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外界。
距离论道大典的开启，只剩下短短的五日。
顾长歌在安顿好秦清寒后，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趁着还有几天的空闲，他也开始试着使用意识空间，再次联系一下那些此前‘挂电话’的天命之女。
不仅如此，顾长歌还需要思考一个契机。
——即如何在此次论道大典上，获得与天府、渡引道的高层密谈的机会。
毕竟人族内部的这次论道大典，从内到外充满着重重迷雾。
如果深层次的目的，真的跟顾长歌猜测的一样的话，那么他是绝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的。
更何况，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机会和李妖精见上一面。
毕竟自从来到灵界之后，少说也有数年的时间了嘛。
许久未见，这次趁此机会见个面、叙个旧，总归是一件好事。
至于他与柳梦璃的事情，是否会在此后遭到那位天府宗主的阻挠。
这也是此次要与其见面后必须要说明的事情。
不过嘛，顾长歌本人对此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
毕竟光是上次叶仙韵对他漠视的态度，顾长歌就知道这位天府宗主着实不好搞。
甚至在这次论道大典之上，他可能还要为了与柳梦璃在一起，被刁难的来上一段老套的‘苦尽甘来’的戏码。
——总之，难办得很！
...
而秦清寒在沉睡时所经历的一切，顾长歌自然是不知晓的。
但他至少知道秦清寒既然跟琳琅姐妹那样，在结合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那么，她就大概率跟琳琅姐妹一样，会以一种特殊的‘旁观者’的身份，在时间长河之中，去看完他与她们的一次次轮回。
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识，再到最终的相恋与相杀...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如同刻印在神魂与真灵深处的烙印。
逃不了，躲不开，度不过...
仿佛是永远也无法看到尽头的折磨。
尤其是要让她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一次次的眼睁睁看着自己与所爱之人惨死，所生活与热爱的世界就此湮灭。
如此残忍的事情，却注定是身为天命之女的她，如今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不仅是她，每个天命之女在‘觉醒’之前，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至于秦清寒在经历轮回之时，究竟是否能看到其她的天命之女，这就是不确定的事情了。
反正顾长歌知道琳琅姐妹在苏醒后，是无法看到除了她们之外的其她天命之女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秦清寒应该也与她们大差不差。
或许有一小部分的差别，但也绝对不会差距太大。
无论如何，秦清寒也是在沉睡中经历了时间长河中的一个个‘时空泡’。
并且，还从中看到了他与她的一次次转世轮回。
在亲眼见证了起源神灵与绝缘神灵一次次湮灭位面之后，秦清寒在苏醒过后，应该也是会改变一部分想法的。
哪怕出来之后，还像琳琅姐妹那样，依然不愿意接受与其她天命之女共存。
但至少，她也不会再像此前那般，宁死都要将他独占。
毕竟那样做的后果，除了让所有人都无法真正的解脱，一次又一次被神祇玩弄于股掌之间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这一点，顾长歌相信一向理智的秦清寒能想得明白。
就如琳琅姐妹觉醒后那般，不仅彻底认可了此前本来只是勉强愿意的‘三人行’，而且还同意了与其她天命之女合作。
用比较现代的专业术语来讲，那就是经过了轮回之旅之后，才能认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
无论如何，神祇与他们之间的矛盾，永远都是不可调和的主要矛盾。
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说白了不过是男女私情而已。
大道苍茫，并非只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亦有对于整个世界的大义。
至少如今所生活的这个世界，顾长歌虽说并没有完全了解，却也不希望它就这么被毁掉了。
尽管顾长歌自穿越到这个女尊世界以来，凡界与灵界加起来不过才七八年。
他也没有真正的游览过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风景，甚至所途径的区域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但即便如此，顾长歌也已经将这个世界，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前世虽犹有记忆，但要是真正的比较起来，顾长歌反而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故乡。
毕竟穿越之前，他也不过就是个现代钢铁城市里面的一只‘孤魂野鬼’罢了。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社畜的日常，阶级固化到普通人拼了命都上不去，上面还有三座大山死死压着。
明明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正青春年少，生命也才度过不过五分之一。
然而，顾长歌在展望未来的时候，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倘若没有穿越这件事，顾长歌或许会将一切压力藏在心底，然后笑着说‘生而为人，我很荣幸’。
可如今，他来到了这个神奇的世界。
尽管女尊男卑的观念让顾长歌感到有些蛋疼。
可是，这里有他爱的人，有爱他的人，有他爱看的风景，有他无法忘怀的故乡...
他有改变现状的决心，也有要去追逐实力的信心。
更重要的是，这个充满超凡之力的瑰丽世界，还有那么多他没有和她们一起去看过的壮丽山河，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无法忘却。
顾长歌又怎么忍心会让这个美丽的世界，让那么多他所在乎的人，就这么被神祇肆意湮灭呢？
要知道，即便顾长歌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完全的看过了他与众女之间的每一次轮回与转世。
但说句老实话，那一个个与凡灵两界截然不同却同样精彩纷呈的世界...
顾长歌在事后回想起来时，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的代入感。
毕竟他并没有真正的在那些世界生活过。
只是看到那般茫茫多的生灵最终随着世界的毁灭而一同湮灭，心中对那两尊神祇的观感更恶劣了几分。
但这个世界不一样！
他虽说不是生于此，但却是长于此。
倘若起源神灵与绝缘神灵胆敢毁掉他所生活在的这片天地，顾长歌宁愿死也不会让祂们如愿！
这不是什么‘为了世界和平’之类的假大空的话。
单纯只是他不可能会看着这个世界，以及活在这世上的所有生灵，只是因为所谓‘神祇’的一念之间而湮灭！
这既是身为一个本界生灵的良知，同样也有与‘起源’和‘绝缘’的私仇。
——他们与神祗之间，不共戴天！
这才应该是所有天命之女，包括他自己，最应该看清的主要矛盾！
顾长歌相信以秦清寒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甚至在经历了第一次轮回记忆之后，就应该有了这样的觉悟！
所以，等到秦清寒从沉睡中苏醒，甚至因此而悟道渡劫成功之后，顾长歌觉得他就该计划众女见面的事情了。
届时众女齐至，只要控制好度，总归能让大家合作起来的。
琳琅姐妹因当初境界较低的缘故，在沉睡中经历轮回之后，还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悟道阶段。
而秦清寒则不同，她已经有了冲击先天天劫的实力，再陷入沉睡中经历轮回。
那么，她所沉睡的时间，按理说应该大大少于琳琅姐妹沉睡的时间。
故而在顾长歌看来，众女相见的那一天，注定不会多远的。
毕竟经历轮回记忆这种事，说白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定论。
没人能说清到底多久才能经历完，或者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尽数阅览。
在时间长河之上，看似经历了无数个的‘时空泡’，看过了无数次的转世轮回。
可说不定在现实之中，其实只过了一两个月。
真正沉睡的‘大头’，那都是在‘悟道’上面呢！
没了‘悟道’的流程，天知道她只需要沉睡多久？
说不定还没等论道大典结束，秦清寒就直接醒来了呢？
反正如今的顾长歌，已经做好修罗场到来的心理准备了！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