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盛大的归来”

  “唉。”

  这是惊蛰第一百二十八次对着墙壁上正在织网的蜘蛛叹气了。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荧这个家伙真的是无论到哪个国家,都会被举国通缉啊。

  当初金发的旅行者在启程前往稻妻时,惊蛰因为有些私事要解决耽误了行程,所以导致她并不知道,我们的荧,来到稻妻又双叒被通缉了。

  以至于独自漂洋过海,谨防雷电折磨的惊蛰刚到稻妻打听荧时,被一堆天领奉行以同伙的名义,给“请”到牢里去了。

  好家伙,在璃月时没蹲上的牢狱之灾,这会儿在稻妻又补上了。

  惊蛰郁闷的坐在地上,她盘着腿,撑着下颚,吊儿郎当地含着嘴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根,无聊的看着墙壁上不停吐丝的蜘蛛。

  她刚到稻妻,和曾经来的那次相比,过了太多太多年,记忆里的景色早就与原先大不一样了。

  又不能对着天领奉行的家伙大喊,“我认识你们家将军,她当年还是我玩歌牌的手下败将呢!”

  这不得给人当成傻子抓走。

  更何况,惊蛰已决心退下璃月的「瑞兽」一职。

  现在的璃月,是人治的时代,已经不需要她了。

  再者,你看那位钟离大爷,每天都在遛鸟、喝茶、听听小曲儿,顿顿还记往生堂账上。

  这难道不是我辈学习的好榜样吗?

  所以惊蛰愉快的从璃月滚蛋,跟旅行者一块来到稻妻摸…呸呸,什么摸鱼,这叫游遍七国,增加阅历。

  顺便看看自己死后的稻妻变成什么样了。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旅行的第一站竟然是稻妻天领奉行的牢房!

  “唉——”

  惊蛰背对着牢房的铁门,又一次叹出气来。

  惊蛰:˃̣̣̥᷄⌓˂̣̣̥᷅

  帝君我想回璃月!!!

  “喂,我说那边的,你这一晚上都叹了多少次起了?不就是进了一次天领奉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粗犷高亢的声音猛然炸开在惊蛰的耳边,把她吓的一激灵。

  少女没好气的回头,看向这声音的来源。

  赤鬼族?

  惊蛰挑眉,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只见在她对面的狱友白发红眸,头顶醒目的赤色鬼角,身材魁梧壮硕。

  他见惊蛰回头,开口道:“对,没错本大爷说的就是你。一晚上叹了百八十个气,不就是进了一次天领奉行,至于吗?”

  “吵的本大爷连觉都睡不好。”

  惊蛰到没有因为这些于她而言不敬的话语生气,她眉眼微弯,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狱友。

  “我说,你是赤鬼?叫什么名字?”

  “哈?你竟然不知道本大爷的名字。嗯…看你的模样倒像是外乡人。”

  “行吧,你给我听好了。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荒泷派老大——荒泷一斗是也。”

  “荒泷……一斗吗?真是个好名字。”

  惊蛰撑着下颚,眼梢的殷红在幽幽烛火的照耀下更显风情。

  她好笑地看着对面叉着腰,性情豪爽的荒泷一斗。

  鬼和鬼的差别还真是大。

  许是想到了旧友,惊蛰摇了摇头,眼中有些许惆怅。

  惊蛰:“对了,话说你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豪爽的一斗也豪爽不起来了,他握着拳头,满脸愤懑。

  “还不是因为什么劳子的「眼狩令」,害的我的神之眼被那个九条天狗缴走了,就连我自己也被她因为打伤天领奉行的人而关了起来。”

  “啧,一提到这个就来气。”

  瞧着气地叉腰的荒泷一斗,惊蛰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瓜吃枉为猹的心态。

  她嘴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挑事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越个狱呢?”

  “越狱?”

  荒泷一斗诧异的看着对面牢房里盘腿而坐的少女。

  虽然她刚刚一直都在叹气,但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出现,反而此刻更像是一直狡猾的狐狸。

  “喂,我说你这个家伙是有什么居心?现在被关也只是关一段时间罢了,而越狱……”

  “也不是不行。”

  “不过到现在你都没报上名字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荒泷一斗啊?!”

  惊蛰连忙在身前抬手以示无辜。

  “当然不是,我叫惊蛰,可是非常高兴认识你的哦,一斗。”

  荒泷一斗:“哈哈哈,惊蛰是吗,本大爷记住你了,来,你说说,我们要怎么从这破笼子里出来?”

  惊蛰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枯草,眨了眨左眼,灿烂似星辰的眸中流淌过点点狡黠。

  她的指尖燃气一簇火苗,漫不经心地来到牢门的铁锁处,

  “当然是——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咯。”

  随着火焰炙热的温度灼烤,铁锁很快化成了一滩水渍滴在了地上。

  惊蛰推开牢门,走到对面。

  在荒泷一斗满脸震惊,指着她说不出话来的过程间,从容的将关押他的铁锁也烧了个一干二净。

  “你你你……你的神之眼竟然没有被他们收走?!”

  惊蛰状似无辜,摊了摊手,耸肩道:“我也没说我是因为「眼狩令」进来的呀。”

  荒泷一斗:“啊?哦……好像是的。那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惊蛰将门拉开,示意荒泷一斗出来,“没办法,被我亲爱的旅伴愉快的坑进来了。”

  荒泷一斗推开铁门走了出来,有些懵,挠了挠后脑勺,“被坑进来的?”

  “对,你没听错。谁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旅伴她竟然又被全国通缉了。”

  “以至于迟到稻妻的我,在向其他人打听她的消息时,被天领奉行的人当做同伙带走了。”

  说到这,惊蛰满脸郁闷,头上的呆毛也萎靡不振的耷拉了下来。

  “……那你是挺惨的。”

  “不过我们难不成真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虽然我相信我们俩一定可以成功,但那样会引来更多追兵吧。”

  惊蛰将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眯了眯眼,像是只灵动狡猾的小狐狸。

  “相信我,我们不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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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妻城内街道。

  “哇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神奇?哪怕走在他们面前,天领奉行的那群家伙竟然对我们都视而不见!”

  惊蛰笑了笑,侧身,耸肩道,“朋友教过我的一点小把戏而已。”

  荒泷一斗拍了拍惊蛰的后背,豪爽地笑道,“行,那做为感谢,就让本大爷请你去乌有亭吃上一顿!”

  惊蛰自然是没意见,自从上了离岛,她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带进了鸟不拉屎的监狱里,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啊,咱们走!”

  来到乌有亭,空气中氤氲着稻妻食物独有的香味,勾的惊蛰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

  她扭头看向荒泷一斗,眼中分明写着三个大字——快,请,客!

  荒泷一斗抽了抽嘴角,开口,说:“好好好,本大爷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请你吃饭,那自然不会少你的。”

  “老板,上菜!”

  等待食物的过程是煎熬的,但是当美味恣意的在味蕾迸发时,惊蛰觉得等待又是完全值得的。

  她风卷残云般扫荡过面前的食物,乌冬面、寿司、油豆腐……唔,是熟悉的味道呢。

  可谁知惊蛰一不小心吃的太急,被噎着了。

  她顺手拿起一旁的白瓷杯,闷头灌进嘴里。

  辛辣刺激的味道冲进嗓子,呛的她直咳嗽。

  甚至连鼻腔里都被火辣辣的烫意灼烧的难受极了。

  等等,这个味道不太对吧。

  荒泷一斗瞧着一口将稻妻特色高度酒,豪爽的一口闷了的惊蛰,诧异道:“诶?惊蛰,没想到你酒量竟然还不错。”

  酒量?

  惊蛰僵硬地看着被自己一饮而尽的瓷杯,她这种一沾酒就必倒,酒品特别不好,堪称恐怖。

  甚至于需要魈和摩拉克斯一起才能止住发酒疯的自己。

  惊蛰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快…逃…”

  荒泷一斗:?

  “嗯?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本大爷听不见!”

  “我说,让你,快,逃!”

  “碰!”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不知从哪来的长枪猛然砸在荒泷一斗的桌前,木屑混杂着食物肆意飞溅。

  惊蛰环着胸,摇摇晃晃的将长枪抵在了地上,双颊晕的通红。

  她不停地在室内扫视,好似在寻找什么。

  终于,在众人三观炸裂的视线里,走到角落处正在享用油豆腐的粉色倩影旁。

  惊蛰轻佻地挑起了面前之人的下巴,指腹反复的摸索着女人细腻的肌肤,放肆玩味的开口道,

  “哦?这是哪家的小狐狸,来,给本殿下笑一个~”

  “呵呵,笑一个?”

  樱色的长发随主人的起身,擦过惊蛰的指尖,馥郁好闻的清香在空气里氤氲。

  那声音轻柔又妩媚,但细听之下,就能感受到其中暗含着的森森凉意。

  女人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这个完全晕头转向的惊蛰,伸出手拽住她的领子,鼻尖相抵、呼吸相缠。

  “你让谁笑一个呢?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