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人鬼

  第二天一早,DUST小队来到了部队出发前的大厅集合。大厅的尽头是一个大型平台,只要站上去,就可以被传送去对应的世界。

  理所当然的,白银选择了独自行动。

  临行前,菲特将一台手掌大小的设备递到林栎手中,说道:

  “这是跨次元通信设备,生产起来很困难,只准备了这一台。”

  “没问题,交给队长就好了!”克莱奥开朗地笑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克莱奥和优美不约而同地将林栎叫做了“队长”。

  “到了那边,机甲的使用会受到‘世界观限制’,但具体会有怎样的限制,必须等你们去到那边才能知道。”菲特继续嘱托道。

  “什么是‘世界观限制’?”优美问道。

  “简单来讲,就是构筑世界的底层规律会有所不同。例如,惯性定律在我们这边是理所当然的公理,到了其它世界却并不尽然。”菲特解释道,“混沌机甲系统虽然能够联通多个平行宇宙,但受到世界观的限制,并不一定能发挥出完全的实力。”

  林栎提问道:“到了那边的世界,怎么确定谁是我的副驾驶?”

  菲特笑道:“等见到那人的时候,机甲会告诉你的。”

  交代过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后,DUST小队全员站在了传送台上。优美一副兴奋的样子,克莱奥则是懒洋洋的表情。

  “一定要注意啊!”

  菲特注视着林栎的双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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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无数的光点在身边浮现,又不约而同地向上飞去,拉成一道道斑斓的亮线。优美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手臂却在探出平台前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

  不知过了过久,四周的黑暗渐渐散去,三人来到了一座都市的人行道上。时间已是深夜,路上看不到行人,大部分建筑熄着灯,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你们已经到达了第52号世界,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身边传来了菲特的声音,林栎取出跨次元通信设备,按下按钮,菲特的头像投影在半空中。

  “查清楚这边的‘世界观限制’了吗?”林栎问道。

  “这次通信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个。”菲特说道,“52号世界的底层规则和这边接近,唯一的限制是,每使用10分钟机甲,必须经历8小时的冷却才能再次召唤。”

  林栎点点头,这个限制确实不算麻烦。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菲特继续说道,“各种迹象表明,52号世界正在与多个世界加快融合,我怀疑是那边有人在捣鬼。”

  “要我们找出那个人吗?”林栎问道。

  “以完成任务和确保安全为最优先。”菲特答道,“因为融合的加剧,52号世界的难度已经上升为A+或A++,甚至有达到S级的可能性。”

  跨次元通信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菲特没说再多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一阵凉风吹来,优美不由得抱住肩膀直打冷战。

  “阿嚏——”克莱奥豪放地打了个喷嚏,大喊道:“这边好冷!”

  三人这才意识到,52号世界已是深秋,可自己还穿着夏天的衣服。

  走了许久,三人方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通过学院提供的“货币自动兑换系统”,将那边的信用点兑换成这边的货币后,他们终于为自己买到了保暖的衣服。

  “咦?这不是我们那边的日元吗?”优美看着兑换系统突出的钞票,感慨道。

  林栎看了一眼,他虽然对日元并不熟悉,但10000元上的福泽谕吉还是认识的。

  交钱时,睡眼朦胧的店员搭话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吗?穿这么少。”

  “啊……恩。”林栎随意应道。

  “走夜路千万要小心啊,如果能呆在车里,千万不要步行。”

  汽车没有,机动兵器到是有三台。不过开着混沌机甲走在大街上……还不如步行。

  林栎一面心里碎碎念着,一面问道:“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不知道吗?”店员将找零递到林栎手中,“这座城市的夜里,潜伏着一个杀人鬼!”

  .

  走在街上,林栎对这个世界的现状有了大致的了解。

  观布子市,即《空之境界》故事发生的主舞台。这里潜藏着控制不住杀人冲动的少女、被诱发了本能的跟踪狂、以及杀人如麻的魔术师等等。

  好消息是,面对这里的坏家伙们,机甲足以应付。

  坏消息是,如果别的世界掺和进来,那就难说了。林栎甚至不愿想象,如果碇源渡和荒耶宗莲联合,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杀人鬼,杀人鬼,你在哪里……”

  优美一面四下张望着,一面哼唱了起来。身旁的克莱奥吐槽道:“你究竟是想遇到杀人鬼,还是不想遇到?”

  “当然是想为民除害啊!”优美打趣道。

  两个活宝一如往常地伴着嘴,突然间,林栎注意到路面有些不对劲。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发现那是一滩血迹。

  克莱奥也跟着蹲下查看,他借着打开手机的照明仔细观测了一番,很快便发现血迹的东侧有一排不易察觉的红点,断断续续地向着远处延伸而去。

  “是受害者吗?”优美凑上来问道。

  “有人受伤,向这边逃跑了。”林栎指了指血迹的方向。

  三人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血迹还没有干透,如果赶得及的话,还来得及救下受害者的性命。

  顺着血迹的指引,三人一路来到了河边一片空阔的平地上。优美指着堤坝处的人影,喊道:

  “在那里!”

  三人匆忙跑了上去,那个人抱膝坐着,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中。

  “喂,你还好吗?”克莱奥凑上前去,问道。见那人毫无回应,他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他的肩膀——

  毫无征兆地,那人向一侧倒了过去,继而以一个四肢扭曲的姿态躺倒在地上。

  优美惊讶地捂住嘴,拼命抑制住不断上涌的呕吐感。林栎迅速蹲下身子,掰过尸体的脸查看了一番。

  “尸体很柔软,尸僵已经消失。这说明,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48小时。”林栎解释道。

  克莱奥接着说道:“可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这说明……”

  林栎点头道:“这是个圈套,我们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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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栎话音未落,三人便丢下尸体,向着远处奋力冲去。敌在暗我在明,混沌机甲的使用又有着时间限制,必须小心行事。

  然而刚刚跑出几十米远,四周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远处的河川不见了踪影,一道卡通风格的城墙突兀地耸立起来,围成一个圆形,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地面上生长出扭曲的藤蔓,蜿蜒着延伸向天际,几条藤蔓的枝头开出了妖艳的花朵,好似一张阴冷的笑脸。

  远处走来一群小人,只有小狗般大小,带着万圣节一般的各色面具,打头的几名吹着军号,步子一摇一摆的。

  “啊——”

  优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双手抱着头,表情狰狞而痛苦。

  “优美!你怎么了!”克莱奥匆忙俯下身子查看状况。眼前的景象固然诡异,但优美为何会吓成这样?

  “队长,我来召唤机甲吧!”克莱奥提议道,“我最弱,不要浪费你的使用时间。”

  林栎点点头,表示赞同。克莱奥将优美护在身后,闭上眼睛,按照训练时的样子同扎古建立联系——

  扎古毫无回应。

  克莱奥咬住嘴唇,再次尝试召唤,扎古依然拒绝与他建立联系。

  “不行啊!我没办法召唤机甲!”克莱奥一面叫喊着,一面搀起跪在地上发抖的优美。

  同一时刻,林栎也在尝试着召唤黑月。他能够感应到黑月在回应,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开了广袤的空间,无法到达彼此。

  就在这时,面具小人的队伍到达了三人面前。领头的那个高高举起军刀,用军号吹出一个高音——

  猛然间,所有小人的身上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四下里顿时燃烧成一片火海!

  “快跑!”

  林栎下令道,克劳奥索性将优美背在背上,向着火海的反方向一路狂奔。空间中的温度渐渐升高,火焰燎燃了藤蔓,滚滚浓烟遮挡住了视线。

  “闹这么大动静,城市的消防队总该赶来了吧?”克莱奥一面捂住鼻子跑着,一面说道。

  “不可能的。”林栎一下子浇灭了他的希望,“这里是一处封闭的空间,我们已经不在河边了。”

  说话期间,三人已经被迅速扩散的火海逼得没了去路。克莱奥取出匕首在城墙上用力地捅,却无法制造出一丝伤痕。

  与此同时,林栎也终于完成了黑月的设置。

  虽然无法将黑月召唤来此处,但借助次元连接系统的特性,黑月可以使用跨越空间的攻击!

  “保护好优美!”林栎一声怒喝,克莱奥迅速将优美护在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发抖的身躯。

  半空中打开一道时空门,一阵强劲的龙卷风袭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滔天的火焰瞬间被卷向天际。

  林栎喘着粗气,龙卷风攻击是黑月最弱的一招,即便如此,一个控制不好也会连同己方一并杀死。

  在龙卷风的席卷下,小人和藤蔓全部不见了去向。林栎顺着被席卷过的地面看去,在遍布的焦土上,真正的敌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林栎不清楚该怎样描述那个“存在”,也许说它是“生物”都不够准确。那东西足有两层楼一般高大,身躯仿佛枯萎的树干,背后伸出六条藤蔓一般的臂膀,每一只的顶端都燃烧着火焰。

  “队长,打赢了那东西,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林栎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次的攻击怎样才能在不伤到自己的前提下,击杀这个怪物。

  就在这时,天边划过一道亮光。

  如同被拦腰斩断的布料一般,坚不可摧的城墙上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名少女穿过缝隙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和服,上身却披着夹克,一头短发在热风的吹拂下英姿飒爽。

  “找到你了,杀人鬼。”

  少女手握小刀,毫不畏惧地面对着眼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