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谓的希望究竟在哪里

  当我离开会议厅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大亮,此时的斯特拉斯堡已经不像我刚进城的时候那么冷冷清清了,街上的店铺也开张了,炊烟袅袅,招牌林立,小酒馆里噼里啪啦的斗殴和打闹,战争游戏在奇怪的地方总是有着奇怪的细心,一切都像真实的那样——但是一旦战火燃烧到城下他们将立刻消失给战斗留下空间。

  城东是军营区,我摘下帽子朝那边走去,这一身毛呢很闷,在初秋的时节尤其如此,但军服是军人的荣耀,我也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穿着衬衫走来走去。

  “搞基回来了?”路边晒着太阳的大伟问。

  “搞你大爷的基...”我一脚踹了过去,“老子性取向那么正常。”

  和沈海飘不同,大伟和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实际上应该是我和大伟没有深仇大恨),所以在打的有来有回尸横遍野(皮尔纳丢了五六次)的时间里,我们依旧能在一定条件下沟通交流给双方喘息的时间,这让双方产生了一定的好感,甚至有一些英雄相惜的感情,至少在私下里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和平的喝酒的——前提是没有喝醉说出什么布拉格老子一脚就能踩爆的鬼话。那妥妥的是要线下PK的节奏。

  “算了吧,”大伟拍了拍身边的地面示意我坐下,“你们两个搞基的故事已经出了四五本同人志了翻刻都有几十遍了就算是假的也有一堆人认为是真的了。”

  “卧槽?!”

  怪不得他们走的时候用那个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是的,”大伟一本正经的表示,“他们说是因为你以身相许才换来套子的增援,在盟约订立的那一刻你们在一起昏天黑地了三天三夜...”

  “喂!”

  画面实在太美我真心不想脑补。

  “以上均为我的脑补,”大伟严肃的拉回了话题,同时也把我从狂暴状态中拉了回来,“是不是想歪了?哎呀想歪了没关系的,年轻人想去探索新世界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实际上那些禁忌的果实才美味,趁着年轻还能挥霍青春的时候去探索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

  “刺啦。”

  “一点都不禁逗啊。”大伟这次真认真起来了,“套子是不是也给你下侦查任务了?”

  我把马刀塞回刀鞘,重新坐了下来,“驰援北方军区,遏制香槟区的试探性进攻。”

  “西北?”

  “咱们的一半经济来源,工业基地,也是和咱们潜在盟友连接的唯一通道,”我想摸摸帽子,没摸到帽子,只摸到了头上的一堆杂毛,“估计套子想打他们一顿,顺便把阿登省拿过来——那样就能和尼德兰连在一起了。”

  “尼德兰?”

  “我妹妹,在尼德兰。”

  “那真是挺好的地方呢,据说那里的男人都和男人在一起——哎哎哎别闹你悠着点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又拔刀了...”

  我恨恨的收刀,“有这个时间斗嘴皮子你还不如去做点正事呢,真是的你...”我手撑地爬了起来,“不和你闹了,我先走了,这城堡真大,我得多转转。”

  “去吧去吧。”

  走到一半我又被他叫停了下来,“话说回来,一苇。”

  “啊。”

  “如果你真不喜欢男孩子...那你喜欢哪个女孩?沈海飘?那是你最了解最能说上话的人了。”

  我怔了怔,然后下意识的回骂了一句,“滚你妈的吧。”

  我已经懒得正视今天这个纯粹想要找茬的人了,我走了回来,抓起他那把气枪,拔腿就走。

  他迎着太阳的脑袋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在跑离他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令自己不寒而栗的问题:如果真按照自己的了解和交缠程度,那么...

  讲真。

  我不会。

  真喜欢上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敌人了吧。

  ☆

  与此同时,卡尔鲁斯厄。

  与斯特拉斯堡安定的气氛不同,此时的巴登的街道上,除了急匆匆行军的线列步兵,已经再无人烟,如果这个游戏的管理者拥有卫星视角的话,他将惊奇的发现,在巴登的夜晚,荒凉的毫无灯火。

  这意味着战争的开始。

  “所有的生产序列和集结地都已经设定好了,”卡尔鲁斯厄的地下室里,周德青最后做着总结陈述,“时间表我已经发下去了,你们每支部队的行进时间和路线都不一样,请务必严丝合缝,直接开始渡河。我不知道与我们为敌的对方主帅是谁,但是我相信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行动能够骗过他们。”

  分兵本来就是兵家之大忌。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我们就将拥有整个地图最核心最具有战略主动性的力量,赌输了我就只能说...”周德青顿了顿,“大家就只能散伙,自求多福了。”

  毕竟阿尔萨斯-洛林比巴登多个全世界都闻名的煤钢基地,只要我们抗住这一波,胜利点有足足五个的巴登就只有坚守城池,巷战,然后死的份。

  “就这样,现在出去吧,你们该赶路了。散会。”周德青摆了摆手。

  人群轰然应诺,然后三三两两的离去,只有一个穿着明显高一档次的制服的少年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安杰,你怎么不去?”房间空荡荡的,周德青很容易便留意到了他。

  “我想...等一会,”徐安杰说,“这个地方很快就要没人了,下次能不能回来...我心里,真没把握。”

  “想什么呢,”周德青脸色罕见的展现出一丝笑意,“我们一定能回来的,别想太多,你是班长,你要早点去稳定军心。”

  “...”徐安杰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然后他忽然转身,猛地低头鞠了一躬,“老师,拜托了。”

  说完他就走了,只剩周德青怔怔的瞪着出口,若有所思。

  ☆

  五天后,巴登军由拉尔,弗赖堡,拉施塔特,巴登巴登四路进发,强渡莱茵河,并迅速向心进攻斯特拉斯堡,沿途烧杀抢掠,并在斯特拉斯堡城西的伊特南集结并且扎营寻求战略决战。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