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二人立定之后，空气中那股呼呼作响的灵韵之潮也停了下来。十三左右看了看，从在场各位的表情上，隐约瞥见了一丝期待。
仔细琢磨了一下，十三觉得这种期盼，似乎不仅仅是期待着这场对决的落幕。
当然，面色不堪的也不少。
例如坐在前排的那个茉止青，此刻嘴巴大张着，差不多能塞下一整只鸡蛋。
“原来如此。”四顾了一圈后，十三心中恍然道，“就是说他俩的实力是属于那种在场的人都没预料到的？”
事实，也正如十三的推理。
茉止逸便不消说，即便他挂了个公子哥儿的名头，但在茉家除了下人外，没几个待见他的。这样一个有名无分的人，能拥有此番实力，必然会引起旁人侧目。
而萱苍宇，在萱家的地位也和茉止逸相似。他老爸萱问道年轻时便对武道毫无兴趣，整日沉醉在书海之中，萱家欲字辈的对此也没少念叨。
无奈，生于这种大家族的人，其眼界开阔的也比同龄人要稍许早一点。如此一来，心中多少都会滋生些优越感。少年时的萱问道虽谈不上刚愎自用，倒也学习了不少文人们的恶习。所以随着他年岁徒增，萱家也逐渐放弃了这个苗子。
但也正如萱问道熟读的史书所记，天下大势，皆是一个盈而复亏，亏而复盈的循环。戏剧点说，他的一生也是如此跌宕起伏。
二十岁之前，他不曾真正“体会”过他人的视线。守心于初衷，固执地奉献着自己的年华，一路横冲直撞地“体验”着贵族少爷应有的生活。
而当他蓦然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得不到家族过多的关照了。夫妻二人生活的开支，甚至要由妻子亲自经营一家萱家旗下的小茶坊才能得到保证。
接着在某一天，望着妻子那日渐消瘦的面庞、纤细不在的手指，以及在无人时黯然落下的清泪时，萱问道突然间就质疑起了自己的初衷。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个赏画之人。却不想，画布之大，将他自己也框在了其中。
自那以后他便收起了以文士自居的傲骨——简单点说，他被现实打败了。在听到了妻子腹中的律动声后，毅然决然地扔掉了公子哥儿的嘘头，挑起了家里的大梁。
——啰嗦了这么多，其实重点也就是，萱苍宇同样也没有优秀的修炼资源。
而这两个没有丰富资源的小辈，是如何将实力提升到另全场瞠目结舌的程度的，这一点才是在座各位真正好奇的。
说回擂台。在观众们屏息了几秒钟后，站在原地不动的茉萱两人这才被一股骤然冒出的扩散能量弹了开来。
擂台上一时间尘埃四散，如飓风过境。
茉止逸揉了揉左肩，随即皱起了眉。萱苍宇的掌法很是古怪，虽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可那股通过其手掌渗入进来的灵韵却开始在时不时地扰乱自己的灵韵运作。
反观萱苍宇，尽管他受了点实质性的外伤，却也不是那种能影响到行动的类型。
两人这一个回合的较量，勉强算是个各有千秋。
“我对你另眼相看了，萱苍宇。”茉止逸一边暗自调息，一边用嘲讽拖延着时间道，“以你的实力，倒也配得上萱家对你的栽培。”
他这句话刚出口，萱家那边好几人顿时都黑了脸。
黑脸的原因倒也不是针对茉止逸，而是因为萱苍宇这个臭小子把“萱家的栽培”一词的水准拉高了的缘故。
“不过，”茉止逸深吸了口气，微微昂起了首，俯视着萱苍宇道，“弱者，终究是弱者。就让我来教教你，我们之间究竟有多大差距。”
反正吹牛不花钱，心想着要速战速决的茉止逸便把从北先生那儿学来的嘲讽一口气说完了。
“把话说这么满不好吧……”十三听了，又暗自捏了把汗心道，“人家不是比你厉害吗？马上打输了怎么办？”
担心归担心，十三也没办法及时提醒到茉止逸。
好在萱苍宇也没有将矛盾加剧的意思，即便萱家的那帮人在闻得茉止逸这句话后，显露出的气焰都足以点燃气氛了，可他却依旧沉默不语。
自萱苍宇脸上的微笑消失之后，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好奇取代，一秒都不曾改变。
比起对自己是否能取胜的不确定，他的这股好奇，更像是在诧异茉止逸这个人本身。
放完了嘲讽，茉止逸也调息的差不多了。他可顾不得萱苍宇心中的念想，侧身跨出了一个马步，立即实施了心中拟定好了的战术计划。
这个计划，可以简单地翻译成“放大招”。
但见，随着茉止逸扎稳下盘，高速疏导起体内灵韵之后，他的正上方也逐渐凝聚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茉家的几位解说见状，又拾起了老本行道，“怎么可能！？”
“……韵景？是韵景没错！”
“四相隐现，确实是我茉家的《寻相法》。”
“可他……”听了一通解说，茉止青不禁也面带错愕地喃喃道，“怎么会……”
台上的茉止逸这会儿对观众们的惊讶充耳不闻，兀自吐故纳新着，一举一动皆在与周边灵韵共鸣。
而萱苍宇……
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好蠢啊，”十三见到此景，总算是忍不住了，“高手们的战斗方式。”
不过，且不谈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对面放技能这点算不算明智。以萱苍宇的角度看来，他现在即使有所动作，也无济于事。
从刚才开始，茉止逸身上便扩散开来了一道灵韵屏障。若是自己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攻杀上去，怕是会受不轻的伤。想要应付这种高灵韵凝聚的招式，如果不是武道境界上对对方有碾压般的优势，只能用同等级别的招式与之一搏。
看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了，此类招式都需要一定的施法时间。
所以，萱苍宇想了想，也开始搓起了技能。
只见擂台上的两人都闭上了双眼，以双手引导空中灵韵的走向，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将其纳入体内待机。
仅花了几秒的时间，整个演武会场便产生了一阵足以抖落浮沉的震动。
这次，不仅是其余观众，就连一直波澜不惊的十三都随之惊讶了起来。
“虽然蠢是蠢了点……可是这放的技能却挺厉害的啊……”十三搂紧了慌忙缩进他怀里的十七，抬头注意着房顶木板的动向道。
随着两人进一步加快了精炼灵韵的速度，会场中的气氛也逐渐抵达了最高峰。
即便这些人心中有惑，可还是被这种难得一见的场景轻易地感染了。
终于，十多秒后，已经将灵韵充分提纯的茉止逸猛地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徘徊在他头顶的韵景像是水中浮墨一般，一丝丝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他即刻双脚发力，没留给观众们惊讶他这“吞噬韵景”的时间，握拳向萱苍宇闪去。
饶是面前杀意逼人，萱苍宇的心神也没有受其侵扰。那一瞬间，仿佛他周遭的时间变慢了一般，慢慢悠悠地完成了蓄力。
战已至此，双方再无试探，出手便是决胜之招。眼见茉止逸杀招将至，萱苍宇轻喝一声，双掌连连探出。
两人又欲拳掌交格，不同的是，此番已无杂音绕耳。强招对撼之始，石沙慌忙惊走，引得众人一阵阵变色。
拳携暗劲，攻势如火；掌带残影，急似狂风。
触得对方招式，两人皆在同一时间了然了其修为。
茉止逸凝气转韵，暗藏与拳上的寸劲爆破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雄浩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萱苍宇不躲不退，双掌游动，欲正面撄锋。其气势毫无外泄，稳若一口陈年老钟。
此间事未了，观众们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招无情，人有意；虚影止，身形现。
再一次拳掌相交，霎时宏音乍响，浮沉退散。
拳，还是拳。掌，还是掌。但战斗本身，却已不再拘泥于力与力的碰撞，或是速与速的较量。
两人心无旁骛，神念坚定。是胜是负，皆在此一举。
——虽然台上的两人打得挺激烈，不过在这里还是要插播一条消息。十三在见到这种规模的“超现实”战斗后，他的回忆症又犯了。这次他回想起来的，是一种叫做“物理”的事物规律。
那么言归正传。高手过招，往往比拼的不仅仅是招式的攻杀效果。连同招式的余劲、施展后的底力，以及碰撞后的调息，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扭转局势的因素。
这就是为什么，同等级的修武者在以强大招式对撼之后，都要站在原地不动，维持一会姿势的原因。
擂台上的两人，这会儿也正处于这么个状态。
如果让十三用刚回想起的知识总结一下，差不多是一个“一次物理现象未果，二次物理现象已尽”的时刻。
但搏杀之地，又岂会无故胶着于须臾之间。
“这……怎么可能……”随着尘埃落定，茉止逸艰难地启齿道。
“对不起，”萱苍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语道，“我……必须要赢。”
待他说完，茉止逸这才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胜负已分。”裁判的声音即刻降下，似是有些急切，“胜者，萱苍宇。”
听到了宣读声后，茉止逸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逸儿！”茉举蓝见得此景，低喝着飞身入场，小心翼翼地扶稳了茉止逸。
看他脸上急切的表情，就如同茉止逸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
“我没事……”茉止逸提了口气，压着体内凌乱的气血道。
说罢，他抹了抹嘴边的血渍，瞥了眼萱苍宇，冷哼一声，便走下了擂台，往演武场外走了过去。
期间，茉止逸不着痕迹地瞄向了十三的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
辩得其意为“过来”后，十三便牵着十七的手悄悄地溜了出去。
茉举蓝此时见茉止逸不由分说地离去，饶是心中有不少话想说，也因场合的原因有所顾忌，只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出了演武场，两人即刻在不远处寻到了茉止逸的身影。他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踉跄，一手扶着腹部缓慢地走着。绕了几条街后，十三这才带着十七快步跟了上去。
“你没事吧……”凑近一看，茉止逸的脸上这会儿已经冒出了不少细汗，十三当即关切道。
“咳……受了点内伤。”茉止逸皱着眉答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梵狱一趟……”茉止逸话间有气无力的，好像随时会倒下那样。
“……我扶你一把吧。”十三见了，主动架起了他的一条手臂道。
“嗯。”茉止逸点点头道，“伤得也不算太重……萱苍宇似乎是留手了。”
“……留手了？”十三听后，错愕道。
全句应该是：把你打成这样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当然是留手了，不然估计我……”说到这，茉止逸的表情稍微顿了顿，“最好的结果，也得在病床上躺个十多天。”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十三纳闷道。
让他不解的真正原因是，如果萱苍宇真的有茉止逸所说的那般厉害的话，为什么梵狱还执意要让茉止逸和他正面碰撞。
“我们之间，已经有武道境界上的差距了。”茉止逸深呼吸了几次道，“他使的招式，所动用的正经数要多于我的，且凝聚灵韵的速度也快过我。”
“……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他有意主动进攻的话，我根本挡不住。”茉止逸揉了揉腹间，叹了口气道。
“好吧。”十三苦笑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心里，却是对梵狱的这种“送经验”的做法越发不解了起来。
由于没什么时间上的要求，三人的步速也就一直停在照顾茉止逸伤势的节奏上。好在正直海市演武，街道上的闲人不多，这才没被他人看出什么端倪。
慢悠悠地晃入乱木林，茉止逸四顾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示意十三打开通道。
挤进那狭小漆黑的通道中后，三人脸上紧绷的表情都在同一时间产生了明显的松懈。
说来也奇怪，经过这十多天在外的生活，十三反而有些怀念梵狱里的简单明快了。
“不用扶我了。”走近梵狱那厚重的大门旁时，茉止逸暗提了口气，忍痛挤出笑容拒绝了十三的好意。
“……没事吗？”十三不确定地问道。
“不严重。”茉止逸擦了擦额前的细汗道。
“……那好吧。”听得他语气中的执意，十三也就没坚持。
结果，十三在一旁傻等了半天，茉止逸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
不知为何，茉止逸这会儿的表情有些纠结。踌躇了一会儿后，他将滞空的手放了下来，扭头看向了十三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啊……你说。”十三眨了眨眼，点头道。
“之前，你有问过我，我们和他们，究竟谁才是不正常的，对吧？”茉止逸低声道。
尽管他说得不是很具体，十三还是明白了过来，茉止逸指的是自己这帮人和外面世界的人。
“你是……怎么认为的呢？”见十三闭口不语，茉止逸又接着问道。
“我……”十三低下了头，皱了皱眉思索了起来。
他以前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在这个档口，他不确定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
纠结了一会儿，十三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十七，缓缓道：“可能是……他们比较正常吧？”
十七这会儿依旧是那副呆呆的表情，根本听不懂他俩在讲什么。
“是吗。”茉止逸干笑了一声，随即道，“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实说，这句话让十三惊讶了好一会儿。
“那……”十三张了张嘴。
但疑问的语气刚组成，十三的大脑就产生了一系列的当机行为。
对现在的他来说，能表达出口的，也就只有这种不确定的疑问了。至于究竟要问什么，十三还不太清楚。
面对有些混乱的十三，茉止逸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梵狱的人。”
十三闻言一怔，径直发起了呆。
“你……知道吗？”茉止逸顿了一会儿，又问道。
语气中，沉淀着一丝细微的期待。
虽然茉止逸讲话时偶尔会省略掉一些关键词，但十三还是听明白了这个问题。
按照语境理解，他是在问十三知不知道自己也是梵狱的人。
或者说，他期待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十三，有能力辨别出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事实是——
“……我不知道。”语塞了半天的十三垂下了眼皮，低声念道。
茉止逸闻言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接着，他抬手摸了摸那厚重的大门道：“我们虽然可以出去，可是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
由于话中有些感慨的意思，配上他那稚气未褪的侧脸，十三总觉得有些不合。
摸了一会大门后，茉止逸这才像是恍然回神一般，扭头看向了两人说：“就是说，进去以后要表现得像个狱鬼，别把外面的习惯带进来。”
这番补充说明，听上去更像是，他突然意识到了听众只是个两个小孩子，自己就算说出这些值得深思的事，对方也不见得听得懂那样。
“哦……”十三点了点头。
“嗯，走吧。”茉止逸稍微酝酿了一会，摆出了一幅面瘫脸后，便推开了大门。
这个时间，梵狱里的孩子都在上文化课。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间里尽是空旷。
于是三人便顺着这份死寂压轻了脚步，一路走到了狱长的房间门前。
轻轻地敲了敲门后，这扇门又自行打开了。
房内只有狱长一个人，在三人进门之后，他便开门见山问道：“结果怎么样？”
“我输了。”茉止逸回答。
“实力判断？”
“八条正经以上。”
“怎么说？”
“我动用了盈亏决，将寻相法之微妙纳入体内，使出了茉家绝学《瞬影拳》。”面对狱长时，茉止逸话间再无之前那种模棱两可的感觉，具体地将情况复述了出来。
狱长听后，沉默了一会，转口问：“受伤了？”
“去找南女士。”
“是。”说罢，茉止逸欠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门外。
待房门合上之后，狱长又问：“神印学得怎么样了，十七。”
十七偷瞄了眼一旁的十三，细声答道：“……触境期。”
“哦？”闻言，狱长的语调升了升，像是有些意外一般，“挺有效率的。”
尽管感觉上像是在夸奖十七，可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很压抑。
狱长思忖了一会后道：“既然已经到了触境期，以后就抽点时间，以盈亏决所记法门凝炼一下体内灵韵。”
“出去吧。”似乎需要交代给十七的事并不多，狱长随即呼了口气道。
十七听到这个命令后，虽然表情上闪过了一瞬间的不情愿，却还是在瞄了十三两眼后遵循了狱长的吩咐。
十三本以为自己的情况会和之前差不多，狱长询问下进度后便会放自己走。
可惜，自十七出门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沉默。
他等了将近五分钟，狱长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以至于，他甚至觉得狱长似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咳……”又等了一会后，十三终于是按捺不住了，硬着头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修为，怎么样了。”没想到，在十三主动出声询问之后，狱长的询问这才姗姗来迟地落入了他的耳际。
而且听起来，狱长显然不是刚刚想起这茬的。
十三随即抬起头，见狱长这会儿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没什么进展。”犹豫了一会，十三还是如实答道。
“没什么进展，是指？”
听了狱长的追问，十三仔细地想了想答道：“我身体里一共有四条经脉可以提供灵韵穿行，脉轮的规模和黄豆差不多大，灵韵的……呃，密度相比之前大了些许。”
“……密度？”狱长皱了皱眉，挑出了这个奇怪的词问道。
“就是……”回过神来的十三不禁暗道一句糟糕，由于通用语的表达能力有限，他一不小心将回忆里的知识直接说了出来。纠结了一会这个词的含义后，他解释道，“我身体里的灵韵……比较浓稠。”
狱长闻言眯起了眼，随即追问道：“就是说，你入定之后已经能清楚地看到体内灵韵的运作了？”
“嗯。”十三点了点头。
见十三肯首，狱长又皱了皱眉问：“所以你口中的‘没什么进展’是指，这种状态在你离开梵狱之后就没再发生改变？”
“离开的时候，体内的灵韵还没全部达到那种浓稠的状态。”十三解释道，“之后修炼了两三天后，就没再有进展了。”
狱长听后，摸了摸嘴角的胡子，沉吟了一会后道：“……我明白了。”
说着，他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块玉牌。
正是十三之前见过的那一块。
“因为文案上对于拥有‘生轮’者的修炼成果记载不多，我也不清楚你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狱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倒是可以用‘本轮’来对比一下。”
“……本轮是什么？”十三犹豫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位于脐下，世间九成以上的修武者开启的脉轮都是本轮。”狱长倒也没在意十三的无知，解释道。
“哦……”十三木讷地点了点头。
“以本轮为例，寻常天赋的修武者，一年可使体内灵韵盈沛，三年可使脉轮扩增，七至十年年，方可使灵韵完成第一次质变。”
说到这，狱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
“而你，开辟出脉轮不到一月，便完成了寻常人近十年勤练才能做到的事。”
十三听后，惊讶地张了张嘴。
隐约间，他回想起了之前司徒文训说过的话。
“以常人为准，辅以完整心法。十年，灵韵可浓似晨雾。二十年，灵韵可稠若蒸汽。三十年以上，灵韵才有可能结出露珠。”
听起来，自己好像……挺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