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令咒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艾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击中了,鲜血顺着面部飞溅了出来,甚至还散发着热气。

  艾斯被重重地击中了面部,这是他完全没想到。刚刚的一瞬间,塞巴斯蒂安的动作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

  “呜啊,呜……这……这是?”

  艾斯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已经断裂了的鼻梁骨,阵阵剧痛深入内心。

  “时之魔术——固有时制御”

  塞巴斯蒂安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向倒在地下的艾斯展示着手臂上的魔术刻印。

  那若影若现的刻印,正是卫宫切嗣的所有物。不过现在已经属于塞巴斯蒂安了,这是一个拥有极强力量的刻印,可以通过操作自身身体内部时间速度流动从而间接达到控制外部时间的效果。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这是一个接近于作弊的存在,因为其功能的过于不合理让其魔术的本身更加接近于魔法的存在。

  而这个魔术的威力却还远远不止如此。这个魔术在使用时,会连同自身心脏一起减缓跳动速率,所以对于当时的切嗣而言三倍速已经是极限。肉体完全制约了这个魔术本身的威力,但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由于三大生命刻印的存在,就算是心脏接近于零跳动,塞巴斯蒂安也还能照常的活下来。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才是真正能发挥这个接近于魔法的魔术的真正威力。

  但更加可惜的是,切嗣的魔法刻印仅仅继承了十分之一。如果现在的是卫宫矩贤(卫宫切嗣父亲)的完整魔法刻印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创造奇迹了。

  “这……这难道是……那个“封印指定”的魔术吗?”(魔术协会高举“保护”之大义旗帜而实施的强制拘束行为。)

  封印指定,即以“保护”之名,拘捕拥有稀世才能或触犯禁忌的魔术师,并将之监禁一生。

  因血脉、体质等个例而实现无法通过学习修得的魔术者,即面临协会封印指定的威胁。协会将其当作“贵重品”而“优待”,所谓的保护也不过是幽禁在时钟塔最深处的特别区域。这是为了维持其魔术特性不变而作为贵重的样品流传后世。从某种角度而言,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也没什么区别。

  对协会而言,这是基于“挽留奇迹”的善意,但对被选中的魔术师来说则等同死刑。他们大多拒绝敕令,背井离乡。并非因为害怕死亡,因为受到封印指定的,都是达到某一领域顶点的魔术师。他们优先考虑的是对魔道的探求,至于自己的性命早就不是重点了。对每日醉心于研究的他们来说,封印指定是绝不能接受的。被“保护”起来的话,就意味着无法再进行魔术研习了。

  受到封印指定而逃亡的魔术师们,之后的行为大致分为两类。

  第一种是完全销声匿迹,将自己的心得只传授给血亲的隐士。这种是堕落了的魔术师。协会认为必须在其才能被埋没之前发现并保护起来。但反过来说,这种隐士的危险性也无限趋近于零。如果不是惊天动地的才能,协会也不会派出追捕者。

  第二种则是回到自己的领地,全力进行研究的贤者。这种有着进取心的优秀魔术师。他们的才能再历经一段时间就能得到莫大的成果。但是,他们绝不拘泥于世俗的道德与正义。卸下枷锁的贤者们以魔道的成就为第一优先事项,若有不幸被牵扯其中的人则会成为其牺牲品。

  一旦出现了牺牲者,只要能隐藏过去的话协会也只会旁观,在其得出成果之前置之不理。因为不论如何,协会的正义除了魔道的探求外再无他物。但如果是隐藏不下去的场合,即破坏了魔术协会的大原则“隐匿神秘”的情况下,就必须迅速地中止他们的行径。这不仅是为了防止神秘的泄露。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贵重的封印指定者的肉体。

  被封印指定之后就会完全失去自由,因此被指定对象自然会拼死抵抗,即便诉诸武力也在所不辞。而为了平息这些抵抗得以回收,协会就会派出「执行者」予以强制镇压。

  目前所知的封印指定指名在逃者有三位。分别是玄雾皋月,卫宫矩贤及苍崎橙子。

  “是啊,正是被那个腐朽的魔术协会给封印指定的卫宫矩贤,不过这里只有十分之一。”

  塞巴斯蒂安在说出“魔术协会”这四个字时,语气中带有着十分的厌恶感。

  其实在塞巴斯蒂安还未离开的时钟塔的时候,魔术协会就已经盯上了当时被称为天才的他了。由于在降灵术上的登峰造极,魔术协会开始软禁塞巴斯蒂安,以一种类似于封印指定的形式。

  原本就将追求力量视为终身目标的塞巴斯蒂安,开始被禁止进行任何的魔术研究与修炼。

  这件事大大的刺激了当时的塞巴斯蒂安。一方面是自己的理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出魔术协会的掌控,塞巴斯蒂安最终坠入了魔道。

  “你已经没有胜算了,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虽然嘴里不想承认,但是艾斯的内心还是十分清楚目前的情况的。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但没有什么可以翻盘的魔术,而且连最重要的斗志也消失了。但是对面却是一个才刚刚开始认真起来的人。

  可恶,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者的差距完全没有缩小一分一毫。甚至在无形之中,这个差距又被拉大了一截。自己仍然是那个懦弱的自己,仍然是那个被塞巴斯蒂安轻易击倒在地的人。

  更加讽刺的是,两者现在的站位与五十年前一模一样。自己跪倒在塞巴斯蒂安面前,这幅光景不免让人觉得历史又一次重演了。

  斗志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反抗的意识也逐渐的减弱。

  可是那副丑陋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羞辱着艾斯,最后仅仅只剩下复仇这唯一一件事了。

  当一个人抛弃荣耀一心一意只想要复仇的时候,他往往会做出不同于平常的事。

  “哈哈……哈哈……”

  艾斯在地上一个人笑了起来,由于鼻子被打断的关系。空气无法正常的从鼻腔里面出来,所以他的笑声显得是那么的凄惨。

  他还有机会,虽然自己打不过塞巴斯蒂安。但是现在是圣杯战争,自己还有一颗很重要的棋子没有用。

  现在的艾斯一心只想要胜利,既不在乎骑士精神,也没有了贵族的荣耀。

  要做的事只有一个——杀掉塞巴斯蒂安。不拘泥于形式,只要能够杀掉塞巴斯蒂安,自己背负的所有耻辱就都能洗刷掉。

  “第一条令咒,我要你解除对自己的限制,解放宝具吧Berserker!”

  “第二条令咒,我要你马上出现在我眼前。”

  “第三条令咒,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塞巴斯蒂安!”

  艾斯的手背上泛起了三道剧烈的红光,巨大的魔力波动以艾斯为中心朝四周发散了出来。艾斯一口气用掉了自己的三个令咒。

  唯一目的就是杀掉塞巴斯蒂安,对于艾斯而言圣杯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所以如果能杀掉塞巴斯蒂安,就算在此用掉所有的令咒,艾斯也认为是值得的。

  魔力的光芒点亮了整座战场,一阵又一阵魔力波动撼动着大地。紧接着一道黑色的旋风在战场中心刮了起来,旋风摧毁了周遭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旋风中传出了嘶喊声,在风中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Berserker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