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止已经提前用魔法探查过工坊里的情况,房子里除去少女之外再无别人。
要是他不出手的话,他明天就不要想在后巷还能看见这个小家伙了。
“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少女哀嚎着,被拖拽着向工坊里走去,她不住拍打着猎人的手臂,但这种挣扎只是徒劳。
像海水拍打着礁石,这样的结果只能触怒礁石,而后自己粉身碎骨。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工坊一定会拿出好用的武器来的,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不能激发起那些猎人内心的愧疚。
“别喊了!不然就把你的尸体拿去喂食尸鬼!”
为首猎人在少女脸上狠狠掐了一把,随后恶狠狠地威胁着,他的眸子打量着工坊里的摆设,查看着是否还有别的人在。
工坊交不出武器,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甚至少女父亲的死,他也有所参与,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眼前的少女。
他已经尝到了上位者之血的甜头,脑海中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怒吼着、咆哮着,让他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更多血液。
力量,那种暴涨的力量,他已经痴迷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而少女显然是个品相不错的商品,可以带到29号街的坊市卖出一个好的价格,到时候他又可以拿那些钱去买更多的血液。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不说是六阶,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触及到五阶猎人的门槛。
那时候又有谁能够阻止他?还有谁能看不起他?
当初那些说他注入血液是疯子的人,一个个都会被他盯上,他会证明自己是对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男人正狂笑着,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失望,似乎是因为他的图谋有些过小。
“谁!”
一阵罡风划破空气,巨斧带着无可抵挡的力量脱手而出飞向工坊的一个角落。
轰——
墙角被轰塌,烟尘四起,让人看不清楚角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女大睁着眼睛,她刚才可是看到了角落里的玄止的。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的希望就已经被磨灭,那样的一击下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幸存。
只是,她却被突然扔在了地上,俏脸触及冰冷的地面,这才反应过来。
那些猎人一个个严阵以待,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备地注视着墙角。
双瞳不停颤抖,身上的气息已经攀升到了极点,实力到了这个层次他们已经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跃动。
玄止就在角落,他的生命气息在狂暴的巨斧下就像一根弱小的草一般,可偏偏这根草没有一丝动静,反而是巨斧扔过去之后石沉大海。
难道,那个人没有死?
少女擦了擦眼泪,趁着没人管她赶忙跑到了一边房间的门后,露出一只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墙角。
一定要站起来,现在只有他可以拯救自己了。
而玄止也没让少女失望,烟尘散去,玄止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嘴角带着嘲讽,手中提着的正是猎人的巨斧。
“你们和这批武器的订单也没关系的吧。”
“用的明明是别的工坊的巨斧,却来这里要匕首?”
玄止一字一句地说着,在对面三人的戒备之中随手扔掉了巨斧,仿佛只是扔掉一个垃圾一般。
少女站在门后也听到了玄止的话,她这也才明白过来。
刚才过于害怕甚至没有核对,现在看来这些人似乎确实没有在工坊定过武器。
双手紧紧握拳,她因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这样的她在失去父亲的庇护后在后巷一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呢?你要多管闲事是吗?”
为首者眸子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稍微被激怒他便全身都要烧起来一般。
身后脊柱已经隆起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呼吸越发粗重,眼睛里的双瞳分化越发清晰,他显然已经到了兽化的边缘。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因为你们要是继续活下去,我之后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
玄止不想和这些家伙有过多的交流,刚才入侵猎人的思维已经看到了他的目的。
原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查出猎人组织里的叛乱根源,却没想到遇到的是一个被力量所蛊惑的废物,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语气平和,只是有些失望。
而下一秒对面三人便双脚踏地向着玄止这边飞速袭来,几乎瞬间就到了玄止面前。
漆黑的刀口闪过寒光,如闪电般划向玄止的脖颈。
“小心啊!”
少女已经不忍心看下去,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大眼睛红红的。
她虽然想让玄止救她脱离危险,但也不想玄止因此而死,于是在危险降临的一刻,她还是后悔了。
或许她的命运就是这样无法改变的,从父亲死亡,到一个人料理工坊,她已经挣扎过,但没有用,她已经足够累了。
尸体落地的声音传来,玄止那边血雾弥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少女双手死死地抓紧门框,在道歉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呜咽。
对面的猎人听见少女的哭泣也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意思之后便是一阵狂喜。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救人?先看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为首的猎人大笑着,已经收回自己的手腕,相应带动手腕抓住的刀刃。
果然还是血液的力量,是血液让他们再没有敌人。
这样的东西之前猎人组织却一直不舍得给他们,也亏了他们替组织卖命。
那种兽化的思维顺着神经不断传递,最后演变成对血液的赤裸裸的渴望。
目光扫向门后的少女,猎人怪笑一声,不再有什么犹豫,提着武器转头便要过去。
“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少女自知今天无法离开,从身后房间的桌上抄起一把匕首,这是这家工坊制造的武器,也是工坊里剩下的唯一一把武器。
父亲的死直接造成了工坊技艺的失传,卡莉斯塔也尝试过,但一把像样的武器都造不出来。
没想到最后一次握住武器,握住这个家族的骄傲,却是即将用来自尽。
猎人笑了,嘲笑着少女的不自量力,从他们进门的一刻起,少女的死亡权利都已经被剥夺。
右手探向腰间准备拿出飞刀,即使飞刀削掉少女的一只手他们也不在意,只要人是活着的就能买个好价格。
但,已经到了这时,一切都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之时,他们的脸色却是一变,仿佛化石般凝固在了原地。
他们之前挥舞出的武器,竟然不再受到控制,在收回的过程中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再看向角落,更是瞳孔地震,之前出手的那个猎人已经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刚才倒下的,不是玄止?
“我真是想不通,你们这群蚂蚁为什么整天幻想着杀掉了大象?”
玄止的声音再次从角落传来,从开始到现在他做的只是站在那里而已,看着众人不断反转的心理活动他也觉得有些好笑。
猎人已经没空嘴硬,曾经最为信任的武器此时已经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着自己劈砍而来,武器挥舞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们自己使用。
几声惨叫在工坊内部响起,卡莉斯塔满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猎人。
刚才那样不可一世,此时却狼狈地躲避着自己的武器的攻击。
但那又怎么可能躲得掉,一个个被削掉手臂大腿,用血液偿还着自己的罪。
为首的猎人左臂已经消失,留下空荡荡的袖管,此时用右手紧握小刀一下劈飞自己的巨斧。
但那斧子却在砍掉他的胳膊之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和他的身体绑定,血肉连在斧柄让他无法挣脱。
巨斧的劈砍不断,直到他死亡为止。
“工坊的武器是用来杀怪物的,倒是和现在的你很契合。”
玄止幽幽开口,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个精妙的弧度,两个符文飞出打在此时还未死掉的猎人身上。
“这些东西可以增强你们的感官,痛觉也会强化数倍。”
“或许你们可以好好反思一下,下辈子好好做人。”
猎人这时再想逃已经没有可能,巨斧又一次落下撕破血肉。
正如玄止所说,即使猎人已经习惯了疼痛这种痛觉如蚂蟥吸食着他的骨髓,如岩浆在身体表面流动,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忍耐的。
愤怒的怒吼,咆哮,想要接近玄止,却根本无法做到。
他就像一团包裹着血液和腥臭汁液的肉团,血洒在工坊里仿佛硫酸般腐蚀了大理石地面。
巨斧被血肉包裹,而后再次强化那种连接,猎人根本没法挣脱,只能等待下一斧落下。
等待死亡,原来是这么一件让人心怀期待的事吗?
他颤抖着看向角落那个从一开始就显得游刃有余的男人,玄止此时嘴角正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观看着他们的死亡表演,好似在看着什么有趣的戏剧。
“魔鬼!不...不..."
“你...你是...邪...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