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校军虽说松散,却到底是拱卫皇城的军队。
军鼓响起之时,密密麻麻的人群聚集在校场之上。
“苏公公,东校军八千将士皆至,您请。”校尉做了个手势,便自行下了演武台。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东厂督主是如何能从他东校军中挑人。
苏牧站在演武台上看着旌旗招展的场面,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当初沙场点兵之时。
他披着黑甲,站在高处望着浩浩荡荡的汉军。
天子赐他宝剑,卫青站于他身旁。
“不破匈奴誓不还!”
回过神,再看向东校军却是一双双讥讽的眼睛。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东厂督主的好戏。
他的名声在世家之间可并不算好。
苏牧坦然一笑,将身上的大氅掀起道:“本督奉皇上之命,前来东校军选取良才。”
“却不知众位有何人愿意自荐。”
话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一声讥讽。
“不过是个太监。”
那声音虽轻,而能让人听得清楚。
东校军将士哗然,纷纷看向苏牧,想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却只见苏牧面带笑意,丝毫没有因为那句话而恼怒。
“本督当东校军之辈,皆是大魏男儿,却没想到也是这般带有偏见。不可见,那国破之时宦官以身殉国。不可见,生死之外,那些人的忠肝义胆。国家之兴旺,匹夫职责。本督虽是太监,却亦有为国之心,何来羞耻卑微之说。”
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还未等他们转过思绪,那个声音又在人群之中响起。
“东厂不过奸臣走狗,专杀忠良。”
“是的!宦官误国!”
“却不可入这贼寇之地。”
谴责声此起彼伏,仿佛这一刻苏牧便是罪大恶极之人。
苏牧看着众人激愤模样,眉目泛着丝丝杀气。
他治军从严,何曾让自己摩下之兵如同泼妇骂街般。
“肃静。”伴着滔天煞气的声音传来,那些原本还亢奋的高呼之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本督自人为所做之事对的天地良心,若有何半点为奸大可说出来。”
苏牧一人气势竟将数千人压下,仿佛站在上面的不是什么东厂督主,而是备令出征的三军统帅。
“那淮阳赵家之事呢!怎么说的清。”声音带着仇恨,此刻格外明晰。
众人这才看清楚说的是何人。
“那是赵五郎。”
“好像是赵家的旁亲。”
议论声纷纷,苏牧倒是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不过是赵家跑出来的落魄之辈,没想到再这东校军之中。
“也好。”苏牧看着赵五郎淡道。“既然赵家还有几个人,本督就把这事情和你说清楚。”
“赵家勾结外族,私自贩卖武器,人赃俱获,你们说该不该杀?那些武器到了蛮族之手,死的却是我大魏子民!你们说该不该杀?”
“如果这便叫做奸臣,便是祸国殃民,那本督就当得起这般名声。”
手搭在大氅上拉近,八千东校军再无人可说。
那赵五郎早已经跑出人群不知去处,想必也不会呆在东校军之中。
“本督做的便是为国之事,既然诸位有所疑惑,不如这般。”苏牧慢慢解开大氅,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本督再此设擂,三局。若有人能赢过本督,本督自然离开。若无人可能胜,便听本督的安排。如何?”
设擂?东校军将士睁大眼睛的看着苏牧,都觉得这东厂督主坏了脑子。
连在一旁看戏的校尉都有些懵逼,不知所谓的望着苏牧。
“苏公,督主可是说笑?”校尉连忙上去询问,他虽然存心为难苏牧,但毕竟对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闹出了事他是担不起这责任。
“本督没有说笑,三局,本督输一局便离开这里。”苏牧不容置疑的说道。
“你……”校尉哑口无言,觉得这人可能脑子真的坏了。
大魏虽有过武艺出众的太监,但那怎么也不是眼前这人。就这小身板,恐怕还不够东校军将士一巴掌。
“督主说话可是算是。”众将士问道。
“自然。”苏牧安然的说。
“那老子李阙就是第一个。”
苏牧的声音刚落下,一大汉便蹦上演武台。
这演武台有近三尺之高,常人上来都需要攀爬,这大汉却是凭着力跳上,足以可见他的武艺。
“李阙,且莫伤了苏公公。”校尉说道。
“放心。”李阙露出大白牙笑道。
“请吧。”苏牧伸出一只手,脚步后撤如力张之弓。
“督主可要小心了!”
李阙握紧拳头,怒喝一声快步上前。
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冲向苏牧,犹如猛虎山下,非人可挡。
“呔!”五指发出清脆的骨响,那拳头速度之快,常人难以目及。
苏牧稍稍偏过身,脚步后撤躲开这冲劲一拳。
在李阙还没来的及收拳那瞬,委身低下,一脚踢在李阙的小.腿之处。
李阙只觉的下盘一晃,支撑不住身体的惯性便跌倒在一旁。
“哇——”不过刹那间,以力著称的李阙便倒在了地上,这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承让。”苏牧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
李阙趴在地上看着苏牧,又望着自己的双手,惭愧的低下头说道:“督主好武艺。”
等到他下台,苏牧再次说道:“不知还有何人愿意和本督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