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护国大法师

  上巳节的热闹落下帷幕,但京师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仙师敕封国师,始皇帝大赦天下,消息传出,令渭河两岸那些正在修建宫殿的刑徒们欢声雷动。

  另外接连三天夜不宵禁,也让京师民众再次欢呼雀跃。

  以前京师从未有过夜不宵禁的历史和传统,哪怕始皇帝登基都没有过,但从去年仙师入京师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而这次接连三天不宵禁,在京师百姓看来, 这必然是嗨翻天的节奏。

  当然,不出意外,这三天之中最高兴的是京师百姓,而最赚钱的无异是天工殿的购物广场和驿馆街的火锅店。

  因此从朝堂传出来之后,火锅店和购物广场的管理层就开始砸钱备货,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多准备一些食材和商品,总能多赚一些钱。

  而相对于火锅店和购物广场的大规模砸钱购物备货,城内城外市场内的商人们却都只能羡慕流口水。

  天工殿的有仙师撑腰,这种成功他们学不来。

  但最近朝廷的一系列动向,却让他们嗅到了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气息。

  煤炭的出现和新式炼铁法的推广,还有新一轮的货币改革时间表确定,这些都说明朝廷的革新力度很大,接下来的一两年,将是大秦商业重新洗牌最猛烈的时间,谁能参与到煤炭和冶铁行业,将会崛起成为新贵。

  而为了规范煤炭和冶铁,仙师在朝议上提出了在各郡选择有实力的商人,将煤炭、铁矿、冶炼等一些领域的分散力量集合起开,采用股权和分红制度,组建大型采掘和冶炼企业。

  股权和分红是什么几乎所有的商人都不太了解,但仙师已经在朝堂之上解释过了,和一些权贵公卿官员有密切来往的商人,在散朝之后不久就已经开始知晓。

  毕竟身份低贱的商人要想混的很好,背后没有权贵支持是不可能的,京师所有富豪商人背后,或多或少都和权贵阶层有来往甚至关系密切。

  因此短短不过一天时间,股权和分红这两个崭新的词汇,便成为了京师商圈最热闹的话题,没有之一。

  股权和分红,是以朝廷律法为背书的经营模式,与以往商人家族单打独斗的发展不同,这是报团取暖,筹集资金做大做强。

  以前也不是没有商人合伙做生意,但往往口头和商业层面的约定,并不受法律保护,相对来说,更多想做大做强的家族,遇到财力不足都是采用借贷模式发展经营,借贷法律是允许的,一旦欠债不还,债主告到各地官衙,违约的代价非常巨大。

  不过在朝廷的法律解释还没正式出台之前,大部分商人都还停留在观望阶段,只有少部分实力强大而且有魄力的商人,才胆敢提前行动,找关系找门路,要提前布局这些新兴行业。

  而这些商人背后,既有敏锐的洞察者,也有按捺不住的权贵阶层。

  要染指煤炭、采矿、冶铁、铁器推广和铜器置换等。

  按照仙师在朝堂的提议,这些以前行业分散混乱,胡子眉毛一把抓的局面,将会整顿的更加有序,大量中小矿主和冶炼作坊要么被整合,要么被淘汰。

  除开朝廷的动向,仙师和天工殿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是京师百姓最热门的话题。

  这次也不例外。

  上巳节当天的相亲大会和野炊上,仙师不光带来了新奇的玩具纸鸢,引得始皇帝都按捺不住亲自去体验了一番放飞的快乐,而一曲好汉歌,更是掀起万人合唱大高潮,这首歌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席卷整个京师。

  粗俗简单的歌词,野蛮狂放的唱腔,朗朗上口的曲调,只要听过一遍的人就会记忆深刻,跟着哼哼两三遍,就能在大街上放声高歌。

  因此无论在大街小巷还是在曲园杂舍,抑或是在市场码头,只要有人大吼一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立刻马上就是数十上百人跟着诶嘿诶嘿参北斗啊,水里火里不回头的大吼。

  于是京师内外的现状就是,无论走到哪里,入耳听到的就是无数人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豪迈大合唱,让方云有一种穿越时空的不真实感。

  而且在这首歌豪迈粗狂的刺激下,打架斗殴的情况似乎也多了不少。

  仿佛在这首歌的光环加持下,血脉之中的战斗基因苏醒,遇到不平之事,不撸起袖子干几下就对不起仙师一样。

  除开仙师的动向,天工殿上巳节第二天发行了一张叫天工报的单页纸书。

  这张叫报纸的东西一出现,便风靡整个京师文化阶层。

  如果说夜不宵禁是平民的狂欢,煤铁改革是商人的狂欢,那么报纸的出现,撬动的就是京师数万读书识字的百家门徒的神经。

  虽然第一天从天工殿流出的报纸不多,但一下就点燃了百家门徒的兴趣,成百上千的人为了得到天工报,甚至不惜冒着得罪仙师的危险,到天工殿堵大门。

  毕竟已经有过购买道德经堵门的成功先例。

  因此去的人不少,而且还成功了,仙师不仅许诺第二天会在几个图书馆对外发售天工报,而且还承诺不久之后要开办一份真正意义上覆盖全国的报纸,以此满足天下读书人的文化娱乐生活。

  而且仙师说到做到,第二天,城内包括图书馆在内的五个书店同时开售天工报,连夜赶工印刷的两千份被一抢而空,不得不又加印一千份投入市场,依旧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而对于开设报馆这件事,天工殿也是雷厉风行,对外发布通告,招募大批文笔流畅思维活跃之人担任记者。

  记者又是一个新名词,天工殿报社筹备小组也进行了通告解释,就是到全国各地收集各种趣闻和新闻消息,以实录写,送入报社进行挑选登载发布,一旦应聘成功,不光会享受天工殿正式员工的薪酬待遇,根据收集整理的稿件质量,还会有奖励奖金,当然,不是记者也能投稿,报社热忱欢迎所有人踊跃投稿,凡是被选上者,都能获得稿费,稿费标准最低为百字五钱,最高为百字二十钱,编辑会视稿件质量进行评估发放稿费。

  这个通告顿时一下让整个京师那些求官无路,求财无门的百家门徒们欣喜若狂。

  虽然大量记者被要求外派郡县驻站采访,但实则大部分百家门徒都是从全国各地来京师混饭吃的京漂族,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老家作为驻站地,这样既有了身份又有了工作,只要穿着天工殿的制服,挂着天工殿的胸牌回老家,绝对算是衣锦还乡。

  于是这份公告发布不到一个时辰,临时开设的京华时报筹备小组便收到了数百份求职简介。

  作为京华时报社长的仙师方云没空,也只能把记者招募培训的事暂时交给助手陈平去做。

  而陈平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会,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任何经验,只能申请把自己来京师的两个还没有工作任务的同伴汲恒和郭亭调来当帮忙,再加上略微有点儿经验的皇甫缺和孙叔炅两人和参加过天工报采编任务几个文学院学士,加起来总共不到十个人,终于是把报社的架子临时搭建起来,开始挑选和招募大秦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记者。

  当然,这些记者都还需要进行培训和考察,因此京华时报第一份实验性报纸,这些记者的采访和活动范围是以京师为主,覆盖附近的泾阳、栎阳、芷阳、长安等近距离乡村城镇,同时,方云还得到始皇帝的许可,可以将朝廷谕令和三省六部的一些律法公文等也登载其上。

  如此以来,这份报纸便披上了官方的马甲,有了一种朝廷公文的光环。

  当然,随着方云上巳节当天与皇帝打赌的内容也慢慢流传出来,方云描述的上巳节那种场面盛大的竞技体育活动策划也成为京师百姓热烈讨论的话题,另外舞阳有足够大秦全国百姓吃上千年的精盐矿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导致不少人心动,迫不及待的直奔南阳而去。

  只要挖出盐矿,得到朝廷的许可拿到采掘和经营牌照,只怕又将创造富可敌国的财富神话。

  至于方云在河滩上说出的三个宏伟愿望,已经不是简单的娱乐话题了。

  无数人一说起这三个愿望,立刻就有一种五体投地顶礼膜拜的冲动,就短短一天时间,京师内外百姓家里,方云又多了数不清的灵位,供奉的米面瓜果满满当当,当然,祈祷仙师各种保佑的景愿也多了不少。

  升官发财、家宅平安、五谷丰登、家人健康,生儿子的,娶婆娘的,出门捡钱的,赌博赢钱的、三妻四妾金枪不倒夜战八方……

  总之,仙师是国师了,已经是天子册封的正儿八经的护国大法师,有责任有义务有担当理应保佑大秦子民更多的美好愿望,并且百灵百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