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恽一夜酣睡，御书房中飘着淡淡的墨汁香气，清晨的风拂过桃花潜入屋内，在朱恽身上拂过，带来些许香气，清冷的风参杂几分凉意。
屋内的裘被刚被盖上又被朱恽一脚踢翻在旁，缓缓滑落在地。
似是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朱恽打着哈欠起身，定了定神，脑中却是挥之不去的梦境，让人换若多活一世，一时竟是有种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错觉。
联想起梦中种种，朱恽逐渐清醒，却是定定的望着窗外愣了会神，挥手喊道：“给孤将苏牧叫来！”
昨夜有些困倦，加上心头急火攻心，朱恽的注意力都在反贼身上，但昨夜睡着后却梦见自己也被灌了一种汤药，来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了许多故去之人，尤其是三皇子，一直追着他跑，说他死得好冤枉，弄的朱恽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起身之后浑身酸疼难忍。
苏牧一夜未归，却并未离开，而是在宫中熟悉了几圈，最终在心中大致确定了薛贵妃房中的男人到底是谁。
掉落的腰带上绣着蟒纹，国中制度礼节十分繁琐，严谨，皇帝才能佩戴真龙，蟒纹只有王爷皇子能够佩戴。
今夜里之人必定是皇子王爷中的一位。
三皇子已死，二皇子和大皇子两人的嫌疑倒是挺大，至于王爷？苏牧倒是不觉得他会和薛贵妃勾结到一处去。
御前公公找了一圈，急得跳脚，正欲出宫去寻找苏牧的下落，这才撞见苏牧衣裳半湿的从林子中出来，便是小跑着埋怨着大喊着朝着苏牧跑去。
“哎呦喂，咱家可真的好找啊，苏公公，你怎的在这里啊，陛下召见，可把我的腿都个跑断了，一会有人说在西边林子看到你，一会有人说在东边林子看到你，可把我的头都给绕晕了。”
苏牧淡然笑笑道：“有劳公公了，不知陛下找我何事。”
“这？杂家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一起身就找你了，我也不清楚，是赵公公传的令出来。”
“行，那我不多言了，这就去觐见陛下，今日有老公公，改日我叫人送上礼物道谢。”
朱恽坐在金銮大殿上，此时距离上朝还早，他却是半丝瞌睡都未曾有了，心中烦躁不堪，见到苏牧急匆匆赶来，犹如拨开云雾见日出般，心情瞬间也跟着爽朗起来。
“苏牧，你跑哪里去了，害得孤在这里一阵好找。”
“陛下，臣昨夜追查刺客，却是在薛贵妃的房中发现了这个。”苏牧将腰带奉上，缓缓退后几步，立于朱恽身前的台阶下。
“腰带？蟒文？你说在薛贵妃的房中找到的？大胆贱人竟然敢背着孤做如此之事！”
“陛下息怒，区区一根腰带说明不了什么，只是此事可疑，臣不敢隐瞒。”苏牧淡定的回答，脸上神色平静，没有半分讨好谄媚之意。
朱恽看着苏牧的些许细微变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无形中拉进了二人的距离，朱恽越发觉得苏牧和自己心意，对自己胃口。
“苏牧啊，你不愧是孤选中的，你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放心大胆去查就好，此时……”
“陛下，此时必定和谋反有着脱不开的干系。”苏牧知晓朱恽后半句要说什么，补充道。
“嗯，你所言不错，孤赐你尚方宝剑，可助你调查案件，此行你可自由出入宫中，不受人拘束，也不必通报了，随时都可以来找孤。”
“对了，你昨日用的那个药是什么？为何服下之后王瑾会不识人，还将所有事情都坦白告知？”朱恽昨夜被梦魇纠缠，梦里皆是这种药的痕迹。
“陛下，此药尚未有名字，是研制出来的新药，可让人陷入心魔，看到心中执念，执念不同，看到的也不同，作业臣不过是顺势而为，将王瑾心中执念演绎出来，加上服了药物，王瑾神智有些迷糊，这才将我当成了阎王，和盘托出，昨日我已经派人去取证，想必很快就有结果，届时就能证明王瑾所言虚实。”
“哦？此药这么厉害？”朱恽好奇心大起，挑了眉头笑着道：“那你可还有，让孤也试试，孤想见一人许久，只是梦中都不曾出现过。”
“陛下，万万不可，此药伤身，若是长期服用，会有上瘾的征兆，加之是药三分毒，陛下莫要拿龙体开玩笑。”
朱恽心头微颤，不确定的问道：“会上瘾？”
他倒是想起了前几日参上来的奏折，听说倭国人在内陆贩卖一种药物，可令人上瘾，长期还会夺命，丧失心神，劳动力，若是兵将服用，则在无战斗力，那些人称此种药物为心毒！
朱恽前几日才下大了文书，但凡遇到售卖此种药物者，可当场斩杀！
这可是害人害己的东西，朱恽心头微沉，问道：“你这个药物，可还有他人知晓？”
“未曾！”苏牧不能让秦沐婉引火上身，这种药物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异常轩然大波。
“这就好，只是我问你，你这东西既然会上瘾，那和心毒有何去别？苏牧，我知你聪慧，道绝对不能玩火啊！”
大殿之上，蓦然有了几分冷意，苏牧也知晓此种毒雾，更加清楚朱恽对此事的忌讳，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一定说他祸国殃民，炼制邪毒之物。
苏牧慌忙解释道：“陛下，此种药物和心毒完全不同，那是毒，着是药，何来相同？这世上的药品种类繁多，淡淡败火一类便是上千，下官手中的东西和陛下平日里听到见到的绝非同一样东西。”
要是知道这是改造过的毒，那肯定是要吃不了逗着走的。
别说是朱恽了，就是文武百官的奏折都能将他砸死。
“哦？你说得也是，孤倒是认同你这个说法，既然如此，昨夜你有功，孤赐你尚方宝剑，便算作奖赏了，日后此等药物能少用就少用吧！”
“下官遵旨，陛下，昨夜里那人身后中箭定然中毒，浑身腐烂，生出脓疮，模样很是吓人，下官已经加紧排查，我是陛下无事，那下官可够告退？
“准了，另外，我赐你大内高手十名，你可自行去挑选。”
“谢主隆恩！”苏牧匆匆退出，没成想今日也会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