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Here I am,Here we are

  ① Here I am,Here we are

  “一起去探望小瑷吧。”

  “小瑷?”

  “学长?”

  “什么?总不能老是叫名字吧,就像丽萨和小沙一样,熟悉的人之间老是直接用名字称呼对方总感觉怪怪的。”

  把早已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出来,我望着丽萨和小沙的反应,两人似乎都消除了疑虑。

  “那就快去探望小瑷社长吧!”

  “那我就叫小瑷学姐好了。”

  “……没问题。”

  瞬间这就变成普通的称呼方式了。

  趁着时辰还早,我们三个稍微绕了点远路来到了商店街,然后暂时分开几分钟,准备各自的探病礼物。

  中秋节将至,商店街的每家个体经营店铺都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口味的月饼,除了比较受欢迎的水果馅之外,还有资产阶级才会吃的几百块一盒的双黄馅,还有几百年前就被公认为“无可救药之点心”的五仁馅。

  我挑了一些色相较好的水果馅月饼,然后向商店街的更深处走去。

  “不好意思,为了买这个多花了点时间。”

  “学长没有给我买月饼吗,亏我这么期待的说……”

  “不好意思小沙……只是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卖这么贵……”

  我举起右手中的袋子,小沙和丽萨“唔噢”地感叹了一声,然后便紧紧地盯着袋子不放。

  “那个……等到了医院再一起吃好吗?”

  两人“嗯嗯”地点了点头。

  我看看了袋子中那不足一斤但却花了我一百多块的星空羊羹,不禁露出苦笑。如果不是暑假打工赚的钱还有一半在手里的话,就连她喜欢吃的东西也买不到了。

  “虽然口味不跟那家店的一样,不过商店街似乎没有其它日式点心铺了。”

  尹樱瑷细细品尝着天河果冻,大概是因为跟以前在大城市里吃到的正品味道不一样,有时候眉头会猛然间皱下来。

  “唔呣唔呣……好吃!”

  但不知为何,最后却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我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一股清凉感立刻在口中扩散开来。

  “唔……嘛,还可以吧。”

  “小皓学长真是偏心眼呐,给小瑷社长的礼物是星空羊羹,但丽萨却连一块月饼都没有呢,呜呜……好可怜……”

  “所以说是……”

  “是学长太小气。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买采蝶轩的月饼呢,没想到你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小沙你总是在这种时候给丽萨意气相投呢……”

  “呃……总之谢谢你啦,小皓!”

  半躺在病床上的尹樱瑷对我树起了大拇指,花一百块能买到这样的笑容算是值了。

  “话说回来我也订了月饼,几分钟后就会送到了,丽萨和小沙你们能帮我拿下吗?”

  “交给我吧社长!”

  “没问题。”

  两个人似乎没有察觉这是刻意让她们回避一下,一齐走出了病房。

  目送两人离开,尹樱瑷短短地舒了一口气。

  “伤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都只是皮外伤。这么说来小皓,这几天你和丽萨她们之间的关系又升温了多少?”

  “什、什么升温降温的?”

  “哼哼……你以为昨天下午我翘掉社团活动了对吧?但是并没有那回事哦。”

  昨天……重点是她翘掉了社团活动这件事吗……

  “我亲眼看到了你和她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场面,讨论着喜欢不喜欢什么的话题,还光明正大地给小沙献上了礼物。”

  “你说的这么正确我居然无言以对!哎,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有看到放在你位子上的咖啡和一直在活动室等到天黑的我啊。”

  “有这种事吗?我不知道诶。所以就没有喽?”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会告诉你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吗?”

  “就算真的有你也只是尽到了本分而已,还希望得到什么奖励吗?”

  “当然不曾奢望过……”

  “给我奢望一下啊笨蛋!”

  就算现在进行着跟平常一样的对话,昨天晚上在荒地上看到的她的样子,还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各种意义上。

  “不过昨天晚上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不然我就很有可能因出血过多昏倒在那里被色狼发现后遭到围○而毁掉了一生呢。”

  “那是尽我的本分吧?”

  “噢噢噢噢!你这家伙看到我的裸体之后不会对我做过什么吧!表面上说没有奢望过奖励但暗地里已经占尽了便宜对吧!!我的第一次难道已经被你夺走了吗你这个混蛋!!!”

  “怎么可能啊!在那种情况下我要还想着这种事情的话还配做人吗?!”

  而且,如果看到你那纤细的身体就忍不住的话,在家里我岂不是要被那个巨乳女给玩坏?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啊,我不会拒绝小皓你的哦。”

  “……说不会拒绝是?”

  “现在的话,把门锁上,是可以的哦,不过必须是在我们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呐,小皓,我同意了,你同意吗?”

  “我……”

  本来以为跟以前一样的对话能够持续下去,我们还能过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眼前的尹樱瑷,果然不是我认识的那名女孩子了。

  “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不想在你迷失自我的时候做这种事情。不过,等到我们真正心意相通的时候,你如果不拒绝我的话,我会很乐意跟你做的。”

  “真的吗?我不会拒绝你的哦!”

  “嗯,真的。”

  “那约好了哦~ 拉钩~”

  “一百年不许变,说谎的人一生不许看动画片。”

  即便不是真的她,小指的温度还是那么地温暖。

  …………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噫……还、待定中。”

  开启心眼的弓箭手真可怕。我刚刚就在想虽然可以做了但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没想到这个人一下子就戳中了要点。

  “总之要先变强再说,除了保护她我还能干别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她能够独自一人击败夜使,你能吗?”

  ……又一箭正中红心。

  暂且不论能不能击败夜使,我还不知道自己在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时能不能站稳脚跟。

  我端起黑咖啡呡了一口,味道真苦。

  “你先想一想吧,我也有事要处理的。”

  宇文奕将咖啡一饮而尽,站起来准备离开。

  “啊对了,虽然女孩子的事不能帮你,不过你要是想变强的话倒是可以找我。就是这样,再见。”

  不不…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啊。

  我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边挥手向他告别。

  回家之后我用冷水淋浴,让自己冷静了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门我就看见了身穿短裤睡衣,大大咧咧坐在床边的长腿美女,水蓝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唉……有事没事老是跑到我房间干嘛?”

  “每次我想要做那种事的时候,拒绝的人明明是你,所以才会变成‘没事’的结果,现在你还怪我吗?”

  “不…没事还真是万幸。”

  雪伊又不爽的看我一眼,然后盘腿给我腾出了位置。

  “今天是真的有事想问你,你要回答清楚。”

  “……什么?”

  我就坐在雪伊对面,学着她的样子盘起了腿。

  “尹樱瑷,她是怎么受伤的?”

  “据说是不小心摔到了废石堆里面磕碰受伤的,她没有对你说过吗。”

  “不要骗我,摔伤不可能有这么严重的。”

  “可是她自己都那么说了啊……”

  “你有亲眼看见吗?”

  “没、没有,我找到她……偶然碰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是伤了。”

  “该不会……”

  雪伊低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摸着自己的下巴,抬起头来映入我眼中的,她的目光,闪烁着与其瞳色不相衬的炽热。

  “看来有必要对你进行改造了。”

  “哎哎!?”

  我赶忙趔到五尺之外,但雪伊只是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下床走出了我的房间。哇,真是反常,我还以为她还要在我的床上赖上一阵子呢。

  不过雪伊怎么样都好了,现在肯定是以尹樱瑷优先。

  “……”

  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是失忆的话还好,或许还存在唤醒记忆的契机,但是她完全是由于自己感情的扭曲才变成那样的,也就是说,都是我的错……

  九月二十五号早上,日光穿透常青树的叶子刺痛着我的视网膜。

  因为莫名其妙的揪心感,昨天晚上在被窝翻滚到凌晨才睡着的我,今天就像大天朝的国宝一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样的形容来自于丽萨,真是一点也不生动。大熊猫威尼猎竹记里面的威尼多么可爱威风呀。

  (注:neta自《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中的neta)

  “小皓昨晚究竟在做什么啊居然熬到那么晚……”

  “所以说啦,只是普通的失眠罢了,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的。”

  “唔噢!想小瑷社长想得失眠了吗?”

  “怎、怎么会?”

  看见我的反应丽萨露出微妙的笑容,兴奋地跳了起来。

  “小沙猜的果然没有错哦!!小皓学长和小瑷社长真的是坠入爱河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喂喂,旁边有人的你小声点啊。”

  “嗤嗤……小皓学长没有否定对吧?”

  “嘛……还没到那种程度……”

  “这就是肯定的回答喽!”

  “肯定你个头啦!别这么大声音OK?”

  丽萨的头被我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她的声音就像被扎破的皮球一样小了下来。不过,语气倒还是兴致满满。

  “小瑷社长住院的这段时间你们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哦!你一个人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就带上我和小沙,到时候我们会找个理由离开病房,绝对不会当你们的电灯泡!”

  丽萨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堆满笑容的脸像电灯泡一样明亮。

  “嗯……如果我去的话就会叫上你们的。”

  一个人去探病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如果大家都在的话,应该会更容易寻觅到以往日常的气氛。

  “可是小瑷社长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呢……”

  刘海的阴影遮住了脸颊,她的表情我看不见。

  “小皓学长……”

  丽萨抬起头,露出感情像是要溢出来般的表情,缓缓地对我开了口。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还有她的愿望,也请你一定不要破坏掉……”

  我呆呆地看着这样希望介入我和尹樱瑷的世界,却又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止步的少女,好像在之前听她说过同样的话。

  “在她放弃自己的天真之前……请你一定要照顾着她……”

  “为什……”

  “就到这里啦,小皓拜拜!”

  丽萨逃一样地跟我在楼梯口分开,她满怀歉意地回过头却恰巧被我看到,然后逃进了自己的班级。

  为什么……丽萨那么在意尹樱瑷呢?

  “因为接下丽萨包袱的人是社长啊。”

  “包袱?”

  追寻着一丝的可能性,在家跟雪伊吃完午饭之后我回到了学校,来到了科技楼的天台。

  虽然午休时间跟小沙见过一次面,但没想到她每天午休都会到这个地方来。就算是秋季,午后的这个地方还是跟铁板一样炕人。

  “学长是最近才加入的所以不知道吧,这个社团的真正建立者是丽萨。”

  “丽萨?”

  “我是第二位,社长是第三位,这才达到申请社团的资格。”

  “那小瑷怎么会当上社长?”

  小沙停止作业转眼看向我,难道这是一个冗长的故事吗?

  “因为社长被丽萨洗脑之后,变得比丽萨还喜欢幻想,所以丽萨就推选她当社长了。”

  “嘛……这倒是事实……”

  “才不是的哦。”

  “诶?”

  “社团成立后不久丽萨就认识到自己的天真了,她在那个时候就放弃了。”

  也就是说……平时她精神饱满的宣扬尹樱瑷的“理论”,全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吗?怎么会这样……

  “丽萨是因为不想让让社长受到伤害,所以才保持着那副样子的,请你不要讨厌她。”

  “怎么会讨厌丽萨呢……”

  “那就好了。等社长出院之后,天文社一定还会变成原来的天文社吧,丽萨唯一的容身之所就能够像以前那样充满欢笑了。”

  “啊……”

  小沙拿起了凸透镜,再次让焦点对到标本上。

  就算我把疑问说出来,她也不会再回答我了吧。

  不过,最后的最后我突然想到,面前的这名少女是不是也有着什么故事呢?

  “小沙你加入天文社的契机是什么呢?”

  手中的工作突然停止,镜片下面掩藏着我看不到神情。

  “嘛…大概因为我她们两个很合得来吧!”

  汗水从小沙的脸颊上滑落,被日光照耀的,她的笑脸,就算是美神也会嫉妒的吧。

  “学长果然是一见到可爱的女孩子就移不开视线的那种人呢……”

  “哪里来的果然啊!还有不要突然之间就对人进行人参攻击好不好!”

  “诶嘻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现在我才明白,正是因为有她们这样的好女孩,这个社团才会一直延续到现在,才会在那里相聚的大家。

  (注:本文与山崎遥演唱的《Here I am,Here we are》没有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