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物事件关系图

  “仙师,听说您在这里办案追查赵高的下落?”

  会议室的门口微微一暗,张苍急匆匆走进来。

  “张院长来的正好,帮我参详一下该如何抓住赵高!”方云笑着把眼神从满黑板纵横交错的关系图上收回来。

  张苍赶紧摆手:“苍就是因为此事而来,特意前来提醒一下仙师,或许赵高并没有逃出咸阳!”

  “咦,英雄所见略同,贫道也是如此推测,但眼下却还没有头绪,只能安排人出去打探!”方云顿时如同找到知己一般上前握手。

  张苍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些惊讶的说:“原来仙师已经想到了!”

  “嗯,昨夜贫道细细思量,就有这种感觉,今日去朝堂之后再去廷尉府调查审讯卷宗,发现越来越多的证据都隐隐证实赵高并没逃走,极大的可能应该是隐藏在京师某处,不过京师人口多情况复杂,赵高在京师经营数十年时间,想要找到并不容易,眼下中尉府和廷尉府已经派人出城去找,那贫道就可以安心把精力放在城内,张院长可还有其他想法和线索,正好说出来与贫道做一个印证,说不定就有了头绪。”

  张苍立刻把头摇的像拨郎鼓一般说:“仙师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只是根据眼下朝堂和廷尉府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推断罢了,证据线索都没有,大致也就仙师所说的,赵高在京城经营数十年,必然暗中还有一些隐藏势力,再说此时潜逃并非最佳时候,若是我,大可隐藏数月,等这风头过去之后再通过其他手段出行,最主要的是赵高既然早就在策划谋反,怎会毫无准备,毕竟造反是灭三族的买卖,他或许早就想好了退路和安排,据说赵高带走了嫡子赵柘,府上留下的都是一群姬妾和几位庶出的子女,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错不错,张院长和贫道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你来看,这便是贫审查卷宗时候整理出来的人物事件关系图,张院长帮我看看,能否从其中找到一些关于赵高行踪的蛛丝马迹?”方云热情的拉着张苍去看黑板。

  张苍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昏眼花,苦笑摇头说:“破案这种事苍一无所知,仙师莫要强人所难,还找别人为好,我还得回去完成天工殿度量衡工具的制作,告辞告辞!”

  张苍急匆匆而来,又狗撵一样急匆匆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库库库库……”

  门外响起化学院几个看热闹的家伙抑制不住的笑声。

  方云脸黑,偌大一个天工殿,烂七八糟加起来几千人,竟然一个懂刑侦的人都没有,若是有擅长推理之人,或许也能帮些忙,但据他所知,莫说天工殿,整个大秦时代的人都是直肠子,特别是在法术治国的秦国老巢关中,这里的人思维特别僵硬,说话行事都是一根筋,首先就是考虑违不违法,若是不违法,干就完了。

  “擅长推理……擅长推理……”方云捏着下巴盯着黑板许久,突然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哼哈二将说:“大狗去一趟女子学院,把赵亭儿接过来!”

  “呃,主人,您破案找赵亭儿小娘子干啥?若是午休侍寝也太小了,要不换个大点儿的,比如韩鱼?要不昭离昭露两个一起……”大狗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

  “滚,贫道是让她来帮忙查案,还不快去,若是今天找不到赵高,贫道把你的狗头砍了送给陛下!”方云大怒。

  大狗吓的落荒而逃。

  ……

  天工殿后院,女子学院。

  看着正在上课的赵亭儿被大狗带走,中一班一下就炸锅了。

  仙师竟然把赵亭儿叫去帮忙破案了。

  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啊。

  不光是学生兴奋激动,就连上课的老师和闻讯而来的副院长师宣和教导主任伯道成都惊掉下巴。

  而坐着马车跟着大狗去前院的赵亭儿,同样是满脑子嗡嗡一片空白。

  她虽然和同龄的少女比起来的确更加成熟,而且从小就聪慧无比,在女子学院也颇有些名气,但参与调查赵高谋逆这种大案,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等赵亭儿满心忐忑紧张的来到化学院会议室的时候,方云依旧还站在黑板前面之下观看人物事件关系图。

  “仙师唤奴来有何吩咐?”赵亭儿在门口福身行礼。

  方云转头,看着这个身穿上青下蓝校服的娇俏美少女,微微一笑招手说:“进来说话!”

  “是!”赵亭儿咬着嘴唇挪着碎步进来,站在方云面前紧张的手足无措,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别紧张,贫道知道你聪慧伶俐,平日多有计谋,今日贫道在朝堂受陛下委托,要找到谋逆逃走的赵高,贫道推测赵高眼下还藏在京师之中,而且还根据赵府家眷和仆从的口供,做了黑板上这份人物事件关系图,因为时间比较紧,因此贫道就不给你仔细讲卷宗了,只给你讲讲大致情形和这副关系图的结构及推理过程,你帮我仔细从这关系图梳理出来一些有用的线索……”

  方云指着黑板上的人物和一些事件列表,开始一样一样的讲述。

  这张图主要涉及的有两方面比较重要的内容。

  一是赵高的亲人,无外乎就是上下三代和妻女三族这些内容,不过他的原配早逝,只留下一儿一女,也没有续弦,只有一群姬妾和五个庶出的子女,而且父母双亡,因此这家庭和三族关系非常简单,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内容。

  二就是查抄的那一堆账册上,和赵高有私下钱粮财物交往的十多个勋贵和一群商人。

  若说破绽,可能这些人更加容易突破。

  不过这些人太过复杂,李斯在朝堂上要拘捕调查,但蒙毅和申公兖等很多卿侯反对。

  当然,反对归反对,因为涉及谋逆,这些人昨夜就已经被禁军全部包围,只是没有拘捕而已。

  关于这幅图上的内容,方云讲的非常仔细。

  赵亭儿开始一直因为紧张,所以听的有些迷糊,但后来看到方云的确是让她参与帮忙破案,内心反而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情绪慢慢镇定下来开始认真听用心记,甚至在方云讲述的过程中,不懂的地方还会仔细询问,有些问题让方云都感觉到颇受启发。

  “笃笃笃……”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有保安带着一位身穿黑色官袍的人进来。

  “何事?”方云停下来问。

  “仙师,赵高的女婿女儿已经从长安押解回京,廷尉派下官来询问仙师,要不要一起去参与审讯?”官员赶紧拱手回答。

  方云一听愣了一下,捏着下巴思忖片刻说:“你在门外稍等贫道片刻,我给亭儿姑娘讲完就和你一起去!”

  “是!”官员拱手退出会议室,方云则转头继续给赵亭儿讲解黑板上的关系图,用了七八分钟讲完,这才叮嘱几句之后跟着廷尉府的官员匆匆离开天工殿。

  而赵亭儿则站在黑板前面开始仔细观察这副看起来非常混乱复杂的人物事件关系图,美丽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纵然看的眼花但却一眨都不眨。

  廷尉府。

  方云赶到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妻已经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禁军用脚镣手铐拴在刑堂的立柱上,衣服散乱披头散发,形容凄惨不说看起来也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斯正和几位官宦等在门口,看到方云进来,一起迎上来拱手,双方简单寒暄几句之后进入审讯室,由廷尉左监负责审讯,一大群刑吏曹掾等负责记录和陈列证物协助审讯。

  廷尉掌刑辟,修订律令并主决疑狱,是大秦眼下最高司法和审讯机关,掌控刑徒犯官生杀予夺之权,属于国家暴力机构,要在廷尉府上班,必须精通所有大秦律法,因此廷尉府,几乎就是法家门徒的天下,而这里的大BOSS就是执掌廷尉府的李斯。

  如若是京师地界普通百姓犯案,基本上都归中尉府管辖,但凡是涉及到官员犯罪,则都归廷尉府管辖。

  赵高是重卿,谋逆也属于最严重的犯罪,再加上他这个女婿阎乐也是官员,因此中尉府根本就不会插手,将押解回来的人直接送到了廷尉府。

  其实陆嚣也是偷奸耍滑,不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拿在手上。

  眼下有方云参与查案,有李斯主审断案,他恨不得完全撒手不管,免得自己沾一身屎。

  “仙师,这便是赵高的女婿阎乐,如今在长安县衙担任县丞,今年二十七岁,与赵莹育有二子一女,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两岁,眼下连同家眷都一起下狱,如何审讯还请仙师示下!”

  虽然和方云曾经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李斯对方云表面上还是非常尊重。

  方云眼下也无心和李斯其别扭,即便是要对付李斯,也是要踩死赵高之后再说,毕竟饭要一口一口的吃,3P这种事还是需要实力的,光靠勇气不行,因此微笑摆手说:

  “贫道虽然得陛下谕令追捕赵高,但审讯并非贫道擅长,廷尉还是按照你们的日常刑讯审理便是,贫道旁听也顺便长长见识。”

  李斯一听也不再多言,邀请方云与自己同坐刑堂正殿侧面的大椅上,另有专门刑讯的廷尉左监坐堂开审,一群刑吏则协助审理和记录,十多位禁军将整个大殿戒备森严,整个气氛瞬间就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