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随着浓烟散去，营地里凌乱的散布着或残缺或完整的人偶。
零星的几个士兵在搬运着物资，他们艰难地在人偶间穿梭，搜寻着废墟里残存的物资。
“海涅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前所未有的大啊。”
黛安卡打了个哈欠，熄掉了蜡烛，理了理桌上的报告。
海涅事先撤去了全部的平民和大部分军队，城内驻扎的基本都是人偶。
而仅仅是那些人偶就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昨晚的突袭更是令军队疲惫不堪。
只能说是还好人偶都随着海涅的死亡而停止了运作。不然他们可能就得考虑是否继续推进了。
被杨灵砸成了一团糟的白垩之都被拿来做临时的据点，用来防范驻军的袭击，就在昨晚人偶袭击时，有斥候发现了驻军在附近游荡。
“士兵们可能会因此排斥你哦。”
黛安卡转过头，看向杨灵身旁的021号，现称为塞瑞·娜娜的人偶。
021号作为编号保留吧，叫起来太麻烦，换个叫法，就叫塞瑞·娜娜吧。
杨灵如是决定道。
不过在被问到取名的出处时，杨灵忽的支支吾吾了起来。
“02……我明白。”
“嘛，这么可爱的三无少女怎么会有人讨厌的嘛。”
杨灵说着，揉了揉娜娜的头。娜娜则毫无反应，任凭自己的头左摇右摆。
“陛下说，因为娜娜很可爱，所以收下了娜娜。”
“欸，这样吗？”
黛安卡带着挑逗的笑把脸凑向了杨灵。
“那我呢，陛下。”
成熟的芬芳钻入了杨灵的鼻子，杨灵吞了口口水。
娜娜忽的挡在了黛安卡与杨灵之间，喉中发出了一丝野兽的低吼。
“危险分子。”
“啊啦，好可爱。”
黛安卡像是没听到低吼一般，伸出手来揉起了娜娜的脸。
“唔唔，放唔……”
“黛安卡，安静一下。”
将军轻叹了口气，叫住了黛安卡。
相较于国王，更听将军的话啊，果然是危险分子呢。杨灵如是想道。
之前她们的行为迷惑了他，让他一度忘了，将军正在架空他。
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不能再出意外。要利用好一切，不管代价如何，一定要保全她们。
杨灵咬了咬指甲，丝毫没察觉内心中异常的执着。
“若不是人偶都停止运作了，我军的损失绝不止于此，还请陛下认识到一般士兵对娜娜的恐惧。”
“说起来，娜娜酱没有停止运作呢。”
“嗯，其实早在任务失败时主体就应该要把我的躯体回收的。”
“她应该是忙于组织突袭没时间回收吧，这也是好事呢。”
杨灵慌忙打着圆场，打消了娜娜的疑惑。
“然后，被那些驻军拖太久对我们无益，就算粮草充足，迷雾森林在入冬后也是不可通过的。”
“所以，是要开始薇薇安喜欢的围猎了吗？”
将军点了点头，二人的默契展露无遗。
“那个，将军阁下，在完成包围后，可以让我去劝降吗？”
克丽丝小心地跨过了一堆不知干什么用的杂物，走了过来。
“抱歉打扰了，但是，至少对他们我想试着劝降。”
克丽丝似乎有点畏畏缩缩的。
“可以吧，没什么损失，还可以挽救一下屠城的坏名声。”
杨灵摆出了最和蔼的微笑，安抚着克丽丝。
娜娜又忽的挡到了杨灵面前。
“高度危险分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克丽丝的血脉，娜娜将其判定为危险分子。
“那个，娜娜……”
娜娜一把抱住了杨灵，扭过头去看了看克丽丝。
“危险。”
好吧，看来不是那种危险。
“虽然连续毁灭了两座城池，名声已经够坏了，嗯，但也有点效果呢。”
“也就是格拉特尼叩响了城门吧。”
（注：当地神话，格拉特尼在神代时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去统合各神，祂会在进攻前叩响城门，询问是否臣服于自己，但事实上对方只有臣服这一种选择。）
将军与黛安卡假装没看到娜娜的表现，稳稳地坐在吃瓜席上。
“那个，这是，陛下的人偶？”
克丽丝尴尬的笑着。
“专属贴身人偶。”
娜娜说着，又抱的紧了一些。
“我去准备一下。”
将军似乎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离开了。
“我还要指导陛下学习法术，接下来还请陛下单独跟我走呢。”
黛安卡坏笑着搅起了浑水。
入夜后，一条车队声势浩大地冲向白垩之都。亮堂的灯光和鲜艳的国旗充满了存在感。
那车队刚出现在地平线，杨灵便轻易注意到了它。
“那么显眼的诱饵，他们会上钩吗？”
“他们必须上钩，若是那批物资到了我们手上，那么在我们到达他们的粮仓前，他们再也断不了我们的后路了。”
黛安卡十分开心的笑着，让人有些胆寒。
而杨灵的身边，则是一幅更为吓人的景象。
娜娜和莉莉各牵着杨灵的手，缠在杨灵身边。
克丽丝和缇娜也忽的火药味满满，站在杨灵的身旁。
黛安卡还时不时拱把火，满脸开心的笑。
杨灵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围猎。
“莉莉是欧尼酱最乖的妹妹哦。”
“我亲爱的缇娜小姐，这种时候你不该准备出站了吗？”
“娜娜可是已经和陛下互通灵魂了哦。”
“噢，我亲爱的克丽丝殿下，您才是，要去前线激励士兵们了吧。”
杨灵忽然很佩服塞西斯，佩服他居然可以管好那么大一个后宫。
“呐呐，欧尼酱，欧尼酱已经和莉莉一起睡过觉了对吧。”
“别说那么让人误解的话啊。”
“主人，您的雄姿只有我见过，对吧。”
“额……对。”
“陛下，我们已经相约为婚姻了吧。”
“对……对的呢。”
“陛下，你不是说要和娜娜永远在一起的吗？”
“对……啊”
杨灵感觉他的头快要裂成四块了。
尽管他很想说，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但是诚哥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杨灵没有那样的胆子。
“啊啦，大家都很喜欢陛下呢，这样说来，陛下您最喜欢的是谁呢？是人家吗？”
某个拱火小能手更是让杨灵无比期待开战，不是在这里开战。
“陛下。”
“主人。”
“欧尼酱。”
“啊，陛下。”
快开战吧，我宁愿再体验一次灵魂下沉。杨灵如是想道。
时间的流逝在黑暗与尴尬中变得无比缓慢。
终于，不知几个世纪后，示意进攻的飞弹终于升上了星空。
杨灵如释重负地爬上了战马，带着队伍象征性地冲到了车队旁。
然而，在车队旁，想象中的庞大军队并没有出现。
先头的部队也保持着与车队的距离，不敢靠近。
“哦呀，这么大的阵仗，这可真是荣幸呢。”
滴答，滴答。
诺大的战场上，一时间只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看样子，我们死前可以好好高兴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