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玄止给予的两项新能力,夏曼安处理起七阶猎人也是比较轻松。
至于审问,夏曼安虽然还是第一次做,但这种事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在切断莫里斯的四肢之后他也就全都招了。
之后夏曼安又花了时间如法炮制了那个女猎人,最后她还是顾及了往日的情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没有过多折磨便直接送他们去死。
现在伙伴已经被自己手刃,她还有的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了。
多少有些悲伤,夏曼安修整了一阵,最后才开始整理起刚才得到的信息。
从他们的口中夏曼安抠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她可以断定猎人组织此时已经大乱,说不定他们的头领已经出事了。
玄止派她来是已经猜到了猎人组织内部的叛乱?
可这不是猎人的事情吗,为什么会引起玄止这种强者的在意。
夏曼安对玄止还是一无所知,此时只能暂定玄止为某种等阶很高的黑巫师。
能翻手就让六阶猎人消失,还能赐予自己能力,或许玄止来自迷乱之雾?
天明,夏曼安看着自己全身的血迹微微有些出神。
一夜时间杀掉两个七阶猎人,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竟然成了现实。
看看时间,距离酒吧营业还有很久,现在回到二十三号街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玄止。
不知不觉地,她的心态竟然有些改变,此时就像一个刚刚完成作业的小孩子,等待着家长的夸奖。
倒是想知道玄止获得自己的信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会因此多看自己一眼吗?
他大概率还是会冷着脸不在意吧,这种事情对自己而言算是大事,但在玄止面前可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吧。
先是在后巷四处转了转,凡事转角夏曼安都会走进去,这样是为了确认到底有没有人在跟踪自己。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夏曼安开着敏锐感知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这才满身疲惫地向着二十七号街走去。
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妹妹夏琳还好不好。
现在去找玄止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从见到玄止开始她身上的血迹就没有清理过。
昨夜一夜更是添了不少伤口,她还是准备先清洗一下陪陪妹妹,等到晚上再去酒吧复命。
夏曼安回家找妹妹,玄止此时已经离开三号街回到了酒吧。
这次出门酒没有买到,但却收获了更重要的东西,他此时正看着手中的光斑发呆。
信仰之力,而且是极其纯洁的那种,这种东西可实在并不多见。
当初旧日一战,玄止与其他邪神战斗的时候也获知了信仰之力的存在。
那些家伙都有着自己的教团,教徒的信仰遍布整个大陆,源源不绝地为旧日提供着力量。
若不是信仰之力的存在,当初玄止也不必剖开自己的身体让那五彩光斑散出,他本不必赢得那么惨烈。
当时作为人类的神没有收获到一丝信仰,现在落魄了反而获得了信仰,命运竟然如此有趣。
当初见到的那些肮脏家伙的信仰之力和现在自己手上的完全是天差地别,旧日的信仰斑驳肮脏,凝聚了人的各种欲望。
而玄止手上的这一种却是单纯的信念,信仰的主人相信自己的神存在,信仰自己的神会在危急关头伸出援手。
这种信仰是主动而不是被迫,纯度很高,得到的回馈效果也会很好。
信仰本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人们的信仰之力汇聚给神,而神则会向人伸出援手救他们于水火。
虽然这光斑只是很小一片,但如果汇集起来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倒是给了玄止一个新的思路,自旧日上次被驱散之后他便一直戒备着海岸线,可如果旧日如果真如他所料再次袭来,他能做的不过是再次牺牲。
但如果现在就开始布局呢?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在世界各地收集信仰,他或许会轻松许多。
可问题来了,他似乎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这信仰是从何而来?
酒吧的门铃响了响,玄止把手上的光斑藏起,随后拿过一块抹布擦着桌面,随意地应了一声请进。
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来的人显然不是来喝酒的。
门被微微推开,半天却不见人影,玄止有些好奇地眯眼看去,过了一会儿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家伙探着脑袋走了进来。
她的样子有些狼狈,神情也在急迫中混含着一丝惊喜。
“您好,我找人...”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衣服已经皱皱巴巴,左脚的鞋子也不知所踪,露出雪白的小脚。
“卡莉斯塔?”
玄止目光投向来人有些惊愕,眼前的少女正是刚才在工坊救下的小家伙。
只是,她来自己这里做什么,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在这里的。
“主!”
少女寻着声音看去,真的见到站在吧台后的玄止。
她脸上的欣喜无以言表,第一反应便是向着玄止跑来,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又有些不敢接近。
玄止眯起眼睛盯着卡莉斯塔,他能从少女身上察觉到食尸鬼的气息,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是遭到了食尸鬼的攻击。
应该是有人救了她,不然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怕是没那么容易跑掉。
此时把客人晾在门口也不大好,他从吧台后走出很有礼貌地接卡莉斯塔进入了酒吧。
随手从桌子上拿下两把椅子,他伸手指了指随后和少女面对面坐下。
卡莉斯塔多少有些扭捏,说什么都不要坐,表示自己站着就可以了。
她的眸子还是金灿灿的,比起新生里价值最高的黄金都要耀眼,但此时其中却灌满了狂热与诚恳。
这让玄止有些接受不能,他不明白少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主要的,他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自己的气息,那可不对劲。
“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圣洁、尊贵、荣耀的永生上帝,你的圣名在全地何其美,诸天述说你的荣耀,穹苍传扬你的手段,唯有你是创造万有的主宰,唯有你是真神,是活神......”
卡莉斯塔双手合十微微闭上双眼,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神色,就这样在玄止面前全心全意地祷告起来。
玄止的头更大了,眼前的少女还是一个宗教狂热分子?
但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额,你想感谢我已经理解了,但你没必...”
玄止刚想出言打断少女的祈祷,而后瞳孔便是一震,他看见了不寻常的东西,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少女的头顶。
感受着大手抚摸的抚摸,卡莉斯塔停下了祷告,她俏脸微红,目光炽热地盯着玄止。
这是神的眷顾,也是神的爱怜,她从未感受到在末日之后会如此心安。
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每日都在被人责备,她似乎从未被人需要过。
但此时,玄止手心的温暖告诉她她是被需要的,被自己的主所需要。
但玄止却不知道少女究竟在想什么,他伸手仅仅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一丝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信仰之力。
是眼前这个小家伙信仰了自己吗?
玄止将光斑捏在指尖缓缓收回,看待少女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你......”
明明之前他还告诉卡莉斯塔世界并没有神的存在,结果现在她转而信仰上了自己?
少女的眼神那样澄澈,这是玄止许久没有见到的了。
即使夏曼安玄止也只能看出她灵魂深处的善意,作为猎人她表面上还是布满阴霾的。
“主...怎么了吗?”
玄止直勾勾的眼神让少女有些疑惑,她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娇小的身躯,而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红。
“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他为女人、因为他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
“主...你是这个意思吗?”
卡莉斯塔念了圣经的一小段,脸色已经如夕阳的彩霞,红晕从雪白的脖颈爬到了耳垂。
硬要算起的话她今年也已经成年,只是献身这种事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太早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赶紧把那种想法扔掉!”
玄止赶忙摆手,三两步退回了吧台后面,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
可卡莉斯塔如影随形,玄止每退一步她便紧紧跟上。
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那种炙热的目光可以让人烫伤。
在与旧日的战斗中玄止都没有这样被动过,他按住卡莉斯塔的肩膀把她定在原地。
虽说有了信仰是一件好事,但怎么处理眼前的少女玄止还真是没有办法,之前在夏曼安面前他还可以拿出强者的气势。
但面对卡莉斯塔,这种狂信徒,自己展示的实力越强她越会粘着自己的吧。
头疼,真是头疼。
“主...您是憎恶我吗?”
少女一只手抚摸自己自己的心脏,声音颤抖着,仿佛一只寒风中颤抖的小羊羔一般。
即使玄止见过太多恶,已经练就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同情了她一瞬。
她又没有做错了什么,甚至是帮了玄止的忙,玄止需要信仰,也需要信仰之力。
玄止揉了揉太阳穴,已经从少女身上读出了自毁的冲动,他算是第一次见识到狂信徒是多么恐怖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不太习惯你这样叫我。”
“可...主就是主啊。”
卡莉斯塔转动着指尖并不能理解玄止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对神的定义还是旧日来临之前人类的那种信仰。
“这样,你就叫我玄止或者老板就行了,不许再叫我主,懂了吗?”
面对第一个自己找上门的信徒,玄止有些手足无措,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称呼改掉。
“原谅我的冒昧,我并无任何冒犯之意,可是主...直呼其名...”
“就这样,不然你就转身离开,可以吗?”
“还有,你那文绉绉的习惯也改掉,平时怎么说话就那样对待我,不然我就把你赶走。”
玄止做出严肃的表情,同时又观察着眼前少女的表情,倒是真怕她突然哭出声或者扭头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卡莉斯塔歪着脑袋,不能理解玄止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既然是主的要求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是她的思维过于低级,才不能理解主的良苦用心。
“凡不俯伏敬拜的、必扔在烈火的窑中。”
想通了这一点她也没了什么心理负担,只是那种谨慎敬畏却无法改掉,她尊敬地行了一礼,而后糯糯地叫了一声。
“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