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阿昭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昨夜她休息得非常好,分别给娜娜莉和扎克写完信后便上床睡了。
虽然她昨天晚上就寝的地点只是一间客室,但屋内的设施还是很齐全的。于是少女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进到屋内的盥洗室里进行梳洗。
少女刷着牙,目光不自然地放在了身旁的白色浴缸上。
浴缸对少女来说有巨大的吸引力,自己在学院中一直洗的是淋浴,唯一一次经验还是在六年之前。
“应该无法使用吧……”少女试着将水浴缸上龙头拧开,管道在发出“嗡嗡”的声音后,冒着热气的清水便涌了出来,连一点锈迹都不带。
很快水就填满了半个浴缸,转眼间就到达了可以坐浴的水位线。
既然如此……少女身上也因为这几日的奔波变得有些黏腻,她借用一下应该身没关系吧。
于是阿昭小心翼翼的褪去了自己身上衣物,准备在浴缸里好好放松一下。
只是看到镜子前自己的胴体时,她迟疑了一下。
“没有了吗?”镜子里面少女的背部已然光洁一片,两日前的可怖伤痕已然不复存在。
背上的伤口恢复了,黑纹也不在了。但是相对的,阿昭右手上的戒指却再也不能摘除了。
不过少女紧皱的眉头在进入到热水中之时就立刻舒展开来。
“呼……”
水温恰到好处,花香清净悠远,这让旅途的劳顿即刻便从少女的身体里消失了。
“这种香味,是薰衣草吗?”少女将旁边的肥皂拿起,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想不到看起来严肃的缇斯先生竟然喜爱这种香味,这种反差感让少女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梳洗干净后,于是朝气蓬勃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头等大事自然就是进食——吃早饭,虽然昨天在餐馆里已经和麒麟儿一起吃掉了数量惊人的食物,但此时少女的肚子还是咕咕作响了。
这几日饥饿感总是占据着她的身体,所以吃东西成了阿昭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没有之一。
少女走到一楼走廊的尽头,发现贤者的房门依旧紧闭着,这预示着法尔肯·缇斯还在沉睡之中,并未醒来。
好在昨天麒麟儿把这栋建筑的钥匙交给了她,虽然有些房间小麒麟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但是大致功用她还是清楚的,像贮藏室、客厅、厨房和餐厅所对应的钥匙团子头女孩都一五一十交代给了阿昭。
这一把用黑色缎带捆绑的钥匙分别对应15个房间和大门,少女用手指一把把区分着它们,努力回忆起它们各自所对应的房间。
“金色的钥匙是打开阁楼西侧工作室的,打开东侧观测室的是青金石钥匙。”
“四把赤金铁则是打开三楼卧室的。”
“尾部镶嵌黑水晶的则是开启缇斯先生卧室的钥匙。”
“这四把是二楼卧室的。”阿昭将三把银色钥匙从左手归到右手中。
还有两把黄铜钥匙是开启一楼的客室和餐厅的。贮藏室则在地下,和一楼的厨房一样用的是最常见的白铁制钥匙。
14把钥匙同大门的钥匙一起被少女攥在了右手,最后左手中只剩下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钥匙。
那把钥匙和其他钥匙比起来显得平庸不少,而且材料用的还是比白铁还要便宜的黑铁,钥匙的尾部既没有雕刻也没有宝石镶嵌。
阿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只在钥匙的手柄处找到一个类似植物的图样。
说实话这把小麒麟也不知道是用来开启哪儿的,估计知道如何使用这把钥匙的人就只有这栋房子的主人——法尔肯·缇斯了。
拿着这把,让阿昭想起了老教士的那则故事:
有着蓝色胡子的领主,为了测试妻子于是把开启城堡所有房间的钥匙给了妻子,临出行之前还一把金子制成的钥匙交付给了他的女人。妻子在看过其它房间的珍奇异宝后并没有得到满足,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那扇用金色钥匙才能开启的房间。
最初,妻子在昏暗的灯光中什么都能看清,过了一会儿,眼睛能适应黑暗之后,她才看几个女人尸体被钉在墙上,那些都是领主——蓝胡子从前的妻子。
于是女人收到了惊吓,钥匙也掉到了地上。但她不知道这把钥匙是被施过魔法的,一旦沾染上血色,不管如何清洗,血迹都会重现。
于是领主回来之后妻子只好向他谎称,自己把钥匙遗失了,就在这时女人的裙摆全都被鲜血浸染了,领主从她的衣兜里发现了那把钥匙,之后便将女人杀了,于是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又多了一具女人的尸身。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女人不可以有好奇心。”老教士语重心长的说,仿佛自己说的是至理名言。
“为什么?”底下一片安静的时候,幼年的阿昭却说道。
“呃呃……好奇是女人的大忌,如果那个妻子不好奇,也就破坏与自己丈夫的约定了,当然也不会死了。”教士露出一丝看似慈爱的笑容对眼前的小女孩说,“阿昭如果你好奇的话,下场就会同那个妻子一样哦。”
“可是,如果丈夫不想让妻子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告诉妻子呢,其实他原本就是厌倦了自己的妻子,打算杀了她吧。”
老教士听着,表情有些抽搐,连脸上的褶子都受到了波及,颤抖起来。
“所以问题不在妻子啊,固然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但问题还是在丈夫身上,如果我是妻子的话我一定会在发现真相之后就寻求庇护。或者说妻子选择打开门其实是正确的举动,如果她不打开房门,说不定哪一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得被送到死亡彼岸了说不定。”
身边的梅斯拉了拉女孩的裙摆意思是让她别说了,因为教士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紫,由紫转青了。
“恩,我觉得好奇并不是女人的大忌,无知才是女人的大忌,如果能在突发情况下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对局势进行分析的话,妻子一定可以自救的!”
“那么……昭·克洛蒂小姐觉得妻子应该如何……自救呢?”
“我觉得,……梅斯别拽我啦。我觉得妻子应该在领主进门的时候,从门后用木板照着他脑袋先给他一下!然后……”
然后,那天大家都吃上了厚片面包和双层黄油,只有她一个人在墙边被罚站,流着口水看着小伙伴们一口一口把阿昭盼望了一周的美味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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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哈!”少女捧腹大笑。虽然那段岁月颇为艰苦,但还是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只得让她回忆。
“对吧,梅斯……”少女摸着胸口的吊坠,默默说道。
阿昭打算先不管那枚黑色的钥匙,毕竟她没有故事中领主妻子的那种好奇心。
而且她也不认为「西之贤者」法尔肯·缇斯会同蓝胡子一样变态,虽然他有些事情做得很出格,比如……脱她的衣服。
想到这里少女脸上突然像是被烧红了一般,红晕攀上了她的面颊。
阿昭甩了甩头,把奇怪的念头抛出大脑。
随着肚子再一次“咕咕”叫响。
少女决定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食物找到。偌大的建筑里想必贮藏着颇为丰盛的食品吧,少女这样想着便转身往地下室那里的贮藏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