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艾德之舌

  寻找“艾德之舌”的理由,正如安妮丝所言,她想要给艾莲准备一枚护身符。

  由艾莲的反常反应,克莱尔推断幕后有势力在动手脚。

  拉芙伦婕家的小姐有充足的利用价值,可艾莲并没有这样的身份加持,克莱尔担忧艾莲的安危,至少要做一点防范手段,防护的物品……以及武器。

  途中,克莱尔还看到初具雏形的拍卖所,看来黑市也在与时俱进,不管是规模还是占地面积,都和地面上的市内建筑有的一较。

  克莱尔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以魔药素材,炼金、铸物素材、古董这几类最多。

  摊主会在相应的实物前贴上标签,一些没有标签的,基本是未经过鉴定的物品,品相古怪,克莱尔询问神秘之声,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克莱尔观察四周的环境,来到下一个摊位,在一枚鬼枯木的木牌上,用花体赫密斯文写着“艾德之舌”。

  “好贵……”

  也许应当货比三家再来,克莱尔看到价格的瞬间有些退却,毕竟拿的是安妮丝的钱,她还没有富有到当冤大头的地步。

  不过,和她之前看到那些货物相较,“艾德之舌”商品的完成度显然更高。

  克莱尔在货摊前停下,“艾德之舌”的幕布里走出一位身穿礼服、手持手杖的年轻男性,脸颊看起来有几分沧桑,应该没有超过三十五岁,面容冷酷,没有胡子,眼眶中只有眼白,给克莱尔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显然,这位“艾德之舌”先生是位盲人。

  克莱尔惊讶了一下便收敛目光,直接看向地面,摊位上的货物。

  毫无疑问,这些商品确实有着一定效果。

  各式各样的小挂件全部是以金属辅以植物花纹的雕刻制作而成,部分甚至镶着价值不菲的宝石,还有几枚饰品被注入了灵性,也就是附魔。

  克莱尔来了兴致,随意选择了一件看过去。

  那是一枚翡翠绿水晶吊坠,水晶被打磨成了半月牙的形状,以掩饰矿物本身的瑕疵,吊绳的材质是植物,颜色是自然的绿色。

  【博学多识】:这是一件向纯净之月祈求过加护的饰品,具备驱魔、庇护的力量,此外,这还是一件灵性物品。

  “灵性物品……”

  克莱尔的呢喃声被摊主“艾德之舌”捕捉到,未等她查看下一件物品,就见“艾德之舌”向她走来,以一种难掩激动的声音询问她:

  “您喜欢它吗?”

  这个问题让克莱尔理不清“艾德之舌”的思路,不过单单从加护来看,的确是她所需要的护身符,但灵性物品这一条,又让克莱尔担忧起它的副作用。

  当然,更关键的是,克莱尔不认为两百枚金币就能购得一件灵性物品,尽管这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钱。

  “它很有价值,如果它的效果与副作用让人得以接受,那么它仍旧是一枚优秀且亮眼的饰品。”

  克莱尔客观的给出评价。

  “它的售价是五千枚波蒂斯黑金币,但其实它不值这个价格,我把它摆在这里,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忘记某些事。”艾德之舌先生的语调从落寞转为激动,“我在黑市一边攒钱,一边等待我的命运之日,它很快会到来,可我没料到居然会是在今天,在这个连月亮也无法望见的空洞场地。”

  他裂开嘴,露出齐整的微笑,喜悦之色难掩地讲道:

  “周围没有人在跟踪您,我这双瞎了的眼睛,唯独对隐藏在暗处的老鼠有着过度的敏锐,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商量。”

  艾德之舌的声音转为毕恭毕敬,这让克莱尔想起信使,总不至于会这么巧……

  克莱尔在琢磨如何开口,思绪翻腾间,艾德之舌卷起正装柔软的袖口,连带白衬衫一起,瘦到明显的肌肉轮廓上,像朋克青年一般纹着衔尾蛇的图案。

  艾德之舌就是黄昏庭院成员,克莱尔感到心惊,如果艾德之舌并非盲人,看到她样貌的瞬间,是否会感到怀疑?

  一名未成年的少女,如何能成为秘密结社的高层?

  年龄虽然和实力没有绝对的关系,但灵性的成长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再说,原本的她就是在误会之中成为第七柱“魔女”的。

  “好。”

  克莱尔应声,保持匀速步调,跟在艾德之舌的身后,走入小型的木头房。

  不算宽敞的木头房,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地面覆盖着石板,周围铺盖着灯心草,木栅栏下面放置着晒干的草药,旁边有两口锅,看来就连食物问题都在这里进行解决。

  简陋的生活环境和艾德之舌的装扮显得矛盾,他搬来一张硬木椅,招呼克莱尔坐下。

  “‘魔女’大人,室内条件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一上来就被点出身份,在克莱尔看来,应当是信使已经有了动作,但没想到在东方国家的信使能一瞬间将信息传递到大陆的最北方。

  除了心灵空间之外,信使还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关系网和手段。

  克莱尔感到有几分不安,毕竟她这个“魔女”完全是名不副实,和同样身为“柱”的信使相较,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没事。”

  克莱尔硬着头皮说,态度一如既往,夹带着几分冷淡。

  “我的身份,是信使告诉你的?”克莱尔见艾德之舌跑去煮茶,试探性地问。

  “没有,不过信使大人的确给出了信件,说‘魔女’大人您可能会近期过来拜访。”艾德之舌坐到另一张圆木凳,面朝克莱尔,“我以为大人物们不会来波蒂斯黑这样位于边境的王国,本想要攒钱,弄一张前往维多利的飞空艇票,去投奔‘伯爵’大人,但命运似乎在眷顾我,让我等来了您。”

  “你是说想要投奔我?”

  克莱尔记得信使说过,结社里的关系较为松散,主要是以互惠互利为主,并没有正式的从属关系。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魔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