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逝去与新生

  • 原神·信条
  • 草堆别放钉子,我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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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12-03 15:47:34

  阿尔诺将手中的信件放下后离开了书房。从信件里面得知老人的事情后他出去了。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其中多半都是老人正在某处正在等着他来找他并告诉他一些事情。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他仿佛一个寻找着光芒的人在黑夜中摸索着。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看见了屋子里亮起了灯光,即使不依靠“鹰眼”的感知也能听见里面人的谈笑。

  西风教会前,他看见一些人从教会侧面向他走来,与他插肩而过。

  他慢慢地走进人聚集的地方,穿过人群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祷告声。

  他看见了月光和火光下修女们站在一起目视前方,嘴中传出如同白天传教一般的祷告。那是他根本不会听,也不想听的东西。此时这些话语比任何东西都要刺人。他也看见了芭芭拉,作为西风教会的修女之一,她必然会在这。

  他看见长椅上坐着的人,那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双手放在大腿上面。

  在祷告的时候他听见了周围人的呓语,那是对某人生平的评价,有好有坏。阿尔诺并未在意,这些话语他习惯了。他相信老人也是如此。

  等待着修女们祷告完了,正等待着下一步的时候他慢慢走上前在众人眼前背起老人离去。

  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没人能看透眼前这个突然背起死者的年轻男孩的想法,直到有人说出了他的身份。

  说出了阿尔诺与老人的关系,说出了他们的姓氏。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片道路,目送着他离去。

  有的人对眼前这个场景难免会感到悲伤,对这个年轻男孩的遭遇感到惋惜。有的人觉得男孩和老人不该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因为他们的家世如此。甚至有人觉得阿尔诺和死者有无关系都不清楚。

  修女们看着眼前这个背走老人的男孩并未阻止,因为这并不在她们的范围类。她们只是负责祷告和忏悔而已,就像白天那样传播风神信仰,警示众人。

  唯独芭芭拉并不是这样,她看着阿尔诺背走了老人,一言不发。

  修女们其实准备祷告完后将老人的尸体安放,鉴于老人的身份问题,她们也不好做下一步。阿尔诺的出现其实也算替她们给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众人目送着阿尔诺的离去,那身影在月光下是那么地卑微,却也那么地坚挺。

  “在外面睡会着凉的,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你的信我看到了。”

  背后的身体已经不具有一丝温热了,老人的头靠在阿尔诺的肩膀上,就像曾经自己也这样被老人背着回家。

  阿尔诺面带着微笑低声说着。

  “你信里说我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可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们一面,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以前我害怕你打我,骂我。甚至想过我是不是你捡回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了背后的老人。

  “有一次我埋怨过你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要不然我的生活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阿尔诺带着笑容轻声述说着,朝着家的方向靠近。

  这一路上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他和老人。

  “可是我也不敢跟你说啊。”

  并不是怕你打我,而是怕你知道我的想法后独自伤心。

  “现在您睡得这么香,弄的我都不好叫醒您。”

  “呵,我记得您做饭真的不好吃,虽然有时候都舍不得放多调料。那蛋汤有一次都煮的没什么味,我都觉得是不是只加了水。”

  “买菜也是,都没怎么去买好的菜…………甚至都要靠我去野外找吃的,虽然以前都是您去找。”

  因为“劳伦斯”的原因…………

  全是都是因为这个…………阿尔诺内心并没有曾经那般的怨恨了,或者是不仅仅是他,老人也是。

  “还有您的小菜地,您平时都不让我插手,说怕我毁了。”

  阿尔诺想起了老人在屋子后面弄的小菜地,说是因为买东西太贵了,就两个人吃,一块小菜地够了。

  “我们回去睡吧,会着凉的。”

  “快到家了,我们回家。”

  爷孙俩就如同曾经一样,一个背着另一个慢慢走回家。

  自从,房子后面的小菜地里多出一块小墓碑。

  看着眼前的小墓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阿尔诺将手中的铲子慢慢放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晚安,爷爷。”

  阿尔诺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老人最后给他的衣物,戴上那柄骑士剑和从愚人众那里拿到的枪械。以及从德拉塞那里那的东西离开了房子。

  就在他离开后,一道身影来到了阿尔诺的家门口。

  芭芭拉看着眼前这陌生的房子再三踌躇着,接着她鼓起勇气去敲门。

  阿尔诺行走在城里楼房的屋顶上,此时的他似乎变了,变得让人感觉到了陌生。他看见了已经打烊的酒馆,这次似乎没有什么任务给他了。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只会杀人的刺客一样,等待着别人给与任务。

  这样是最简单的。

  就当放松一下了,阿尔诺转身离开了酒馆。

  他来到了西风教会前的风神像面前,他注视了神像一会后转身离开了。

  他来到了侧门城墙上,注视着下面正在因为某事突然离开卫兵。同时也注视到了一个偷偷离开蒙德城的人影。

  “为什么……”

  阿尔诺看着那个趁着守卫离开的时间离开蒙德城的身影喃喃着。

  他跟了出去。

  那个身影是芭芭拉。

  一路上他跟在芭芭拉后面,看着她离开了蒙德城前往野外。他并不知道芭芭拉为何要这样做,一直跟着她来到了风起地前。

  他看着芭芭拉走到风起地的大树前,后者低下头双手紧扣着,像是在祈祷着。

  阿尔诺来到大树背面,背靠着大树安静地目视远方。

  芭芭拉并未说着任何话语,只是安静地保持之前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离开了。阿尔诺也再次跟着她离开。一路上他都在护送着芭芭拉,毕竟是晚上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在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只是阿尔诺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以及她所做的事情内心的想法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芭芭拉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基本上不会偷偷跑出蒙德。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阿尔诺想起了之前的修女里就有芭芭拉。接着便是自己背着爷爷回家。

  “这个傻女孩…………明明不需要这样的,至少不该是为我……”

  阿尔诺看着回到城墙下的芭芭拉在思考着怎么进去,而不被发现。

  他看着芭芭拉从城墙边上的木质架子一路走上去。

  “喂,这可不太好啊……”

  他懂了芭芭拉的想法,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另一侧攀爬上城墙。

  芭芭拉第一次这么还出去,而且还没有像卫兵做出说明。可如果说明了卫兵一定不会让自己出去的。而且之前去阿尔诺家里也没人回应。

  她看着距离自己不算太高的城墙边缘,转眼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高空。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一向身位好孩子的她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做了两件不太符合身份的事情。

  看着差一点就可以够到的城墙,芭芭拉踮起脚尖伸直手臂。

  还是不够……

  芭芭拉露出无奈的表情。

  她继续踮起脚尖接着向上一跳,还是够不到城墙边缘。

  原本自己想的是靠在脚下用来给城墙做勘测和其他作用的木质架子爬上城墙,然后慢慢下去的。但她并不知道城墙上面也是有卫兵巡逻,只不过不多而已。

  接着芭芭拉有连续试了几次,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因为害怕声音太大会引来卫兵,以及考虑到脚下东西的材质和内心对这样的高处的害怕。

  最后试一次吧……

  依旧是踮起脚尖双腿发力起跳,但这次她抓到了。或者说她被人抓到了。此时那张可爱的脸上此时满是惊讶,她看着城墙上那个伸出手抓住自己的人。

  阿尔诺赶上了,甚至还在上面看着芭芭拉试了几次。

  “准备好了,这就拉你上来。”

  已经摘下兜帽的阿尔诺看着芭芭拉那惊讶的表情不禁有些笑意,接着他将芭芭拉拉上城墙。一时间,女孩独有的香味涌入了阿尔诺的鼻中。

  在阿尔诺的引导下芭芭拉平稳地站着城墙上,这是她第一次站着里面。

  同时,她也看见了蒙德城。

  “你为什么会……”

  芭芭拉看着眼前的阿尔诺都觉得是自己在做梦了。

  “只是不想看见一个冒失的家伙乱跑受伤而已。”

  阿尔诺摆出无奈地表情回答。

  “你都看见了?”

  通过阿尔诺的话语,芭芭拉了解了阿尔诺似乎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了。

  看着低着头的芭芭拉,阿尔诺顿时有些尴尬。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沿着城墙走,到合适的地方下去就行了……”

  听见阿尔诺的话后芭芭拉也抬起头看着他,同时她也看见了阿尔诺身上的其他东西。

  感觉到了芭芭拉的视线,阿尔诺也只好挠头,自己真的不太会对付女孩子。

  “那……我们一起走?”

  “嗯……”

  二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尴尬,特别是阿尔诺的回答。

  二人开始了一次晚间散步,在蒙德城的城墙上。期间二人谈论了一些事情,其中包括老人和芭芭拉最后的谈话。

  原本芭芭拉觉得阿尔诺经历这些事情后会很沮丧,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祷告有了效果?

  不太可能吧……

  一路上二人开始谈论别的事情,比如芭芭拉问阿尔诺为什么不给她开门这类。对此阿尔诺真的有苦说不出……但芭芭拉也没怎么追究。

  阿尔诺听着芭芭拉讲述着其他事情,时间也在不断流逝,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淡淡地微笑。

  看着身旁的健谈地女孩,阿尔诺想起了老人之前说的话与信上写的东西。

  爱,时间,自由。

  阿尔诺并没有完全理解,但也算是理解了一些。

  芭芭拉也注意到了阿尔诺的异样,此时的她居然脸色微红,脸上感觉有些滚烫。

  自己居然和一个男孩半夜在城墙上独处……但想了想双方也没什么。

  仿佛如下定决心一般,芭芭拉快步走到阿尔诺面前。

  二人停下脚步。

  芭芭拉看着面前的阿尔诺伸出手,脸上带着微笑,宛如一朵洁白的塞西莉亚花。

  “谢谢你一直的陪伴。”

  阿尔诺看着女孩的行为有些惊讶,但随即他也笑了笑。

  带着手套的右手伸出牵住那只白皙的手。仿佛通过手套也能感觉到女孩的温热,以及闻到女孩身上独有的香味。

  “原来是这样嘛……”

  阿尔诺低声喃喃。

  该说谢谢的依旧是我……眼前的女孩究竟为何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阿尔诺不知道。或许也是因为女孩的原因,他并未对蒙德有过任何怨言。

  也许优菈也是如此吧……

  芭芭拉拉着阿尔诺开始在城墙上奔跑着,仿佛在向这座城市述说着什么。

  似乎是跑累了一样。二人沿着城墙行走在蒙德城边缘,看着夜间的蒙德,一前一后。期间阿尔诺安静地倾听着芭芭拉对以前的事情的叙述,对自己为什么要成为修女,以及自己最憧憬的那个人。

  琴,芭芭拉的姐姐,也是她最憧憬的人。芭芭拉并没有告诉阿尔诺,可后者也知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比你的姐姐差。”

  阿尔诺看着前面的女孩说。

  芭芭拉对此只是摇摇头。

  “不,我还不够。在别人眼前我一直都只是个好孩子,而姐姐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这谁也说不定了。好像可以下去了。”

  阿尔诺从城墙上往下看,此时高度仅一层楼,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先下去然后接你。”

  说着还没等芭芭拉出声,阿尔诺便翻身跳下,双手抓着城墙边缘突出的石块跳下去。在芭芭拉惊讶的眼中他平稳落地,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芭芭拉确实第一次看着阿尔诺的身手居然如此好。

  “跳下来吧,我接的住。”

  阿尔诺在下面示意芭芭拉也跳下来。

  “这……我……”

  芭芭拉看着下面的阿尔诺小声说着并下意识拉拉自己两边的裙摆。

  “别怕,我接的住的。”

  阿尔诺看着在城墙上犹豫不决的芭芭拉有些无奈,女孩子嘛,怕高很正常。有时候男孩子也怕的要死。

  芭芭拉有些着急,但并无办法,她小心地爬上城墙边缘并蹲下。

  阿尔诺并不懂她的做法,但是看着她蹲下并拉住自己的裙摆还是明白了一些。

  “行吧,我闭上眼睛也可以的。”

  说着阿尔诺也闭上眼睛,并开启了“鹰眼”感知。

  即使不用眼睛,他也可以“看见”芭芭拉。

  “这,不更加危险了吗?万一把你砸到了也不好。”

  芭芭拉站起来看着下面已经闭上眼睛的阿尔诺有些担忧地说着。

  “没事。”

  其实我看得见……阿尔诺并不会告诉她自己这些东西。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芭芭拉慢慢地沿着城墙边缘往下,但是她毕竟不是阿尔诺。

  阿尔诺“看着”芭芭拉在城墙上慢慢移动着只是有些无奈。

  3,2,1

  “呀!”

  仿佛如同倒计时一般,芭芭拉一脚踩空了直直地往阿尔诺头上摔下并发出惊呼。

  “我就知道……”

  阿尔诺睁开眼看着即将摔下来的女孩,双腿发力,蹬地跳起。

  就像昨天一样,翠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阿尔诺在半空中接住了芭芭拉,并平稳落地。

  害怕受伤的芭芭拉正禁闭着双眼,那张可爱的小脸此时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般。同时她也没看见阿尔诺周身那一闪而过的翠绿微光。

  “没事了……”

  阿尔诺以公主抱形式抱着芭芭拉,也特意将左手袖剑一侧错开后者的大腿。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女孩,即使戴着手套也可以感受到那套着白色裤袜的双腿异常地有弹性,女孩身上独有的香味也更加浓郁。

  “诶……”

  并没有感到任何痛苦的芭芭拉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抬头便看见正抱着自己的阿尔诺。

  “都说了直接跳下来就行了。这下差点受伤了,还好我反应快。”

  阿尔诺将芭芭拉轻轻放下。

  双方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芭芭拉的脸色有些微红,而阿尔诺只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额,我送你回家吧……可以的话……”

  阿尔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

  芭芭拉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一前一后地行走在蒙德城无人的街上,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将芭芭拉送回的加后,阿尔诺也转身准备离开了。

  “那个……今天早上说的事情……其实也可以不用了。”

  芭芭拉突然叫住了阿尔诺。

  “明天我在神像那里等你。”

  阿尔诺想起来今天答应过女孩的事情。

  “诶。”

  “那我走了。”

  阿尔诺说着消失在芭芭拉的视野里面。

  “我还没说时间呢…………”

  芭芭拉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

  “走太急了,忘记问她时间了……”

  阿尔诺走在屋顶上想起来一些重要的事情。

  身上还残留着女孩的香味,阿尔诺戴着手套的手虚握了几下,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

  自己确实该感谢这个女孩。

  如同老人信里所写的一样。悲伤和仇恨并不是全部,并不能一直束缚着自己。怨恨也好,敌视也罢。自己只是为了守护一些东西而已。

  只是这它们的后面如同被锁链牵住一般拖着一大堆“累赘”,那就是全部守护得了。但如果他们真的有错误的地方,自己也会毫不留情地根除!

  阿尔诺返回城墙上眺望着蒙德城外。

  鹰眼全开,阿尔诺仿佛身处世界的中心。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老人之前的话语。

  明白为何而战,明白为何而死。明白为何委身于黑暗。

  当别人对你充满不理解甚至是敌意与仇视之时。要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要明白自己能去做些什么,同时也要明白自己做过后必定会承受的代价和结果。

  无论是悲伤亦或是喜悦,荣誉或者屈辱。

  一位年老的导师的逝去,取而代之是另一位年轻的雄鹰真正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