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敌的肯主任又倒下了(3/3)

  爱枪已经完成它的工作,切嗣把手指搭在护手的勾铁上,将又长又重的枪身斜着向下一甩。中折式构造的枪膛打开的力道让空弹壳弹向空中,拖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在水泥地板上。

  切嗣对自己的胜利毫无感觉。与往常一样,这次他也只是依照自己的计划完成结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而倒在地上的肯尼斯到现在甚至都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剧痛自伤口之中冲过全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肺机能与神经脉络都已经被撕裂地七零八落了。

  他的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已经先吐出大口鲜血,神经引起乱七八糟的错乱,造成全身肌肉痉挛,让穿着潇洒西服的修长身躯在地上不断抽搐。

  当上一代的卫宫家人为刚出生的长子判定‘起源’时,曾经对那奇特的判定结果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将婴儿取名为切嗣。

  大类上属于火与土的双重属性,但细说则是切断与结合的复合属性。这就是这孩子与生俱来的灵魂型态,也就是起源的象征。

  切断之后再接续起来——如果要称之为破坏与再生,在意义上又有些不同。那是因为切嗣的起源没有修复的意思。比方说丝线被切断之后再绑起来,只有打结处粗细不同。

  每当切嗣遇到要求手工精细的工作时,他更能深刻体会自己的起源。总而言之,切嗣的双手可以算得上灵巧。如果是简单的道具,就算坏掉也能很快修理好。可是如果换成精密机械的话,事情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越是下功夫想要修理,越会让那台机械遭到致命性的损坏。

  总而言之,切嗣的手工虽然迅速但是却很粗糙。原因不只是因为切嗣的性格或是资质。以魔术的观点来看,那是深植于灵魂深处的本质。

  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彻底活用白己那与生俱来,极为特异的起源。他腹侧的第十二对肋骨左右两根都已经摘除了。取出来的肋骨磨成粉末之后以灵子工程凝聚起来,封入四十九发子弹内当成弹芯。

  这种子弹会让切嗣的起源显现在被枪击的对象身上。比方说如果子弹打在生物身上的话,既没有伤口也不会出血,但是中弹的部位会变成像是坏死的旧伤口一样。那是因为表面看起来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神经或是微血管并没有复原,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这种子弹也是一种概念武装,对魔术师来说是更可怕的威胁。

  四十九发子弹当中,切嗣已经用掉三十七发。但是这三十七发子弹没有一发被白白浪费,切嗣自残身躯所制成的子弹在过去已经彻底毁灭了正好三十七名魔术师。

  而现在第三十八发起源弹又断绝了另一位被害人的希望。

  只要把肯尼斯扔在这儿,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没命。但是切嗣的做法是要斩草除根。他取出了自己随身的格洛克手枪,向已经半死不活的肯尼斯走去。只要从最近距离朝他的脑袋开一枪,所谓的君主就会立刻死在他的手下。

  “住手!切嗣!”

  碧绿色的眼眸燃起冰冷的火炎,Saber出现在了倒地的肯尼斯前,阻挡着卫宫切嗣。

  此刻Saber的眼神,不是看着同伴的眼神,也不是对广义上的同伙会露出的视线。过去面对强敌时,她都曾经露出完全相同的眼神。那是一双如同利刃般,将自己认定为仇敌之人洞穿的锐利眼神。

  “Lancer已经战败,不需要这么做了。”

  “……结束了么。”

  这个男人的脸上不曾出现任何一丝的迟疑,仿佛真的听进去了Saber的话,将枪膛内的子弹清空后,卫宫切嗣收起了自己的手枪。

  反倒是这个样子让Saber很是诧异,她有点看不太懂卫宫切嗣这个人。

  这些天来Saber没少对卫宫切嗣那暗杀御主,用各种手段爆破暗杀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是卫宫切嗣都无视了他的意见,反而此刻却听进去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卫宫切嗣。”

  把Saber的这句话当做耳旁风,卫宫切嗣的眼神依然冰冷的不把Saber当做一回事。

  “回答我,卫宫切嗣,为什么会突然收手,你不是打算杀死那些御主么……?”

  Saber的再一次质问终于让卫宫切嗣停下,他转头看向Saber,就好像在看着什么令人深痛恶绝的东西。

  他点上了一根烟,斜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嘴角却动也不动。他的视线好像在看着路边的野狗向自己狂吠,打一开始就完全放弃以言语沟通,眼神中只有彻底的拒绝。

  “我只是在用我最有效率的方式来让从者退场而已。”

  在Saber无法彻底忍受这轻蔑的眼神之前,卫宫切嗣终于开口了。

  “我也只是在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来打赢这场战争,按照现在人类的习性,现今的世界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发生,杀戮已经是到最后逼不得已一定要动用的恶性手段。既然如此,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最高效率与最低的消耗,在最短的期间之内结束一切。”

  “……你……你这样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夺得圣杯……你的愿望到底是……”阿尔托莉雅第一次听到卫宫切嗣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而这话语之中的信息量更让她感到惊愕。

  但是,卫宫切嗣已经不想对Saber继续说了,他现在只想去制定对下个目标的进攻计划。

  “告诉她吧,告诉Saber吧,切嗣。”面色稍稍有些苍白,但是在夜色和肤色之下并不是特别明显,爱丽丝菲尔一来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

  “我会结束这永无休止的循环,圣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

  他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这话似乎并不是在对着Saber说,仿佛更像是在对自己的内心起誓。

  “我会以奇迹改变这个世界,完成人类心灵的改革。我一定会让冬木市流下的鲜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要承担这世上所有的邪恶我也在所不惜,就算要用尽世界上最下作的手段我也甘之若饴。”

  “只要这样,如果只要这样就能拯救世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