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帝都燕安，雄踞中原富饶之处，南通北达，为天下繁荣之地。
文人墨客醉于燕安的繁荣，熙熙攘攘的往来让燕安汲取着天下的财富。
旷阔的大街上，青石板路响起一阵脚步声。
“让开！东厂办事！”
拥挤的人群被推开，不断有人撞在一边的商贩摊上发出痛呼。
百姓们纷纷躲到两侧，惊恐的看着这群披黑氅的带刀侍卫。常年在燕安的人自然知道这群嚣张的人是什么来头，无人敢吭声说出半点不满。
“这天杀的东厂，迟早会是遭老天收了。”酒楼上的书生咬牙切齿，眼神又带着畏惧。
苏牧坐在轿子里，摸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穿着御赐的袍服，黑色的龙纹大氅裹在他身上，衬托出他修长的身躯。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原身都算的上一等一的美男子。
也不怪原身进宫短短十年不到就能成为大魏三大监察机构之一的头目，古人看脸也算是有来头的。
轿子突然一顿，随之便响起了数声抽刀的声音。
侍卫的叱喝声响起，伴随着小孩子的惊叫。
“哪来的野小子！”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拖到一边去。”
苏牧皱着眉头，掀开轿子的挡帘：“出了什么事？”
抬轿的侍卫看到督主问话，连忙献媚的笑道：“不过是个乞丐，大概是饿疯了挡督主的路。”
“乞丐？”苏牧顺着侍卫的话看去，却见一名东厂侍卫正拖着衣衫褴褛，身材瘦小的孩子。那孩子双目明澈，一言不发的盯着苏牧。
“是个小杂种，胆子倒是大，若是督主愿意小的这就……”
看到苏牧抬起的手，侍卫倒也是很知趣的没再说话。
“住手。”
从轿子里走出，侍卫围在苏牧周围警惕的看着四周。
苏牧走向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清淡的打量着他。
倒是个模样精致的孩子，那双眼睛便不是普通孩子所能有的，苏牧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禁露出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沐婉，大人。”他看着苏牧，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害怕。
“秦沐晚？不错，是个好名字。”苏牧见他脸上都是灰尘，便从怀里掏出丝巾递给他。“你为何无缘故敢拦下本督的路？难道不怕本督砍了你的头？”
小乞丐犹豫着接过丝巾，擦拭着脸露出嫩白的皮肤，他听到苏牧的话，神色有些哀伤。
随后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大声说道：“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小人秦家一口三十八人都是被冤枉的！”
秦家？苏牧意外的看着这个小孩。
原身之所以意外死去，除了人为的原因，和燕安中一桩大案少不了关系。
当今皇帝的三皇子朱成被御医给活生生医死，其中又牵连着各种事，最后老御医秦宁被抄了家，妻子女儿被贬入教坊。
他和锦衣卫奉命彻查此案，却不知怎么查的就牵连到自己身上，叫那锦衣卫抓住了尾巴。
多番不得摆脱对手，又被皇帝怒斥，原身气急攻心加上一些意外，自然就成全了苏牧。
“秦家之后？”苏牧淡淡的问道。
“小的便是秦家三房小女儿。”这乞丐丝毫没有因为苏牧的话而胆怯，她和苏牧对视，不卑不吭的说道。
“……”
我这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吗？
苏牧为自己刚才以为对方是男孩有些无言，随即便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帮本督安顿好这小丫头，若是有什么闪失，嗯？”
“是！督主！”侍卫连忙行礼，随后带着秦沐婉便朝着东厂走去。
苏牧在轿中坐好，挥手示意侍卫继续赶路。
对于东厂侍卫的欺霸行为，他并没有出声制止。
在人们心中，东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然是知道的清楚，他暂时没必要冒着风险改变作风。
这种事情，还需要以后慢慢图之。
等到了他的府邸门前，苏牧站在轿子旁看着众多黑袍持刀的锦衣卫
“怎么是你！”穿着飞鱼袍，眉目间劈下一道伤疤，来人身材魁梧带着骇人的凶煞。
苏牧倒是能认出这人是谁，看着自己的府邸勾起笑意道：“本督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倒是指挥使带这么多人来本督府邸有何事情？”
“你！你竟然没死！哼，苏牧算你命好。”
他被苏牧的哽道，甩衣袖冷哼一声。
“本督命如何亦和陆指挥使无关系，莫不是看着本督活着，指挥使大人就心情不好？”
苏牧平静的说道。
“我们走！”那人看也没看苏牧，手握在腰间刀鞘上声音里带着凌厉。
“就这么走了吗？陆为正大人？”苏牧眼睛看向一旁的下属，几个人机灵的会意，挡在诸多锦衣卫身前。
“你想干什么？”陆为正转身盯着苏牧，后背鼓起如同等待捕食的猛虎。
“干什么？陆大人又是封本督的府邸，又是抄本督家底，莫不是觉得本督现在身陷困境就拿大人没办法？”
苏牧丝毫不畏惧对方的目光，这种眼神他前世看过无数遍，最后都倒在他的马下。
“还是陆大人觉得，这天下姓陆了，可以任由你妄为？”
苏牧的话虽轻，落在陆为正耳中却如同铜钟灌顶，他看着苏牧好一会儿，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苏公公，是本官的不是，听信了误言。这点东西还是本官的一点心意，望公公海涵，不要见怪。”
将东西掩饰着递到苏牧手上，他眼神里有着些许不舍。
接过银票，苏牧也没看多少，笑道：“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又何来误会？这其中定是奸人作梗，还望指挥使回去好好查查。”
眼神里带着笑意，看向陆为正时候有些戏谑。
等到陆为正走远后，苏牧从衣袖里掏出那几张银票：“五万两，这陆为正倒是有些钱财。”
“督主，要不要去皇上那里……”身边的人凑过来小声道。
“不必了。”苏牧看了他一眼，将银票递给身边的掌班说道。
“且拿去照顾东厂中家境不好的人。天冷了，给厂里的兄弟也买些用物。”
“这，督主放心！”掌班接过银票，小心的收起，看着苏牧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