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这小半个月，在汴州可谓是出了名。
龙凤齐飞异像的事儿，在这短短十几天内几乎传遍了汴州，不论散修亦或各个门派，皆往那柳城里钻，连带着楚家老宅被翻了个底朝天，多少人都期待着从这个数十年前家道中落的家族老宅里翻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宁秋凝老家就在柳城，又是汴州本土极有名气的太上剑宗的高徒，自然是在柳城作为东家，与那前来柳城的各门各派接触。
耐着性子送走了某一修行门派的六七名弟子，宁秋凝扫开心底的不快，长舒一口气，折返回自家大院之中，却是抬眼便看到了自家师傅正站负手而立，站在自家院落中。
“师尊。”宁秋凝单膝跪地，拱手拜礼。
“嗯，这几日，做的不错。”神情漠然的妇人看着宁秋凝，语气平淡如水，虽说着夸奖的话，却着实听不出夸奖的语气，“你似乎已无情困？”
“回师尊。”宁秋凝轻声回应，“徒儿已将那不成器的男人休了。”
“甚好甚好。”妇人颔首，“你养兵已有小半年，是时候可以准备着手蓄意了。”
“徒儿觉得......我养兵还未成气候。”宁秋凝自觉自己情根虽斩，却还偶有回响，在宁家府邸之中偶然见到他留下的痕迹，心头还有阵痛。
此番情形之下，蓄意之事，还不能着急。
“你是百年不出的天才，天生剑骨在腰，当厚积而薄发，这本《忘情决》是为师所修心法，先拿去暂读，蓄势一事，自然是不必着急，你准备好了，再与我说。”
宁秋凝从师傅手中接过薄薄书本，点头称是，“是师尊。”
“异像的调查，可有结论？”妇人再问。
“徒儿无能，那异像升空之时，想来已是最后的回响，异像初生之时，徒儿无从感应。”宁秋凝垂下脑袋，“虽是徒儿第一个赶到现场，但是除了一片废墟，什么都没能留下。”
“那异像，宗门典籍之中曾有记载，既然此人与我太上剑宗无缘，也罢。”
宁秋凝神情微动，“师尊，可否为弟子解惑？”
“可，你且仔细听。”
“从你描述之中，那龙凤异像交缠升空，而后在高天分离，游龙入云，凰鸟西去，是凰血龙骨丹之异像。”
宁秋凝并未听说过此等丹药，只能眨眼，静待师傅叙述。
“凰血龙骨丹，按照典籍所载，为锻体所用的九品绝丹，丹如其名，以凰血为引，以龙骨做药，产自妖族，传说有逆天改命之能，甚至可让凡人踏入修行之道，最大的特点便是只能为男子所服用。”
“近百年来，妖族并无凤落、龙陨，此次凰血龙骨丹出世，必然会引来妖族瞩目，此人与我太上剑宗无缘，多少也算好事，至少妖族也不会找上我们。”
只能为男子所用......宁秋凝张了张嘴，强行压下了心头怪异的猜想，“师尊，妖族找那服用丹药之人，是要？”
“凰血龙骨丹会将凤族、龙属的天赋神通传承于用丹之人，妖族自然是要将那等人才吸纳到自己挥下，多半，是想招个乘龙快婿了。”
“原来如此，弟子受教了。”
“嗯，此事不要与外人声张便是，你在家族中停留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待到那些人再无收获，各自退走，你也回宗门来复命吧。”
“尊师命。”女子俯首回应，再抬头，身前已再无人影。
宁秋凝环顾了一圈别致的院落，用力的舒了口气，“不可能是他，九品绝丹，他吃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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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汴州以西，帝州恕相城中。
头上带着斗笠，嘴里叼着苇草杆的青年正坐在路边茶铺上，伸着脖子遥遥眺望着不远处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汇聚到一处的人潮。
“系统，那个门派，怎么样？”
【正在宣读招收章程的人是兵修，领域境强者，旁边的女子是体修，铁骨境巅峰。】
楚寻风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带队的中年男子是高境界的兵修，旁边看起来是弟子的女孩是体修，也就是说，这个门派至少也会主攻这两个方向。
足够自己去尝试一下了。
不过......还是先观察一下。
楚寻风坐在茶铺上，时不时饮一口凉茶，目光就一直盯着那尽现人生百态的天赋测试的现场。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面前放着一个石磨大小的精美八卦盘，随意的抬手点一人，便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将手放在那八卦盘上去。
绝大部分人都无法让那八卦盘彰显出什么异动，这些人，自然和曾经的楚寻风一样，是没有修行天赋的人。
而少部分人让那八卦盘显出异动，那中年男子却也是眉头紧锁，一番思忖，却是至今没有让任何人通过。
不少有修行天赋的人似乎都对此有心理准备，见中年人摇头，大多都是情绪略微低落的离开，比那些没修炼天赋被拒的人表现可好的多。
似乎……有所隐情。
见那八卦盘前的一个青年人在国字脸兵修摇头之后带着自嘲的笑容挤出人群，刚好朝着自己这边方向走来，楚寻风心念一动，张口出声，“这位朋友，可有时间来坐一坐，在下有些疑惑，想要讨教。”
那一脸失意的路人先还愣了愣，与楚寻风对上了视线，这才知道这个帅气的青年正和自己搭话。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做到了楚寻风的右手边，抬手抱拳，行了个见面礼，“兄台有何贵干？”
“这在招收门徒的，是哪家仙宗啊，普通人也就罢了，我见兄台明明引动了那八卦盘，他们怎也把兄台你拒之门外？”
“这位兄弟，应该不是恕相城的人吧，是否是帝州人士，也得打个问号。”
“兄台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帝州人士，还请兄台为在下解惑。”
“解惑谈不上，兄弟你只是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身份而已。”
“他们，是白帝城的人。”
楚寻风适时表现出好奇与惊讶。
这个宗门，楚寻风听说过。
帝州第一宗门。
也是帝州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