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我再次回到了这片战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一下雨就会变得泥泞的路，路边茂盛的草地，还有身后高大的城堡，一切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这让我有些许的失望——没人不期待惊喜，我也一样。
离上线之后的第一次例会还有点时间，进城之后我选择上城检查一下城防，斯特拉斯堡很大，这不算什么，但在我爬上城楼之后我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觉得没有惊喜的认知完完全全错的离谱，不光是在现在的我看来也堪称壮观的城市，更让我感到讶异和惊喜的是巨大却又完整的城防系统——那是一套完整的棱堡，包括实心棱堡空心棱堡和三角堡的完整体系。
阿尔萨斯-洛林没我们想象的最差情况里那么不堪，我分析的时候想到了它作为最大边境城市和工业革命顺风车的经济优势，但我没想到经济优势能够支撑着建造起这座巨大的棱堡，我以为最多有两座卫星堡钉在西边不让香槟的混蛋肆无忌惮的进攻。
“这他妈该是多久的苦工啊...”我捂脸。
“完整的防御体系，只可惜墙壁有点薄。”
我循声转头，只见大概五米开外，一对掷弹兵装扮的双胞胎正在自顾自的摆弄着旁边一门射界良好的十二磅炮，巨大的炮身和两个女孩的纤弱身躯的鲜明对比让我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不自量力的感觉，可在我的观察中那门炮确确实实在顺利运行，装药，复位，划定标尺，像是机械一般的精准。
“...韩默愔？”
本班的双胞胎也就一对。
“是啊是啊，”那个把炮车复位的女孩答道，“你到现在才认出我们也真是可以。”
她说的话别有深意，深到我十分无礼的死盯着他们几秒钟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们...去年是巴伐利亚的？”
“真是。”她身边改定标尺的女孩冷冷的说。
认不出盟友，这才是最失礼的事情。
上一年我军结盟不多，但兵贵精而不贵多，我们的盟友印证了这句话，套子自不必说，欧陆七雄之名冠绝天下，而另一个盟友就是他们两个所在的势力。
巴伐利亚。
我主要参与对波西米亚的强袭，所以对巴伐利亚的了解仅仅局限于“这是我们的盟友，他们打山地战很强”这种片面的认识上，所以他们穿着那么明显的巴伐利亚军装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我脑回路是先思考这是什么兵种再去检索这个兵种来自于那里，而他们所穿的掷弹兵军装实在是有够误导。
“真失礼啊...”我低头揉揉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对巴伐利亚不算了解，但是我知道巴伐利亚的山地战独成体系，不光是散兵分进合击夺取山口的打击——所有步兵都被要求学习最基本的火炮操作技巧，当年隔壁的符腾堡和巴伐利亚打的水深火热胶着不堪，山里各种简易堡垒都铸了出来，面对那种以石灰岩为基本材料而不是碳基的东西，轻型火炮远比卡宾枪有效。
到后来就算是打波西米亚巴伐利亚军也不时带上几个超轻型炮组做火力支援——就算没有用也能放烟雾弹掩护撤退，这种改进的山地战法让人眼前一亮，并迅速在五月战局中打开局面。
掷弹兵操作炮兵，也只能是他们了。
“想不到也正常，”韩默惜说，“毕竟不像你，全游戏只有你这么一队骷髅骑兵。”
我摸摸脑子上的高筒帽，把它取了下来，看了看正面标志性的骷髅头，“很帅是么。”
“如果没有帽子的话，”韩默惜认真的说。
“...”我悻悻的戴上了帽子，“总之，今年，请多多关照了。”
“嗯，”韩默愔抬手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你是和我们一起去开会，还是再研究研究城防？”
我抬头看了眼太阳，时候是不早了，“好。”
我随着韩默愔一起离开，令我有些在意的是，在我们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姐姐韩默惜长发下的表情，从我接触她们开始，一点都没变。
☆
我走进鸦雀无声的会场，所有人都在看我，韩默惜韩默愔这俩货的座位在后门很容易躲掉，可我的座位在前面，冒着众人的目光进去是我的宿命。
“赶快进来，开会了，”套子催促道，“虽然这会我不想开。”
我走进来，找到他边上的空位坐下，视线中花花绿绿的军装充满视野，这些部队来自五湖四海，和我们打过仗的，没和我们打过仗的，被我杀过的，没被我杀过的都有——在牢记他们军装颜色式样和军旗这种事情上，我们无师自通的远比历史书教的多得多。
“学校归学校，战争游戏归战争游戏，”我坐定之后套子开口道，“所以话先说到前头，我做指挥有没有问题。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现在民主选举还来得及。”
没人出声，因为能打的人都和套子心有灵犀的达成了某种谅解，没有本事的要么怂不敢站出来要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站出来。
我苦笑了下，套子一开头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这相当合理，打仗不需要民主，只需要无条件的服从。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套子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从现在开始，只要站在这块地面上，那你们就需要听从我的命令。我不介意你们质疑我的命令，我也不介意你们向我提意见...”
“但是如果有人敢于拒绝执行我的命令，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让你滚蛋，知道了吗？”
套子的声音很平稳，他不吼叫，准确的说是他没必要加大音量，既然他们没有胆量做指挥，那他们也不可能有胆量反抗命令——我相信他们也没有动机做这种事。
依旧没人有反应。
几秒钟后，一直在留意所有人的表情确认这一切都在常理中运行不会造成内讧隐患后，套子拍了拍手，“好了，既然前提大家都能接受，那我们开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