的延伸，击败对手。”
晴空点点头。
“不是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最标准，也不是模仿强者的所有一招一式。”
少女微微张嘴。
隐约有点明白了……
等等！
对方这是……
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只小猫咪好像……试图教自己？
不不不。
她并不是说苏牧不配，或者不喜欢被比自己年幼的人指导。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这道理她当然懂。
她只是觉得……这也太棒了！
猫猫教练！
内心有些窃喜。
但是！
得克制，不能笑出猪叫声。
“是。”
她抿着唇，强装严肃，认真地点点头。
苏牧问：“为什么初学者需要照着最标准的动作，练习基本功？”
晴空眨一下眼睛，聚精会神看着苏牧。
苏牧又说了一遍：“为什么？”
“啊……您问我？”
“嗯。”
“因为……”晴空思索一会，回答道，“打下坚实基础，日后才能从基础动作演化出更复杂的高难度招式。”
“不对。”
“唔？”
“每个人的身体构造都是不一样的，身高、臂长、手掌的大小等等，怎么可能存在一个对所有人通用的‘最标准动作’呢？”
“哦！”
晴空恍然。
“只不过，老师的水平参差不齐，无力针对每一个学员做出调整，既然如此，不如取一个‘平均值’，总结出一整套作为‘标准动作’流传下去，让后继者不至于一开始就练偏了路数，依葫芦画瓢总还是能练出几分水平。”
“原来如此！”
晴空懂了。
打个比方，这一套基础剑法，假设是以身高180cm的标准男性身材定制，完全符合这个身材的人能发挥出100%的水平，而硬件有一定偏差的人或许只能发挥出50%。
而每一个练习者，虽照着一套标准动作学习，实际到每一块肌肉的发力又会因自己的理解有不同程度的偏差，导致有些人尽管自己也不清楚但莫名其妙地进行某些微调，从而使动作更加契合自己的“硬件”。
以上！
便是所谓天赋的奥秘！
她眼睛一亮。
原来如此！
这玩意，就像被蒙了一层窗户纸，不捅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而不知道差在哪里自然也无法针对性地做出调整。
一旦捅破，便恍然大悟，惊觉事情的本质原来这么简单。
不过——
沉浸在欣喜中的晴空并没有意识到，如苏牧所说“老师”的水平普遍不够所以无法因材施教，而“初学者”又何尝不是经验不足无法摸索出正确的发力、出招方式。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