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琪亚娜

  晨间,程瑜在小区内晨跑之后回到了家中。

  他身形高挑,数公里的运动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负担,身上依旧清爽,额间连一丝汗渍都没有。

  他刚用指纹打开锁,推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敏锐地发现,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其中一只被动过,偏移了几厘米。

  由于现在的天还早,窗外天光照射下,桌椅拉扯出的光影很长。

  虽然平时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细节,但他可是最顶级的影武者。

  毫无疑问,家里进贼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并未拿出武器,很自信地赤手空拳就在家中巡逻起来。

  主要是拿起武器,他怕自己没有轻重,把家里的家具打坏了。

  到时候要他自己报修,他可没那个钱,最好的结果就是把账单寄到远在德国的沙尼亚特家族。

  当然也可以选择沙尼亚特家在东煌的随便某个产业,相信自家少爷的账单,他们不会拒绝。

  但那样太丢脸了,不是逼他把穷写在脸上吗?

  经过稍稍观察,他发现小贼的行动很是嚣张。

  首先是从窗户翻进来的,看得出来身手矫健,还贴心地关了窗户,想必是怕被他发现。

  他踏着楼梯来到二楼,居然在二楼客厅闻到了一股海苔薯片的味道。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如此大胆。

  他昨晚遗落在客厅的海苔薯片,居然就已经惨遭毒手了。

  循着薯片的香味,程瑜一步步接近了走廊尽头的浴室。

  他看到浴室的门半敞着在对着门的镜子上,隐隐能看到人影。

  程瑜一边谨慎地靠近,右手的拳头也已经在身后藏好,蓄势待发。

  贴门,推开,出拳,动作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以至于扭过头来的琪亚娜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只能瞪大双眼,看着那几乎要砸在自己鼻梁上的拳头以毫厘之隔停顿在半空。

  强劲的拳风拂面,琪亚娜的头发在半空中如海藻般飞舞,脸上也跟被摩擦过一遍似的,火辣辣地疼。

  “……”

  “……”

  有句话叫做,最怕气氛忽然安静。

  程瑜僵硬地收回了拳头,琪亚娜也缓缓放下了举过头顶,呈现法国军礼模样的手。

  小姑娘脸上来残留着受惊的表情,有些后恐的应激反应。

  “你为什么要打我?”琪亚娜看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可是你亲妹妹!”

  “那你为什么要从窗户翻进来?”程瑜不甘示弱。

  “……”

  琪亚娜瞬间焉了,程瑜也没开口。

  不过没一会儿,还是程瑜先打破了寂静,“我以为进贼了。”

  “我,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想想,一般来说,你上来洗澡什么的,肯定要被吓一跳!”她手舞足蹈地比划,向程瑜分享她伟大的计划。

  “什么惊喜,我看是惊吓吧,”程瑜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转过身,叫上身后的琪亚娜说,“你行礼在哪里?”

  “当然是全都搬回卧室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瑜来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琪亚娜手里。

  她接过看了看,也是丝毫不矜持地一口咬了下去,留下深深的牙印。

  “大概就在你出门前十多分钟到的楼下,”她嚼着苹果,语焉不详地说。

  “圣芙蕾雅学园放假不包接送,大姨妈那家伙,真是省经费省死了,明明学费收得那么贵。”

  琪亚娜撇撇嘴,埋怨起那名幼女姨妈德丽莎。

  说起来她也是程瑜的姨妈,不过程瑜段位太低,甚至没出过省读书,自然也就没机会见到在樱花州的德丽莎。

  琪亚娜刚回来,程瑜也没什么可和她聊的,于是就听她谈论着在圣芙蕾雅学园遇到的朋友。

  其中在提到雷电芽衣的名字的时候,程瑜的眸子里闪动着光泽。

  在琪亚娜描述中的雷电芽衣,虽然因为父亲被陷害坠入过一段人生低谷期,不过她通过依附于天命,反倒是保住了自家的大旗。

  值得一提的是,ME社在失去了科技公司的外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当地最大的几个极道社团之一。

  琪亚娜也并不像是之前那样,与雷电芽衣,布洛妮娅亲密无间,而是与班长符华走得很近。

  与芽衣和布洛妮娅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欢喜冤家,一个是现实里的,一个是游戏里的。

  琪亚娜总是在打工的路上胖揍泛滥的极道成员,雷电芽衣又总是能赶到救场。

  一来二去,也就记恨上了彼此。

  “哥你呢?”琪亚娜撩起程瑜耳畔垂下来的一股紫发说,“你连头发都染了。”

  “我这不是染的,”程瑜忍受着发梢的牵拉感,一脸黑线地说。

  “不是染的?那是怎么来的?”她拉得更起劲了,惹得程瑜一巴掌打掉了她的爪子。

  “好比圣痕觉醒那样,自动变色了,”程瑜瞧了瞧自己的长发,在肩后束成一股蝎尾辫垂落,末梢齐至小腿。

  于是补充说,“也变长了。”

  “圣痕觉醒?”琪亚娜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后靠了过来,“是那家伙告诉你的?”

  “那家伙?”程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西琳。

  “没错,”他点了点头。

  “也好,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哪天书里说的大崩坏来临,你还没等我赶到就死了。”琪亚娜拍着胸口,如释重负地说。

  程瑜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那深深的视线,看得她有些窘迫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她头顶摸了摸。

  这话也就是琪亚娜这种大胆的家伙能说得出口,“说话还是那么欠考虑,做事也是,在外面没少惹麻烦吧,也是难为德丽莎姨妈了。”

  “才没有!”琪亚娜没甩开他的手,只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德丽莎那家伙,自己都照顾不好,成天偷看吼姆漫画,喝苦瓜汁,还总是长不高,五六十岁的人了,也跟十二岁小姑娘差不多。”

  琪亚娜这边,可劲地冲着程瑜倒苦水,身在樱花州圣芙蕾雅学园的德丽莎莫名感到一阵恶寒,自然而然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惦记我?”她喃喃自语,抱着吼姆漫画,坐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离谱的是,头还出不了桌面,完全看不出桌子后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