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矛盾且又悖论的事物 (下)

  1.

  (清二悠潔の视角)

  在宽松的氛围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午休时段。

  正当我拿着面包,思考该如何规划接下来的午休时间时,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清二,你接下来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不妨和我们一块用餐?」

  转头查看声音的源头....是神崎,旁边还跟着柴田。

  「好呀,正巧也没人约我」

  原本有想过要去找清隆的....不过这样也好──能让那家伙磨练''社交能力''

  随即就发了封短信通知了他:[午休时间我有约了]

  通知一声后,我们几人便留在教室里。神崎和柴田以我的桌子为中心,将座位移了过来进行拼桌。

  随后,我们便在闲暇的午休之余进行闲聊──是关于运动的话题……

  「你们都对什么运动感兴趣啊?」

  率先回应的是柴田。

  「足球!那种在草原上奔跑的感觉,超爽的。还有将足球踢进球阀里的那一刻,是最快乐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俯声说道:

  「在球场里奔跑的感觉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进球的那一瞬间....确实非常的兴奋」

  「清二同学挺了解的嘛!」

  「略懂一点,以前学过一段时期....不值一提。话说,神崎同学喜欢什么样的运动呢?」

  「嗯....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运动。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学过柔道和空手道──勉强有黑带的水准」

  「这不是挺厉害的嘛!」

  我在一旁应和柴田说的话。

  「是啊。柔道和空手道锻炼起来挺难的,听说对下盘和受身有着很高的要求呢」

  (注:受身,指的是柔道中的一种基本技术。为减少自身被对手摔倒或是自己倒地时,所受到的冲击力所采取的自我安全保护的方法)

  「....或许吧」

  就在我们互相交流心得的时候,有位少女突然的介入其中,并打岔了对话。

  「抱歉打扰一下,有件事想要和你们男生这边商量。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们加入话题?」

  我撇了一眼,没记错的话....这俩位分别是网仓麻子和白波千寻。我记得他们和一之濑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我将目光移向了神崎与柴田,并礼貌性的询问了他们的意见。

  「我没有任何的问题....你们呢?」

  他们俩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当然没问题啊」

  「我也一样」

  确认没有问题,网仓和白波就座后──就立刻单刀直入的步入正题。

  「我们打算在班级里挑选一位班长,不知道你们心目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这有俩位推荐人选──清二和一之濑,我觉得他们俩都挺适合当班长这个职位的」

  「我也有类似的想法」

  发表此观点的是柴田,神崎则是在一旁附和。

  「清二君,你有推荐的人选吗?还是说你有想要当班长的想法?」

  网仓询问我的想法,我的说辞──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推选班长''的走向……

  「若是要我选的话,我觉得一之濑同学可能会比我更加适合班长这个职位」

  「嗯,我也觉得一之濑很适合」

  白波在旁赞同我的想法,真是多亏了妳的付和……

  「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网仓看向神崎与柴田,询问他们的看法。

  「我没有异议,一之濑同学在班级可是一直尽心尽力的在帮助同班同学,我觉得她非常适合这个位置」

  「我也那么觉得」

  「那就这么决定了。现在的关键....是该在什么时间点宣布呢?」

  「我觉得,在宣布投票的一个星期后进行收集选票,会比较妥当」

  「为何这么说?」

  「因为现在才刚入学没几天,许多同学还没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我认为一个星期的调节期──正好合适」

  「等下开始提议举行班长投票竞选,然后在一个星期后,确认选票、宣布结果....这样就能得出,在陌生的环境里,得票数最多的人选,就一定是最能调节班级气氛的人──那个人就是班长」

  「真是不错的提议!那么等下,我们就一起去告诉其他同学吧」

  「那就等午休结束,同班同学们都从学校餐厅回来了后,在行动吧」

  在等待其他学生回来的过程中,我们也聚在一起聊天,这次是关于彼此感兴趣的事物……

  由于俩位女生的加入,对话气氛也愉快了不少。也间接加剧了主要话题的过程,我也在暗中引导话题的进展──当话题被悄然的引导致喜欢的物品时……

  「话说,你们是如何看待校方派发的点数?」

  面对我抛出的橄榄枝,率先进行回答的是网仓。

  「我觉得这所学校就像天堂一样,每个月什么都不干就会有十万的点数使用,感觉有些离谱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There ain't no such thing as a free lunch.)没有任何付出,却得到不符合自身劳力的奖励....校方为何派发点数这点,本身就值得我们怀疑」

  神崎听了我指出的观点后,也表示十分赞同。

  「....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十万点数有点可疑」

  随后,我补上一句:

  「所以我劝你们点数能省则省,不然之后若是需要使用到点数....那就糟了」

  「我平时有节俭的习惯....没有乱花点数」

  「看来要节省一点了,虽然才用二万而已」

  「糟糕了!我已经用了大约五万的点数,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物品了」

  白波没有浪费点数的好习惯,柴田则是有好好的规划,反观网仓已经使用了大半的点数……

  「我也只是随意提醒一下,要怎么使用点数还得看个人习惯,稍微注意点数的使用就行」

  毕竟,想要改变习以为常的事物,谈何容易……

  2.

  (绫小路清隆の视角)

  学生们各自离席与相识的朋友结伴,并离去用餐。我并不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只是有点羡慕的注视着这般光景……

  关系稍微好点的须藤,午休的钟声一响就立刻飞奔去了篮球场。另一位则是和朋友有约....发了条短信通知后,就立刻销声匿迹。

  在班上,我好像连半个能聊天的同学都没有……

  「真悲哀呢」

  邻旁的同桌对我投以了奚落的眼神。

  「什么悲哀啊?」

  「真想被朋友给邀请、真想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因为我看透了你这些许的想法」

  「妳也是一个人吧,难道就没想过结交朋友之类的?还是妳打算三年都不交朋友,孤单一人?」

  「是啊,我比较喜欢一个人。不像你──有了值得信赖的朋友也仍然孤独一人」

  堀北毫无迷茫的迅速回答,听得出是打从心底这样认为,顺带还嘲讽了我一番……

  「在管我之前,你还是替自己的情况想点办法吧」

  连自己的处境都落得如此下场,确实不能自以为是的说出这种话。

  就在我思考该如何缓解这一现状时,站起来的平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呃──我接下来想去学生餐厅,有没有人要一起去?」

  对于我内心某处,说不定就在盼望着制造这种契机的救世主。

  就当我准备慢慢举起手时,突然看见平田周围不断聚集过去的女生,就立刻打消了举起手的想法。

  和女生当面去竞争的活,未免也太引人瞩目……

  「还有没有其他人?」

  也许是认为男女比例的不平衡,平田张望了四周。恰巧和落单的我对上眼……

  「呃──绫小——」

  就在平田打算开口叫我名字的瞬间——

  「快走吧,平田同学」

  还是那位辣妹风格的女生,就这样抓住了平田的手臂,被强硬的拉着和女孩们走出了教室。

  原本站起来到一半的身体,就差走过去而已。

  「我先走了」

  堀北留下怜悯的视线,也一个人走出了教室。

  「真空虚啊……」

  我无可奈何一人寂寞地离开座位,姑且决定前往学生餐厅。

  当我踏出教室,正想前往学生餐厅时,突然被一名少女叫住。是班上的栉田。

  「你是绫小路同学....对吗?」

  因为是第一次和堀北以外的女生交流,所以我有点控制不住的慌张吧……

  「我是同班的栉田哟~你记得我吗?」

  「大概还算记得吧,找我有事么?」

  「其实....我有事想要问你,那个....虽然是件小事情,但绫小路同学难不成跟堀北同学关系很好?」

  「并不怎么好,那家伙怎么了吗?」

  与其说是找我有事,倒不如说堀北才是她的目的。

  「啊....嗯,那个....我不是想快点跟班级同学要好起来吗?于是正在一个一个问联络方式。可是....问堀北同学联络方式的时候,被她拒绝了」

  「我看你们在入学典礼那天的校门口前说过话,教室里也经常闲聊,所以我想请问堀北同学是怎样个性的人呢?是在朋友面前会讲各种话的人吗?」

  她是想知道堀北的事情吗....看来被栉田误会成是堀北的朋友了……

  「我想她是有点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类型。虽然我也没资格这么说....不过为什么这么在意掘北的事?」

  「你看,像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堀北同学拒绝了对吧?看起来除了你以外──就好像还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所以有点担心」

  栉田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说过希望和全班要好起来……

  「我大致明白妳的意思,可是我也是昨天才遇见她的,恕我无能为力」

  「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们应该是同校,或是老朋友。抱歉呀,突然向你问奇怪的事情」

  「....没关系。只是,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说为什么....你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我有好好记住喔」

  原来是听了自我介绍后,才记住我的名字……

  「还有一件事,绫小路同学和悠君是同校的吗?还有你对他的了解怎么样啊?」

  听了栉田提问,我的神情不免多了一份尖锐……

  「是同校的....还算了解,怎么了?」

  「我、我想问一问,悠君....有没有特别喜欢或是感兴趣的东西呢?」

  这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悠潔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不必要做太多刻意迎合他的事,因为到头来....绝对会是他迎合妳。他就是一个这样奇怪的人……」

  「原来如此,非常感谢你的提议绫小路同学。绫小路同学果然是十分了解悠君呢~话说回来,悠君还真是非常好相处呢!」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那么今后就请多多指教喽,绫小路同学」

  栉田向我伸出手,但我并没有握住的打算……

  原因有两项:其一、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能握手的程度;其二、我对栉田身上存在的异样与违和感表示抗拒。

  我将双手插入裤兜里,拒绝了栉田的握手。迅速转过身后,我以背对着她的姿势说道:

  「那么就,请多指教……」

  3.

  在走廊处,绫小路的双眸透露出一股索然无味的神情,周围的气场也渐渐冰冷了下来……

  撇了一眼愣在原地有些失落的栉田后,绫小路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毫无波澜可言。

  一切都隐藏在他阴暗背影下的心声里……

  4.

  (绫小路清隆の视角)

  既然栉田已经被堀北明确拒绝,那按照堀北性格──必然不会透露其姓氏与名字。

  换句话说,除了我与悠潔外....堀北就几乎没和班级里的成员说过一句话,更别谈透露姓名……

  这个推断也能从栉田的只言片语中得出论证。那么矛盾的地方来了──栉田是通过自我介绍才记住我的名字,那么她又是从何去得知堀北的姓名呢?

  难道是特意去询问班主任,并从茶柱老师的口中得知?或是去特意查看放置在座位的名牌?

  不对....在分配完座位的时候,名牌就已经被校方回收。而且这所学校的教师也没有义务自主帮助学生……

  换一种路径思考,假如是从其他人嘴里得知堀北的名字....那么栉田为何要特意来找我搭话?她找我的理由何在?矛盾、悖论接踵而至……

  无论是去询问班主任得知,还是去查看早已回收的座位名牌,哪种方法都非常令人怀疑……

  接着就是一些诡异的异常....入学典礼的校门口,栉田明明早早就已经踏入校园──但她却知道我们在校门口有过谈话。

  至于留下来特地观察的理由,就非常耐人寻味……

  还有刚刚的那些问题....都是在试探,测探──我们三人之间的消息……

  其中的具体原因目前我不得而知,但我多少也能推断出一些缘由....话虽如此,栉田找我搭话的动机与理由都十分充足,虽说相对的矛盾也颇为明显。

  希望栉田不要影响到我平静的日常生活,若是影响到的话——

  停顿的言语中,片刻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寂灭的阴暗。

  「就怪不得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