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准备,终战的开始

  第六夜晚八点。

  早已经醒来的幻梦也选择了出门。

  和之前几天不一样,这次他将零一驱动器难得的重新佩戴在了腰上。

  随着圣杯战争的最后一夜即将到来,从者们的对抗热度也越来越高,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是五位从者全体出动的一夜了。

  虽然按摩根所说,家里的防护结界已经强化到了极致,就算是从者亲至一时半会也绝对无法破开结界,但是幻梦也没有待在家里的打算,他打算近距离的去观战伊斯坎达尔和织田信长的战斗,如果情况不妙也可以出手帮忙。

  虽然在征求征服王意见的时候,他似乎对此不是很感冒,但是还是接受了幻梦的提议。

  而幻梦和摩根早早的就来到了双方约定的战场,东京湾前,千叶新港附近的一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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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伯睁开眼睛,从无梦的深度睡眠中醒来。

  一张开眼,触目所及的外界与睡眠的时候一样黑暗无光。早上他就寝的树林现在已经沉浸在任何光芒都无法到达的昏暗之中。

  虽然夜晚寒冷的空气如杀气般凛冽,但是韦伯却不感到害怕。因为他感觉身边有一股沉稳而又不动如山的气息,将这种不安与恐惧全部驱散。

  现出实体的伊斯坎达尔已经身著战袍,准备就绪,正在安安静静地阅读着《荷马史诗》。

  让韦伯感到沉重而厌烦的精装本在征服王的巨大双掌中看起来又小又薄,让人觉得相当渺小。这红毛巨汉就这么沉浸在文字的小小世界里,彷佛就连翻动一张书页的动作、手指翻书的触感都让他觉得雀跃且怜惜不已。

  “──嗯?喔,你醒啦,小子。”

  “虽然已经看了不晓得几遍,但是阿喀琉斯的冒险似乎还是让他很着迷,他就像是个玩心不灭的孩子一样,笑咪咪地看着韦伯。对于任何人,他都会露出这种笑容吧。不管是以前和他生死与共的英雄好汉或是像韦伯这种没出息的契约对象。

  “……我说过天一黑就叫我起床,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抱歉抱歉,读得太专心,一个不小心就忘了。但是朕觉得今天晚上不要像平常那样匆匆忙忙的,慢慢从容准备比较好。”

  “为什么?”

  听到韦伯回嘴一问,巨汉好像现在才要开始想理由,侧着脑袋抓抓下巴。

  “……嗯,也没为什么。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朕有预感,今晚应该没什么太担忧的。”

  韦伯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问Rider理由。虽然无法说出个所以然,但是他也切身感受到圣杯战争已经进入最后的高潮。

  这些天来韦伯方对战况的了解很可能是现存的御主之中了解的最少的那一位,他甚至只知道Assassin退场,现在在场的应该是六位御主。

  君主埃尔梅罗……他的讲师肯尼斯还活着吗──是不是和时钟塔那样,对一切战局都掌握在运筹帷幄之中呢?还是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韦伯的心情有些感伤,就连以前当作仇敌恨得牙痒痒的人是生是死,现在都让他觉得有些在意。

  韦伯已经亲身体会到与英灵一同上战场是一件多么超乎想像的危险行为。这就是圣杯战争,就算是被人当成天才吹捧的人都无法光凭魔术师的常识应付一切。

  幻想肯尼斯和自己一样身陷困境,感觉当然是很痛快,但是另一方面也不禁为他感到同情。无论关系是好是坏,在其余六名御主当中,只有肯尼斯是与韦伯有关。

  就是这样小市民一样的心态,这才是韦伯的本性。

  也正在韦伯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的海边,一处亮光闪起。

  “哼,来了么。”目光炯炯的瞪着不远处的那道亮光,上面只写着拉丁语的“胜利”,但是征服王依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反常态的,征服王并未喊出自己的那架名为“神威车轮”的牛车,而是呼喊了一个名字:

  “来吧!布西发拉斯,让我们开始蹂躏!”

  伴随著一声呼唤而切开的虚空当中,有一道光芒撕裂空间迸射出来。一匹高贵优雅的英挺骏马带著英灵之证的光辉一跃而出,来到黑夜之下。

  长角的英灵神驹布西发拉斯,过去曾经载着征服王蹂躏东方世界的传说铁蹄。现在再次穿越时空来到盟友身边的她发出嘶鸣,蹬踏著柏油路面,好像在寻找下一个战场。

  “来吧,小子。虽然坐起来不像战车的驾驶座那样平稳,上来吧!”

  Rider在马背上往后挪一挪,腾出韦伯坐得下的空间对他说道。那骑着马匹的潇洒姿态,那看向远方的英勇身姿,让韦伯的瞳孔有些失神。

  正是彻底的去了解了自己的这位从者,韦伯的自卑感却又越发明显。

  只有英雄才配坐在那匹举世无双的骏马背上。那里绝对不是自己这种卑贱渺小之人所能跨足的地方。

  就好比像一个连催眠术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会出错的无能魔术师──

  一个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只会阻碍王者前进霸道之脚步的小丑──

  现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正要前进的光荣之路绝对不能被别人踩脏。

  之前韦伯也曾经有一段时间相当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才有足够的器量成为胜利者。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宴会,思考的时间,在他亲眼见识到何谓真正的英雄之后,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且微不足道。

  失败者也有失败者自己的骨气。就算那道不凡的身影永远遥不可及,假如至少能在背后看着他,不要玷污他的尊贵的话──

  “别发呆了,小子,给我上来!”

  一只手直接把韦伯捞到了马背上,坐在了他的身后,让韦伯变得慌慌张张:

  “你……你在干啥。”

  “我不管你在发什么呆,现在让我等一齐出征!”

  “可恶!给我好好的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

  在韦伯的怒吼之中,战马奔腾,向着战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