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敌人。
总归是比跟一个喜欢躲在暗处埋伏的蟊贼为敌要好很多的。
尽管后者只要被抓住，就能随时弄死。
而前者，却需要很长时间的积蓄力量，才能有挑战祂的资格。
但不管怎么说，对付前者总会比对付后者要来的轻快。
因为等你确定了对方的限制与禁忌，以及暗中针对的范围与能力之后，便不需要再多考虑太多的变数。
只等在这个框架之中，努力且艰难的成长下去。
终有一日，总能得到威胁到祂的力量。
可若是后者，却需要每日都提心吊胆的防着，生怕蟊贼来个恶心人的偷袭。
搞得心身俱疲不说，还有可能因为一时疏忽，从而酿成滔天大祸。
只有千里捉贼，没有千日防贼。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故此，顾长歌在发觉了起源神灵已经开始暗中针对他的情况后，立马便开始试探起了祂能影响到的极限。
按理来说，起源神灵在这方面上，是绝对会有极大限制的。
否则，起源神灵只需泄露出一丁点儿的神威，顾长歌就能当场被天罚劈得尸骨无存！
还特么哪来的本事跟创世的神祗斗智斗勇？
所以，当顾长歌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立马就在心中提出了一大堆设想。
在此其中，顾长歌必须试探出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起源神灵能否读取他的心声？
这一点，对于顾长歌来说，至关重要！
毕竟一旦人家能够随意窥视他的想法，并针对性影响事态的发展，那基本也不用‘造反’了。
麻溜的摆烂、认命得了。
有这蜉蝣撼树的时间，多跟自家老婆大人们贴贴不好吗？
非要去跟绝缘神灵一起下一盘注定失败的众生之棋？
真没那必要。
所以，这一整天，顾长歌都没有再跟琳琅姐妹前进。
他驻足停步，心中隐藏着各种随时转变的想法，拉着这对姐妹花问东问西。
琳儿和琅儿虽说对顾长歌忽然不走了的决定感到有点儿奇怪。
不过，她们本来也就只想待在顾长歌身边，陪着他在迷雾之森的外围区域里漫游罢了。
至于采摘什么炼丹的药材，那都是顾长歌提出来后，顺带的事情而已。
所以，琳琅姐妹在回答了顾长歌几个问题后，早已散开的灵识也就找到了一处风景独好的休憩之地。
在琳儿的提议下，三人开始边走边聊，往那处幽深的小山谷而去。
...
与此同时。
西域，渡引道。
作为人族修士的两大扛鼎宗门之一。
渡引道一如那些古籍流传的上古仙门那般。
气势磅礴，恢弘大气。
一座润薄丝滑的大阵，宛若倒扣的琉璃碗，将数十座翠峰罩在其中。
阳光照耀下，大阵阵壁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天地灵气，在阵内来回飘荡。
山峦处，仙禽灵兽欢嬉其中，好不快哉。
云雾间，偶有几道飘逸的身形惊鸿一现。
袅袅轻烟起，丝丝弦乐落。
一些林间阁楼旁的空地上，也有不少人影盘坐吐纳、腾飞漫舞，凑成了一幅仙山景图。
这里，几乎就是传说中的仙境。
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仿若全用汉白玉铺砌，反射着莹莹亮光。
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
站在青峰之上，云雾好似竟都在脚下漂浮。
广场中央，每隔数十丈便放置一个铜制巨鼎。
分作三排，每排三个，共有九只，规矩摆放。
鼎中不时有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
若有人极目远眺，便可发现在广场的尽头，在雾一般朦胧的云气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不知何时，有轻微的水声传来。
间中竟然还有一两声雷鸣一般的怪声，却不知从何而来。
湿润的云气如温柔的仙女，随着深处吹来的清风拂过，逐渐拉开隐约的面纱，露出清晰的面目。
广场尽头，一座石桥，无座无墩，横空而起。
一头搭在广场，径直斜伸向上，入白云深处。
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
在此，细细的水声更加清晰的传来。
阳光照下，整座仙桥散发出七彩颜色。
如天际彩虹，落入人间。
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然而，如此美轮美奂的彩虹仙景...
在此时，却根本吸引不了广场上聚集起来的众多弟子们的注意。
只因那彩虹仙桥之上，从凡界特地归来的渡引道大师姐——苏窈窕，此刻正在上面接待来自天府的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对于渡引道来说，就是一群不速之客。
毕竟来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消息传来。
一没让门人提前来此传话。
二没有提前跟外门执事长老约定过。
结果，这几位天府长老贸然带着一群修境不低的内门弟子前来。
知道的，这是天府长老带着的众多优秀内门弟子前来论道。
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这是天府那边的人过来砸场子呢！
七彩虹桥之上，布置着一个个蒲团、矮桌，上面有着各种仙酿、灵果。
两家修士各分左右落座，身周尽皆布着各色霞光。
远远望去，竟好似在这虹桥之上，增添了柔和彩霞一般。
只是，看两边的修士身周灵气喷薄之象，却隐隐成相互比较之势。
而两家大师姐则分坐左右首位，态度温和的谈古言今。
看上去，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家师弟师妹们的比较之心。
双方大师姐之间的气氛，可谓是融融洽洽，毫无芥蒂之象。
只是，苏窈窕与天府当今首席弟子席梦然心中如何想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带队而来的天府长老，自是由渡引道的长老接待，此处倒也不必多提。
“席师姐之论，令我茅塞顿开。
原来这绝情之道，不仅可摒除杂念、巩固道心。
还可在此之上，开辟出席师姐自己的道。
不愧是天府首席弟子，年仅百岁之龄，已然临近先天之境，着实令吾辈修士钦佩呢。”
苏窈窕声调不高，笑吟吟的称赞却落在了在场近百名的两派修士耳中。
天府一众优秀弟子，听到此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由腹诽。
要是旁人说此话，她们也就骄傲着领受了。
毕竟不到百岁之龄，已然摸到了先天桎梏的门槛，这本就是整个灵界都极为少见的修道天才。
可这话从年仅十九岁，修为已达后天境中后期的苏窈窕口中说出来...
怎么听都有种讽刺的感觉。
毕竟苏窈窕作为渡引道的大师姐，修为虽说不够摸到先天之境的门槛。
但人家年龄不大啊！
十九岁！
后天境！
还似有突破后天境后期之象！
年轻得过分！
妖孽得过分！
这，比起来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