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个……这个，陛下让本官安排，本官也不知仙师喜欢哪样的姬妾侍寝，就从小到大每样挑了一两个，仙师放心，都是在少府经过精心调教的，洗衣叠被唱歌跳舞都会，保证不会吃闲饭！”
赵威搓着手老脸有些发红，自从知道上次赏了十个只会吃的小女童引起仙师不满之后，这次他绞尽脑汁的想了需求，最后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从小到大一样挑了一两个，而且真的是精挑细选，其中还有一对十五岁的双胞胎，长得模样乖巧俊俏不说，身材窈窕青春靓丽，面容身材几乎一模一样。
这对双胞胎在皇宫之中也比较有名气，是当初从楚国公室掳来的一对公主，当初入宫的时候不过十岁，眼下都已经身材浮凸让人垂涎了。
尚公主这种事只有公卿之家才有机会。
但若是能够从少府弄到一个前六国的公主为姬妾，那在权贵圈中也是一件很长脸的事。
不过这些六国王孙公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从身份上说，她们都是始皇帝的女人，没有大功劳是不会随便赏赐的。
除此之外，从阊阁之中也能买到一些前六国公主甚至是六国君王的后宫嫔妃，不过大多都是些人老珠黄年老体衰的女人，弄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而这对前楚国小公主养在皇宫，已经被许多公卿王侯甚至是几位年长的公子看上，屡屡有人私下找赵威商量通融，可惜赵威也不敢私下做主。
这次始皇帝突然抛给他一个棘手的谕令，他思来想去，既要满足始皇帝的意思，又要让方云不嫌弃，那干脆把这对有些烫手的小公主送给方云算求。
虽然这一对孪生小公主始皇帝也曾经有些动心，但毕竟还养在少府，只算是普通的姬妾，宫女都算不上，而且是送给方云，到时候始皇帝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埋怨。
“昭离昭露，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仙师！”
看方云郁闷的样子，赵威赶紧招手让站在里面的双胞胎出来。
“奴昭离昭露拜见仙师！”两个身穿宫裙的少女紧张忐忑的一起福身下拜。
方云仔细瞅了几眼，脸上的郁闷情绪也随之消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送来的都是这种品质，贫道也就不会嫌弃了，于是略有些满意的点头说：“既然是陛下赏赐，贫道就却之不恭了，还请赵府令回禀陛下，替贫道转达谢意！”
赵威松了口气，满脸笑容的连连点头说：“只要仙师不嫌弃就好，上次送来的十位小侍女的确太小，是赵某考虑不周，这次大小孪生都有，仙师也就可以选喜欢的侍寝了。”
方云再次多谢几句，让管家安排接受奴仆姬妾和骏马财货，然后亲自带着赵威去客堂聊天，很快就有侍女端上来几碟瓜果饴脯和米花糖。
吃着浓香酥甜的米花糖，赵威赞不绝口，二人东扯西拉聊了一通，从天下大事说到蹴鞠比赛，慢慢又说到纸张和今天东郊试验雷火法器之事，赵威把一碟米花糖吃完仍旧还没有告辞的意思，方云于是只能笑着说：“赵府令每日公务繁忙，陛下赏赐只需要安排宦官来便罢了，何必亲自出马。”
赵威用宽大的袖袍擦了一下嘴巴脸色认真下来说：“其实本官今日前来，实则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仙师，不然以后天工殿或许会有一些猜忌和麻烦。”
“哦，贫道一贯与世无争，不曾得罪任何人，怎会有猜忌和麻烦，还请赵府令告之，贫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方云略有些惊讶的说。
“那老夫直说了，听闻仙师的造纸工坊已经在泾阳开建，而且规模不小，麻浆纸大量上市，必然会改变当前的书写习惯，不光民间诸生都会用上，朝廷府衙和各郡县公文，也都会改用麻浆纸，赵某身为少府令长，也大致能够推算麻浆纸每年会带来多大的利益，朝堂之上因为此事也已经有不少官员上书请求陛下让仙师拿出造纸方法与朝廷共享，不过都被陛下暂时压了下去，但未来若是仙师的天工殿想独自吞下这么大的利益，只怕会引起诸多公卿不满……”
方云听完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说：“赵府令原来说的是这件事，不过此事贫道早有安排，只是眼下造纸工坊还没建好，因此也就没有告之陛下，这造纸之术贫道不会据为己有，只是还在等一个时机，看看该如何让其推广的更快，让朝廷和民间用上最便宜质量最好的纸而已。”
赵威愣了一下说：“原来仙师早有安排，那老夫就放心了多了，俗话说钱帛动人心，麻浆纸一旦上市获利不可计数，光是朝廷府衙和全国郡县的公文每年至少都要花费上百万石来购置竹木简牍，这些以后都会换成麻浆纸，另有大量皇宫和民间藏书需要重新誊抄，未来几年麻浆纸会带来上千万石的庞大财富，不令人眼红是不可能的，因此老夫今日才借陛下赏赐亲自前来拜访仙师提醒一二，既然仙师已经有良策，看来是老夫担忧过度了！”
“担忧过度倒是没有，此事的确是不能吃独食，不然后患无穷，赵府令能够上门提醒，贫道感激不尽，不过关于造纸术眼下贫道有两个推广策略，还请赵府令帮忙参详一二！”
“愿闻其详，老夫虽然不太精通商道，但对于人心世故还颇为通晓，必然帮仙师仔细斟酌，想出一个完全之策！”赵威赶紧点头。
“现在市面上流传的麻浆纸，不过是贫道在泾阳封地上筹备的一个很小的试验工坊制作出来，每天产量不过三五百张，天工殿都不太够用，而眼下筹备的大型造纸厂，贫道的打算是作为一座示范性的工厂，让以后推广的时候朝廷和商人好有所借鉴，不至于胡乱画地生产，因为这造纸颇为污染土壤和水源……”
方云仔细把自己开设造纸厂的初衷讲了一遍，最后又说：
“大秦四十余郡七百余县，东西南北纵横千里万里，为了满足京师和各地需求，造纸也会分散到全国生产，而且因为各地物产不同，造纸所需的原料也会有所不同，这些都需要工匠在当地进行反复试验才行，并非一定要各地都以旧衣麻皮为主，如今大秦匠作律非常死板，而造纸作为一样新的匠作事物，贫道希望能够在律法方面有所松动，这样才能保证各地能够顺利把纸找造出来，但贫道因为不在朝堂，所以也没有什么发言权，无法去改变和颁布新的法令，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有些犹豫，今日赵府令上门提醒，贫道也觉得此事该拿出来讨论一下了，贫道此前策划的造纸推广有两策，其一就是把造纸术献给陛下，让朝廷组建工坊，招募工匠和购置原材料进行生产，但天工殿必须从其中获得一部分分红权；其二就是和马具招标一样，让商人投入资金建造造纸工坊，天工殿提供技术，朝廷负责发放许可证，许以制造和专卖之权，当然，天工殿必须从中获取一部分授权费，以维持日常经营和开销。”
赵威听完捋着一大把雪白的胡须沉吟许久说：“这两策都很不错，从老夫的角度来说，更倾向于第一种，这样朝廷会掌控制作销售，会给少府带来一大笔收入，但前期的投入很大，相对来说推广速度会比较慢。而第二种方法和马具招标一样，优势明显，朝廷无需出钱出人，但大量利润都被商人取走，朝廷只能得税收之利……”
“哈哈，赵府令太贪心了，朝廷一分钱不出，有税收还不够么。”方云大笑。
赵威老脸微微一红点头：“仙师说的对，朝廷养民，靠收税维持实乃本分，不过如此大的利益让商贾攥走，老夫实有不甘，商贾不事生产，投机取利，实乃道德败坏之根源。”
“商人虽然渔利，但实则也是维持朝廷和天下良好运转不可或缺的力量，若没有商贾，各地货物如何交通，若没有商贾，朝廷便会少无数商税，若没有商贾，京师百万人口吃穿住用将会陷入极度混乱之中，天下四民，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士兵征战，农夫耕种，工匠制器，商人行货，各司其职各行其道，各行各业安居乐业，国家才会安定繁荣，造纸术交给商人去做，才是最正确的事，这造纸虽然看似每年利润不少，但若是朝廷来做，必然要征地征夫，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还得安排大量匠工官吏，而且各府衙郡县都免费使用，最后算下来可能朝廷每年还会贴进去无数钱财，耗费的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更是无法统计，完全是一笔烂账，但若是交给商人去做，朝廷只需要发放许可就行，然后坐等收税，其他的一概不管，朝廷府衙和各地郡县要用纸只需要向商人采购就行，采购资金进出纪录的清晰明白，不会有任何混乱之处，而且朝廷采购量大的话，还可以采用招标方式把价格压到最低，最重要的是，让商人参与，公卿权贵的阻力会小得多！”
方云最后一句点中要害，赵威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老脸抽抽几下不由点头道：“不错，把此事交给商人去做，不光朝廷轻松，权贵也会大力支持！”
“既然赵府令也如此认为，那就请少府令把贫道的意思在朝堂转达给陛下和诸位贵人，当然，无论采用哪种方法或者是二者兼顾，贫道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方云笑着说。
“也好，那老夫就不打搅仙师了，再过不久陛下就要出京巡游，只怕回京前这事无法安排妥当，只能等明春才行了！”赵威站起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