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不知哪里的海滩上。潮湿的海风吹来,他不由得蜷起肩膀。
天空昏沉沉的,看不到星光,也不似有乌云的样子。远处的城镇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却没有一丝人气。
两仪式坐在他的身旁,眺望着遥远的海平线。当然,她现在依然是荒耶宗莲的样子。
“你醒了?”见林栎睁开眼睛,两仪式简短地问候道。
“我们在哪儿?”林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后背一阵酸痛。
两仪式指了指远处的城镇,说道:“我去那边走了一趟,街上没有人,超市里食品很全,吃上一段时间没问题。”
林栎捂住额头,努力回想着最后一刻发生的事情——
他使用黑月的全部能量与圆环之理火拼,对方似乎受到了一丢丢的伤害,但也不过是挠痒痒的程度罢了。
之后,圆环之理攻击了。那将是一次零距离的,致命的攻击。
就在圆环之理的攻击即将贯穿黑月的刹那,一道陌生的时空门开启,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那道时空门不是黑月打开的,更不可能是想要致自己与死地的圆环之理。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突然介入的第三方了。
而那个人的目的,应当是想要拯救自己。
突然间,林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匆忙对两仪式说道:
“魔眼!快打开魔眼看看!”
两仪式皱起眉头,似是在怀疑林栎的目的。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再次开启时,红蓝色的光芒在瞳孔里闪了几秒。
“这里是……”两仪式惊讶地站了起来,她一面眺望远处一面感慨道:“一处大到可怕的固有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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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式的魔眼同样可以看到这里的“死”,但可怕的是,这个固有结界的“死之点”不止一个,而是每隔开一定的距离就会有一个,一直绵延到无穷远处。
她也曾试着杀死了几个“死之点”,但结界并没有被破坏,反而是过了一段时间,“死之点”又再生了出来。
在荒耶宗莲的身体内,两仪式发动直死魔眼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试了几次后便放弃了。
林栎也尝试了召唤黑月,然而与在魔女结界中不同,他甚至无法同黑月取得联系。
就仿佛自己同虚数空间的联系被隔断了一般。
“咦?你这部键盘是什么牌子的?”出人意料的,两仪式对林栎的魔导器键盘产生了兴趣。
“特制的。”林栎简短的答道。
“有名字吗?”
“……轩辕键。”
林栎本意为两仪式会露出鄙夷的神情,没想到她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很漂亮的键盘,名字也不错。”
那一刻,林栎险些感动得哭了出来。
两人来到超市中拿了食品和饮料,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填饱了肚子。
之后便是“住”的问题。这个世界空着的房间应有尽有,而且不用花钱。两人找了一家看上去最豪华的酒店,一路来到了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看着荒耶宗莲模样的两仪式,林栎陷入遐想:他们在身体上算做同性,到底应不应当住同一个房间呢?
但他立即把这个想法赶出了大脑。这么多房间,即便是同性也没必要住在一起啊!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两仪式正站在卧室门口,盯着他说道:
“进来吧,快些休息好离开这里。”
林栎吃了一惊,说道:“你要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你的兵器无法使用,如果敌人来袭,你有信心保护自己?”两仪式反问。
林栎一时语塞,离开了黑月,做了两世宅男的他的确是战五渣,能否徒手打赢优美都是个问题。
仿佛看透了林栎的心思一般,两仪式选择了一张靠窗的床坐下,盯着窗外看了几秒,说道:
“放心吧,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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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林栎横竖睡不着。他张开眼睛,发现两仪式还维持着坐姿,月光打在她的脸上……
可惜那是荒耶宗莲的脸。
“你也没睡吗?”林栎问道。
“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们必须保证有人醒着。”两仪式淡淡地说道,“我不累。”
林栎叹了口气,索性也坐了起来。
“你的名字?”两仪式突然问道。
林栎一愣,他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向两仪式介绍过自己。
“林栎。”他匆忙答道,“我们来自一个叫做混沌学园的地方,负责维持各个平行宇宙的稳定。”
两仪式点点头,说道:“林,你似乎对我的事情很了解?”
“……为了执行任务,做过一些调查。”林栎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他连忙补充道:“对不起。”
两仪式并没有露出不快的神情。她看着窗外,继续问道:“了解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十分敏感,林栎斟酌了几秒,答道:“我知道织的存在。”
织是两仪式身体中曾经存在过的第二个人格,他死后,两仪式方才获得了直死的魔眼。
“你们都知道吗?”
“只有我知道。”
两仪式依旧只是淡淡地点头,应道:“你应该知道吧,我的未来……会怎样?”
林栎并没有透露过自己对未来(原作)的了解,两仪式会这么问,也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信任。不过他还是认真地答道:
“黑桐干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恩。”
“苍崎橙子不会在观布子市驻留太久。”
“恩。”
“当心一个叫做白纯里绪的人,他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会用阴招害了你。”
“还有吗?”
“……如果将来有了女儿,末娜是个不错的名字。”
脱口而出后,林栎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太嗨失言了,两仪式生气了揍自己都不是不可能。
直男果然注孤身啊……
但两仪式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十分少见地哼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林,你们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找我吧?”
林栎匆忙收拾起心情,答道:“是的。我是为了给黑月……就是我那台机动兵器,找一名副驾驶员。系统告诉我,两仪小姐是非常适合的副驾驶员。”
“在坐进机甲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灵魂的共鸣。”两仪式说道。
林栎吃了一惊,可两仪式话锋一转:“但是,我没办法跟你走。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需要处理。如果我离开了,这里怎么办?”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林栎点点头,微笑道: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们找到了确保这里安全的方法,你能和我走吗?”
两仪式盯着林栎的双眼,许久没有做声。林栎的心砰砰地跳着,这种感觉并不像告白,反而更加接近面试,或者等甲方回复。
终于,两仪式点点头,说道:“我会考虑。”
就在这一刻,窗外闪过一道亮光,继而是震耳欲聋的破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