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主人，你再用力一点就捏碎了……”
小灵的声音让江岚回过神来，那作用在梦境之球上的力量顿时消散。江岚愣了一下，看着那遍布裂痕的圆球，这才冷静了下来。
“呼……你的梦境，会让人直面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对吧？”
小灵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把它捏爆了会怎么样？”
“这个人的真灵会回到身体之中。”
江岚微微眯眼，看了看那遍布裂痕的梦境之球，看着那如果发生在现实中，自己绝对接受不了的画面，不由得又紧了紧拳头。
“不能直接把他的真灵消灭在这片秘境里吗？”
龙有逆鳞，触之暴怒。对于江岚来说，他的逆鳞就是他身边的人，亲人、朋友，江岚接受不了自己的亲友遭遇意外。
哪怕只是在某个人的梦境之中，哪怕这是还未发生，只是某个人的想象，也让江岚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而且在得知了这就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时，江岚更不想放他走了。
要知道，能进入秘境的人都是七宗年轻弟子中的翘楚，能被各家尊主亲自带着过来的。
连天剑门内的一些长老亲传弟子，这次都没机会进入秘境。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放走了，谁知道他以后会成长到什么样？
修行界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百年不晚。得罪人了不斩草除根，没准哪一天你的仇人就突然走了大运，反过来超过了你。
然后当着你的面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
江岚经历过一次身边人的离去，在之前浊气泄露，大燕王朝毁于一旦的时候，江岚所熟识的亲人朋友，有不少都死于那场灾难。
若非是有梦昭雪搭救，就连江岚本身，恐怕都会难以幸免。
这样的感觉，江岚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江岚盯着金刃山的这名弟子，小灵的梦境力量直视内心。能从最真实的层面，反映一个人的真灵是怎么样的人。
他会在真灵本相所在的梦境做出这样的选择，意味着如果现实之中有机会，他也会这么做。
“主人，不行的。”
小灵摇了摇头，“当初我和她签订的契约，就是她送弟子进来给我解闷，我帮她的弟子历练心境。”
“如果杀掉他的话，我虽然有这个能力，但这么做会被天道契约的规则反噬。”
小灵眨了眨眼，“当然如果主人你真的看他很不爽，想现在就宰了他，那我稍微承受一下天道的反噬也没什么……”
“那还是算了。”
江岚揉了揉额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金刃山弟子的梦境。小灵已经和他结缔了主仆契约，已经是他的仆人。
为了消灭一个可能存在的敌人，而让自己的朋友受到确定的天道反噬，江岚不愿意这么做。
虽说他和小灵算不上朋友，但两个人已经因为契约绑在了一起。以后江岚的修行晋升，还要指望这个小家伙。
总不能因为一个契约，就真把人当成牛马一样的仆从来看待了。
“不对，这个家伙是金刃山的弟子，不是天剑门弟子。”
江岚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又锐利了几分。
但小灵依旧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一划，一个天道契约便呈现在了江岚的面前。
“我和她当初的约定是，只要进入秘境的人，我都不能对他们不利……”
江岚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能第一任的天剑尊主，根本没想到现在的天剑门会没落到需要用自己宗门的秘境来劝其他宗门同意共享传承这种事吧。
“不过……主人。”
小灵再次眨了眨眼，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本来天真纯洁的小脸蛋，这会都因为这个笑容变得有几分坏孩子的意思了。
“虽然不能杀，但这里是我的地盘。只要是三生境之下，没凝聚仙魂的仙人，想怎么摆弄还不是我说的算。”
“而我的力量就是主人你的力量，只是不能杀而已，但……一连串的噩梦，毁了他的道心还是能做到的。”
小女孩摊了摊手，“毕竟是历练嘛，总会出问题的。难度太高他自己没通过，这总不能说是我对他不利吧？”
江岚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怀里的小灵。这家伙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怎么一肚子坏水？
这样心思活络的小家伙，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和自己签订了主仆契约？若不是天道契约清晰的告知了江岚契约内容，江岚也能察觉到契约的束缚力。
江岚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下丫头给坑了。
这一瞬间，江岚思考了许多。他想起了之前小灵和他说第一任天剑尊主的事，想起了自己那时候的情绪。
不应该。
自己不应该会有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才对，也不应该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之前你怎么没拿捏得了我的梦境？”
江岚微微眯眼，总觉得怀里这小家伙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那是因为……因为主人你比较特殊嘛。”
小灵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而且你还有那么厉害的师尊罩着，我偶尔阴沟里翻船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
“说谁是阴沟呢？”
江岚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小家伙拐着弯骂自己。但不得不说，这小家伙一打岔，自己因为金刃山弟子梦境而出现的负面情绪，都淡化了许多。
“我哪有，主人……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属于你了。”
小灵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
“我们就不要在意这点细节了好不好？”
江岚本来也没打算因为这个和小灵争吵，只是回过神来的一点小玩笑罢了。当即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灵的脑袋。
“说吧，该怎么改变他的梦境？”
“这个很简单的，主人，我教你。”
小灵给江岚讲解着灵魂之力与梦境力量的运用。没用多久，江岚就学会了意志之灵操控梦境的部分手段。
“金刃山弟子……你的美梦，要结束了。”
江岚握紧拳头，看着那梦境之球的画面皱起了眉头。哪怕知道这只是梦境，江岚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会觉得很愤怒。
而惹怒了江岚，那自然。
没他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