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越来越大，天空中阴云密布，仿佛一张铁幕遮蔽下来。
大雪覆盖的荒野中，黑发少女找到一处隐蔽洞穴。
洞穴四周冰雪融化为雪水，证明内部有暖气吹出。少女四下打量，确认没有人后灵巧的钻入洞穴。
洞穴内部相当干燥，而且蜿蜒曲折，即便以少女娇小的体态也前进的异常艰难。
她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胸部被来回挤压，不时有细小碎石将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足足爬行了近一分钟，少女终于看到出口的光亮，随后狼狈地从出口处钻了出去。
少女灵巧落地，随手拍掉斗篷上的尘土。
她环顾四周，所处的地方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地下小酒屋。
不过今天这里并没有客人，只有老板——一名皮肤干瘪的老头趴在柜台上，在他对面则是燃烧着橘黄色火焰的铁质小火炉。
老头眼窝深陷，头发凌乱发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他嘶哑地对少女说：“都说过几次了，别从通风口进来。”
“啊，可是我不太好从正门进来唉。”黑发少女吐了吐舌头：“会把你的其他客人吓走的。”
“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恶劣，不太会有人来了。”老头直起身子，拿出一个酒杯：“喝点？”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来杯核废水，赊账那种。”
“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核废水。”老头瞪眼：“水都是净化过的，纯净水懂么？纯净水。”
“这话你信么？”少女撇嘴：“你那台老旧的净化器根本没用，否则你也不会把自己喝成这副鬼样子。”
老头讪讪一笑，给少女接了杯水：“今天收获怎么样，感觉你有些狼狈。”
少女接过水杯，轻抿一口：“遇到了狠茬子，在住所装了炸弹，物资全都没了。”
老头听了直咂舌：“这样你都没事，真是离大谱了。”
少女缓缓旋转着手中的水杯，透过晶莹剔透的液体去看火炉焰苗：“还好吧，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反正你不会掏钱的，对吧？”
“以后会还的，但我现在是真没钱。”少女摊摊手。
“好吧。”老头有些无奈：“有人不久前在珠峰上发现了大家伙。”
“珠峰？”少女眯起眼：“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去那里？”
“现在这个鬼环境，人类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异。有的人因为变异而孱弱，自然也有人因为变异而成为超人。”老头轻啐一口。
他颇为羡慕地看着少女倾国倾城的姿容：“你的变异应该是最完美的那一类了。不仅外表完全没有变化，而且各方面都非人类的强大。更重要的是，完全无视外界的污染……”
少女明白了老头的意思：“有特别强大的变异人出现了？”
“是霓虹那地方的人。”老头说：“他们自古就有饮用核废水的传统，在这种环境下自然如鱼得水。据说那人有两个头颅，八双眼睛，六条手臂，已经完全不像人类的样子了。”
“好丑。”仅仅在脑海中想象了下那人的模样，少女就感觉一阵嫌弃：“它闲的没事干了，跑去珠峰？”
“不知道。”老头摇头：“或许他早就知道那里有什么吧。”
“所以？那里到底有什么。”
老头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变质的八二年红葡萄酒，轻抿一口，然后才缓缓地说：“天空之城。”
黑发少女沉默着，突然笑了起来：“就这？又发现了一座废墟么？”
“不是废墟，那座天空城不是坠落下来的，而是迫降在珠峰的。”老头神色严肃：“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少女瞳孔收缩：“这怎么可能？”
“可这就是事实。”老头将酒一饮而尽：“那座天空城尚有飞起来的希望，如果它如以前般高悬于天空，相当于在这地狱般的废土中出现了一片天堂。”
他一字一顿地说：“会有人愿意豁出一切，来换取进入天空城的资格。”
少女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水杯：“那它如果飞不起来呢？”
“那它上面的武器与物资，也堪称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宝藏。”老头缓缓说：“谁掌控了这座天空城，谁便相当于获得了掌控这个世界的权杖。”
“你看的真透彻呀。”少女长吐一口气。
“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要去试试么？”老头用蛊惑地语气问。
少女挑挑眉：“不是那个霓虹人先发现的么？”
“可他进不去啊。”老头露出嘲讽笑容：“空天城的防御非同小可，那家伙想必试过了所有手段，最终才选择公布出来。”
“他想要浑水摸鱼？”
“大概吧。”老头轻叹：“可惜我老了，否则非要去争夺一番。”
“你这老骨头，出去怕是很快就要曝尸荒野。”少女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对了，那家伙还说里面似乎有人。”老头又说：“当时他听到了一名少女模糊的声音，不过因为风雪声掩盖，导致他没有听清。怎么，还是不敢兴趣么？”
“没有兴趣，太麻烦了。”少女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有这空，我还不如多搜刮几名拾荒者呢。”
老头不由露出苦笑。
少女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对了，那座天空之城有什么特点没。”
老头一愣，然后想了想，说：“好像……钢铁外壳上雕刻着巨大的虹色眼球与翅膀的图像，当然我也只是听说，并不确定。”
少女身体一震，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澄空天使，撒哈利尔。”
“什么？”老头察觉到少女情绪的剧烈波动，颇为疑惑地问。
“没什么。”少女深吸一口气：“只是觉得这个天空城突然有意思起来，想要去看一看了。”
这时老头反而劝阻起来：“现在剩下的武器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想要打开科技时代的钢铁堡垒简直是痴心妄想。”
少女头也不回地推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哦对了，谢谢你的情报。”
说完后，少女走入黑漆漆的地底通道中。
老头则沉默着，再度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他轻抿一口后露出苦笑：“年轻真好啊。”
荒野中，寒风呼啸。
少女光着脚，走在没腿深的雪地中，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枚吊坠。
那真的是梦吗？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少女眼眸中的光越来越盛烈，仿佛流溢着熔岩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