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
“主子，你可醒醒啊。”
耳边是乱哄哄的杂碎声音，沈故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群苍蝇围绕，令他感到厌烦。
“聒噪。”
多年的从军生涯让沈故的声音不威自怒，即便是现在精神虚弱，话语中的威森也让周围鸦雀无声。
他微皱眉头，从浑沉中醒来，睁开沉重的双眼。
进入眼界的却是一群穿着大红绣纹锦衣，披戴着黑色大氅的侍卫模样，他们都盯着苏牧，神情里是忐忑的不安。
“出了什么事吗？”苏牧并没有因为周围环境陌生而胆怯，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后转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人。
“督主，您终于醒了。”那人面含阴柔，喜极而涕，拱哈着腰凑到苏牧跟前。
“您这一下，可把小的吓坏了。”
督主？
苏牧眉头更深，他对于督主一词却是不陌生，已经三世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异地便茫然无措的青年。
上辈子贵为大司马大将军，位极人臣，南征北战无数，即便是泰山崩于他眼前也难让他有半点神情失色。
出于对历史的喜爱，他自然知道督主在哪个时代用的最多。
“莫非我又重生到了大明吗？”苏牧想到自己上一世寿终正寝而死，没想到竟然有穿越到一个世界。
这么看来老天爷待他还真是不薄，苏牧嘴角露出一丝自嘲。
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体下部。
发现那个男人重要的东西还在，他这才松了口气。
要知道督主这词在历史中通常是东厂老大的称呼，能获得这个称呼的无一例外都是太监。
若让他重生活过来便是太监，苏牧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很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苏牧再次看向自己这群神色凄然的东厂下属，稍稍松懈的眉头再次拉下。
“有什么事让你们这般慌乱？”
即便是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但是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苏牧没有感到丝毫的慌张。
端起一旁的青瓷杯，摸着刚好温热，轻抿两口冷然的看着这群下属。
“这……”属下们互相对视，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头小声说道。
“督主，那锦衣卫那边，他们，把您的府给查封了。”
锦衣卫？
锦衣卫抄东厂督主的家？
苏牧没有出声，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记忆中那段关于明朝历史的事情。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找到关于类似的事情，对于原身究竟是哪个太监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能以完整之身入宫成为太监，还能顺顺利利当上东厂督主？
苏牧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倒是有趣起来。
放下手中的青瓷杯，他神色温沉的望着众人。
却见众人满头大汗，各个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锦衣卫，可真好大的胆子。”苏牧扶着桌子站起身，一阵虚弱从脚尖汇入大脑，令常年适应健壮之躯的他有些不适应。
恍惚中一些零碎的记忆充斥在脑袋中，苏牧如同看着电影讲那些记忆阅览一遍。
虽然对于原身很多事尚不清楚，但对于自己目前所在的世界，倒是有了清晰的认识。
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明帝国，而是一个名为大魏的国家，开国皇帝朱苑璋以一介草莽女流之身打下了大魏万里河山。
其英气丝毫不逊色于苏牧前世的任何帝王，这让苏牧对这个魏祖帝充满了赞赏。
只不过当今魏帝朱恽虽是个雄心勃勃之人，奈何能力配不上雄心，又胸怀狭小对众臣忌惮，导致大魏不过数十年已经显露衰败之色。
如今大魏周围却是强敌虎视眈眈，不论是草原之主拓跋氏，还是相邻的晋楚两国，亦或者那些鲜卑南蛮异族。
对于大魏占据的丰饶之地，都极为眼馋。
猛虎老矣，群狼分食，苏牧不由的在心里暗叹。
众人看着有些晃悠的督主，慌忙涌到他身边，七手八脚将苏牧扶好。
“督主息怒，您可不要伤了身子。”
“不过是帮天杀的狗东西，督主何必于他们动怒，陛下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怪您。”
下属们讨言，纷纷安慰着苏牧。
“好了。”苏牧从纹龙黑氅下伸出手，制止了一伙下属的话语，秀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这锦衣卫和我们多年对头，若是陛下有旨，他们又怎么会只抄了本督家。”
眼光流转于每个人脸上，苏牧不漏声色的将所有人神情收入眼中。
有了些计较，加上原身零碎的记忆，他倒也没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
“既然锦衣卫喜欢这般多管闲事，不如就随本督去看看，这天下还是不是皇上的。”
说着，便抬脚走出大门，身后的下属们愣了一会儿后蜂拥跟上苏牧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