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真的打算用这些羊毛纺线做衣服？”一位管事小心翼翼的问。
“嗯！”方云脸色认真的微微点头。
身后小葵等等一群女人全都脸色变了，全都捂着鼻子满脸惊恐的往后退。
“师兄，这羊毛太过粗短，不适合纺线织布，您这次的想法怕是不能成功。”小师妹从背后瞅了一眼麻袋里面的羊毛，轻轻掩着口鼻小声提醒。
“这些羊毛比较杂乱，实则里面也有一些长度不错的细软羊毛，只要经过挑选，可以纺成毛线……”
方云忍着浓烈的羊膻味道翻开麻袋的羊毛，从里面一把一把抓出来仔细分辨。
“家主，羊毛的确有长有短，有软有硬，就算这些细软羊毛适合纺纱织布，但要想分拣出怕是极其麻烦。”
温不易站在旁边脸色惊恐，他生怕方云要求他将在这几麻袋羊毛按照长短粗细分一遍，那简直是一个噩梦。
好在方云也没给他下如此变态的命令，而是皱着眉头说：“你看贫道有这么蠢这么无聊么，让人把这几袋羊毛都倒出来，待贫道好好看看再说！”
“是，是，来人，把羊毛都倒出来！”
温不易满头虚汗的赶紧吩咐几个奴仆动手，很快几麻袋羊毛就全部倒在地上，蓬松之后变成了好大几堆。
这些羊毛不光长短粗细不同，颜色也乱七八糟，虽然粗略分过，但看起来依旧混杂不堪。
方云在其中翻看一会儿，指着几团白色细软的羊毛问：“这种羊毛知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
几个负责收购羊毛的奴仆皆都面面相觑，温不易小心翼翼的说：“主人，这里的大部分羊毛都是从泾阳封地收集回来的，还有些是从皮货市场弄回来的，当时并没有太过仔细，如果您觉得有用，老奴明天安排人去问问清楚。”
“嗯，这种羊毛品质不错，差不多直接可以用来纺线制衣，剩下的都要差很多，需要进行筛选才能用，粗毛只能制作毛毡毛毯，你明天拿一些样品去问清楚是哪家的羊，让封地的农户以后都养这种羊，既能吃肉，羊毛还能用！”
“是，老奴明天一早就安排人去办！”温不易赶紧拱手。
方云把手里的羊毛丢下站起来说：“就这样吧，明天继续让人收集羊毛，另外这些羊毛先手工把里面的杂质清理一下，然后用水淘洗干净，再用温热的草木灰水漂洗半个时辰，漂洗的过程中用耙子将其耙松不能结团，漂洗完后再次清水淘洗控水之后摊开晾干……”
方云没有处理过羊毛，但也知道羊毛和人的头发指甲一样，是由蛋白质构成的，本身无色无味，但因为生长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会有脂肪和汗液粪便等混在一起，所以才味道很大。
盐分可以溶于水，但脂肪可以像硝制皮革一般用草木灰进行简单加热清除，至于能不能脱干净，全靠经验和技术。
其实不脱脂也行，多清洗几遍也不是不能织毛衣，问题是会有一股很大的羊膻味儿。
若是不处理就织成毛衣毛裤，到时候寒冬大雪，一家人全都穿着这种毛线衣裤浑身散发着羊咩咩的味道围坐在一起打麻将，那场面方云有些不敢想，太上头了。
回到后院，阿莲正忙前忙后的在安排晚餐，看见方云忍不住好奇的问：“小云，那些羊毛我看过了，又松又软而且还膻味很大，真的能用来纺纱织布吗？”
方云笑着点头坐下来说：“羊毛的确可以纺线制衣，但和你们平日所见的麻线和麻布完全不一样，因为羊毛蓬松粗短，因此纺出来的线也比较粗软，不适合用织机织布裁剪，而是要用毛衣针直接将毛线织成毛衣毛裤，穿在里面才会非常保暖，哪怕是寒冬大雪，也只需一件很薄的毛线衣裤，外面再穿一件略厚的褂子，基本上就能御寒了。”
“小云最聪明了，竟然这种方法也能想到，姐姐倒想知道这羊毛衣裤该怎么做，好给你和虞姬都做一套，这样你们每天出门跑来跑去的也不担心受寒了，另外也不用早早的就穿这么厚的皮袄！”阿莲一边帮忙盛饭一边说。
“阿莲姑姑你别听小师叔瞎说，那羊毛又脏又臭，做出来的衣服肯定很臭，我才不穿呢！”小虞姬坐在餐椅上大声嚷嚷。
“你当真不穿？”方云瞪眼。
“不穿！”小丫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那你们呢？”方云转头去看小葵和小青小兰昭离昭露路等人。
“奴……奴不怕冷！”小葵吸了一下鼻子握拳，虽然没有明言拒绝，但实则已经表明态度，而且看表情，同样一副视死如归准备挨揍的准备。
方云的眼睛从几个侍女身上掠过，小青小兰昭离昭露都眼神躲闪。
狗几把，你们到时候千万别哭着喊着求我。
方云嘟哝着转头去看小师妹，满脸讨好的表情说：“小师妹一定会支持师兄的防寒大业对吧！”
小师妹嗔了一眼拿起碗筷说：“我可没师兄这么怕冷，饭菜都要凉了，快吃饭吧！”
阿莲捂嘴笑着坐下来说：“小云没事，等毛衣做出来，姐姐第一个穿，当初在白云乡，寒冬大雪，莫说毛衣，破衣服都没几件，我和大石哥都靠茅草当床被……”
说到这里，阿莲的情绪一下伤感起来。
方云赶紧安慰说：“那时候大家都苦，我跟师父师兄住在半山腰山洞里面，冬天也冻的半夜嗷嗷叫，后来我发誓，等有钱了，一定要穿羊毛做的衣服，穿一件丢一件，米饭吃一碗倒一碗，这次终于能够如愿了！”
“库库库库……”
一群侍女笑的东倒西歪，小师妹忍不住用脚踩他一下，方云也偷偷踩回去，结果踩了几下发现小师妹都恍若不知继续吃饭，而阿莲姐却脸颊通红，方云低头偷偷一看，卧槽，原来自己一直踩的都是阿莲的脚。
阿米豆腐，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当着小师妹调戏阿莲姐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好刺激的样子，于是方云得寸进尺，脱掉鞋子，把脚伸进阿莲姐的裙摆中，慢慢沿着柔嫩光滑的小腿一路探了上去。
阿莲脸颊慢慢变得血红，身体绷得紧紧紧的不敢抬头，拼命往小石头嘴里喂饭，一勺接一勺。
看着小石头被噎的手脚乱抖的样子，方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兽性赶紧把脚收了回来，然后满怀歉意的提醒说：“阿莲姐，你喂的太快了！”
阿莲手一抖放下饭勺，然后一把抱起小石头，脸红扑扑的站起来说：“小石头吃饱了，我带他去洗澡睡觉。”
“娘，我还要吃！”小石头挣扎。
“不，你吃饱了！”阿莲抱着小石头头也不回的逃出餐厅。
小师妹：……
一顿无比刺激的晚饭吃完，方云心满意足的剔牙漱口，然后找来一根干透的竹筒，坐在火炉边砍劈切削起来，一群女人着忙前忙后收拾，等忙完聚在一起烤火，发现方云做出来一堆两尺长短两边都带尖的细长竹针。
“小师叔，你这是要做烧烤吗？”虞姬兴奋不已。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这是用来织毛衣的神器，叫做毛衣针！”方云没好气的说。
“羊毛又脏又臭，我才不要穿呢，姑姑，我们去洗澡睡觉吧！”小丫头一听不是吃的立刻就翻脸，拉着小师妹睡觉去了。
“秋香去找几支粗一些的麻线来！”一堆毛衣针都削刮的差不多之后，方云吩咐找线来先找一下打毛衣的感觉。
赶着九零年代出生的他，几乎还经历过中国相对贫困的时代，他小时候穿的毛衣，都是老妈亲手织的，因此方云还大致记得一些织毛衣的简单针法。
而他记忆最深的就是自己穿过的毛衣，整个小学阶段几乎都是同一件不断改大的，每年入秋之后，老妈就会把变小的旧毛衣拆掉，然后再买一支新毛线，混在一起织成一件大些的毛衣穿一年，第二年继续这个过程，年复一年，于是方云小学六年穿的毛衣越来越花哨，最后变成一件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不同色块或者条纹的彩虹衣服。
而那个时候，几乎乡镇上所有小朋友都是这种毛衣。
书包一丢，脏兮兮的外套一脱，色彩斑斓，充满了后现代视觉系的快活。
在他的记忆中，会织毛衣的女人堪称神一般的存在，这些女人能够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一边开会一边织毛衣，甚至一边走路一边织毛衣，若是三五个女人聚在一起织毛衣，那简直如同群众大会一般热闹，而且无论做什么都不影响她们织毛衣的速度，毛衣针和手指如同穿花一般，动作快的完全看不清楚。
方云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技能，他也只是略微知道一些织毛衣的基础动作和最简单的平织针法，因为小学五年级，同桌一个小女生上课还偷偷给他织过一条白色的围巾，不过后来那条围巾被家里的狗叼去垫了狗窝，狗的名字也叫旺财，方云记忆特别深刻。
后来等方云大学毕业，那女生早已嫁为人妇，孩子都生了。
这绝对是一个伤心的回忆。
麻线拿来之后，方云一边在心中哽咽，一边拿起一根竹针，比划来比划去，想着小女生脸上性感的雀斑和麻子，慢慢回忆把线上好，然后又拿起一根针，然后一边回忆一边笨手笨脚的开始织起来。
看着方云慢慢吞吞用两根竹棍戳来戳去甚至偶尔戳到手呲牙咧嘴的模样，一群侍女全都捂嘴吃吃偷笑，小青小兰更是笑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方云也不生气，而是不断的回忆，然后一板一眼的继续戳来戳去，神情慢慢变得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旁若无物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