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凤凰,菲尼克斯。
那可和极剑圣佐伊一样几乎是神话中的名字。
百鸟之王,祥瑞之鸟,传说中拥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其本身的知名度便不下于极剑圣。
甚至于,相比极剑圣的名号流传度更广。
毕竟,剑之极道,也只有剑术修习者及爱好者才会追捧。而凤凰,那可是与“涅槃”、“长生”等无数短生种梦寐以求的词汇息息相关的存在。
苏牧说完这话,端起一茶杯,淡定地呷一口茶。
在座的其余四人皆大惊失语,同时望向这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再定睛一看。
坐在那座位上的,哪还是一身纯白的猫族女孩。
烈火熊熊,如夏日正午的骄阳。
分明是一头以火焰为羽毛的少女大小的迷你凤凰。
羽根是炽热的白,顺着焰形的羽毛渐变为午后的太阳的橘黄,似永不停歇地跃动着华丽优雅的火花。
虽离得如此近,却丝毫不令人灼热难耐,反而有种严寒冬日中难得晒一回太阳的惬意。
与想象中的凤凰比,有些过于娇小。但这一份美丽,绝无法作伪。
众人哑然。
只一眨眼功夫。
火光消失不见,凤凰又变回了白猫猫的模样。
苏牧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良久。
佐父默然坐下。
他信了。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
其一,对方的剑术,绝非常人能够拥有;
其二,光明教的态度,说明与其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对于千年前无名圣女与凤凰的传说也是有所耳闻;
其三,刚才一幕,倘若是幻象,也绝不是传奇级的术法可以完美瞒过他和他夫人的眼睛。
如此,再不相信对方的说辞,那他就是十足的愚蠢加固执,根本不配当这一代的极道剑馆的馆主。
佐母二话不说,站起身,抽出长剑。
飘雪冬日的微弱阳光下,寒芒毕露。
“啊!——”
晴空惊醒,被吓了一跳,右手便已经按在剑柄上。
佐伊也张嘴,以为母亲一言不合要动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拦。
却见佐母抬起左手,往自己手心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
她收起剑,左手捧着缓缓溢出的鲜血,认真地看着苏牧:“冒犯了,如果您是凤凰,应该很轻易可以治愈这样的伤口的吧。”
最后一步确认而已。
苏牧很理解。
设身处地,这种事情的确是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没多废话,用指甲划破右手食指的指腹,伸出手,一滴炽红的凤凰血落入一个无人动过的茶杯中。
凤凰血瞬间溶于茶水,整杯茶水色泽陡然亮了几分,晶莹剔透,其中沉浮着如繁星一般忽闪忽灭的点点火星。
佐母右手端起杯,一饮而尽。
掺着凤凰血的茶水刚入口,手心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愈合,不多时,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留下。
她再拿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掉手心的血迹。
不会错了。
一定是凤凰。
至于是不是菲尼克斯。
这一点,他们也无需质疑。
品德与其种族无关。
但是,不同的种族,成长环境不同、生活习性不同,便容易因此养成不同的德行。
你可以怀疑任何种族的品性、包括声誉极佳的金龙,却无需对凤凰心存疑虑,传说中这种集世间所有美好于一身的神鸟在涅槃之时会濯清一切阴暗与腐朽。
更何况,他们也质疑不了。
凤凰可是只需要躺着便能升上第三能级的神话生物!
苏牧亮明了(假借菲尼克斯的)身份。
一切好说。
论实力,找不出比苏牧更适合进剑冢的人;
论身份,先祖极剑圣的故友不可能坑他们;
更不用说,其凤凰血可以最大程度保证佐仓她们的安危。
佐父佐母又不傻,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只不过,由于这种事还真是破天荒,让两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三两下,敲定了佐仓的事。
“不知……该如何称呼?”佐父虚心请教道。
不止佐母,连两个小家伙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这只猫猫。
每次走亲访友的时候,总会遇见一些很热情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的长辈,一般这种时候就要求助地望向自己的父母:该叫什么?
可这一回。
佐仓的父母也帮不了她了。
他们也很绝望,他们也不知道啊!
“emmm……”
苏牧双手抱胸,陷入沉思。
他也没想过。
四千年,辈分差的是有点远。
其实若真是凤凰,涅槃并不是这么算的。
但一般人凤凰都没见过,哪知道涅槃的原理,苏牧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解释得太清楚——反正也是个马甲。
最后,他说:“你们俩,叫前辈吧。至于佐仓,可以和晴空一样叫我老师。”
佐仓微微一愣。
听到后半句,佐父佐母脸上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喜色。
他们喊什么都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主要是让称得上是祖宗级的苏牧这边感到满意即可。
后半句,透露的信息可就不得了。
千万别忘了,菲尼克斯也是Su的弟子。
这一声“老师”,可绝对不是去某个剑馆找个教习喊一声“xx老师”那么简单。
这可是相当有分量的!
即便他们佐家是佐伊的后人,但这都隔了一两百代了,更何况一开始就不是佐伊本人、而是佐伊的兄弟姐妹的后裔。
这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在故人面子上,能照拂一点便已经是出于情谊。
拜师?
苏牧不说,他们想都不敢想。
“傻孩子,还不快叫老师。”佐母不禁笑呵呵地催促道。
这绝不是势利。
反倒是,如果面对这等喜事还能宠辱不惊。要么这两位父母对于女儿没有半点喜爱之情;要么他们城府过于深、喜怒不形于色。
佐仓红着脸,低下头,紧张地咬了咬唇,有点叫不出口。
如果苏牧不是凤凰,没有爆出这么多劲爆的料。
若苏牧亲口问她愿不愿意成为对方的弟子。
她自然是愿意的。
素素有多强,她基本也是一路见证过来,何况对方还是晴空的老师。
可是——
现在,一切又变得没那么单纯。
凤凰,菲尼克斯,这名号实在太大。
加上先祖极剑圣这一层关系。
让这位心思细腻的少女不禁怀疑:自己真的配吗?
又见父母如此急功近利(在她看来),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老师”真的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
佐父看在眼里,也焦急得不行,但身为家主的矜持又让他不能像佐母一样出言催促。
晴空则歪头,盯着佐仓凝视了一会。
她在想。
假如佐仓拜入苏牧门下,好像……就得称呼她师姐了!
好耶!
至于佐仓的心思,她是没有去细想。
毕竟——
你看,连她都能当苏牧的弟子,佐仓为什么当不得。
道理如此简单。
晴空自然不以为意。
“不愿意吗?”苏牧看着佐仓,微笑道。
佐仓用力摇了摇头。
“哦,不愿意啊。”他打趣道。
这只模样乖巧可爱的狗狗又连忙点点头。
“喔,看来是真的‘不愿意’了。”
无奈之下,佐仓只好红着脸开口:“老……老师。”
佐父佐母松了一口气。
苏牧吐槽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是来迎娶你家女儿的。”
“……”
如此,拜师便宣告完成。
要不要三拜九叩?
别吧。
那妥妥是封建糟粕。
身为佐家后人,对至圣及其弟子的那一段历史自然少不了考究。
得多亏了Su不太讲究微言大义,只要耐心研究Su及其门人留下来的相关著作,不容易被后人的各种曲解所误导,能够一定程度地还原当时的真貌。
四千年前的拜师,也就是奉一杯茶、或酒水的功夫,甚至都不需要行跪拜礼。
佐母效仿古法,让佐伊给苏牧斟一杯茶奉过去,接着又好奇地问:“听说至圣也收得学费吧?”
是了,礼节可以省,学费不能少。
老师也要恰饭的。
苏牧点头:“是的。”
“那小女的学费……不知该怎么算?”佐母直接切入整体。
这么一问出来,好像就很不含蓄。对于某一部分“传统”的人,这样做好像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但是,嘴上不问,却又必须得这么做,双方便存在着严重的信息不透明。
给的少了,另一头还不乐意。
于是乎,只能多不能少。
分明是贪,却又舍不得名声,故而假借“含蓄”一词,又占得实利又显得自身很有文化。
要么是蠢,看不清背后的实质;要么是坏,卑鄙下流至极。
晴空也悄悄竖起耳朵。
她的学费还一直在拖欠中。
苏牧不催,但她自己不能为此不考虑。
或许……可以参考一下。
苏牧想了想,问:“可以包饭吗?”
“……可以,当然可以!”
哦!
晴空恍然。
她一直想不明白,该付点什么当学费。
一开始总往物质方面想,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刚才苏牧自曝身份。
她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一直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不对的点在于——苏牧好像根本不缺物质上的财富。
那可是凤凰!
不说别的,光是一滴血,便价值连城。
所以!
她悟了!
今晚回去就研究一下怎么做饭。
等一等!
目前给老师包饭的人有点多,她现在好像排不上号。
或许……
她可以考虑一下学习怎么做甜点?
对!
就这样!
她终于想到办法交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