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龙族，不想妖族不和人族开战？”
寂静的小别院中，楚寻风将手中的烧火棍顿在了地上的凹坑之中，转身看向身后一路跟着自己的龙女。
“打仗是要死人的。”敖涵漓看着楚寻风，“你希望打仗么？”
“不希望，但是比起打仗会死人，妖族更害怕战事一起，许国与妖族开战，导致后续许国空虚，最终九州一统吧？”楚寻风眯着眼睛。
敖涵漓的金瞳微微收缩，她盯着身前这个情绪冷淡的青年，心底有中说不出来的，惊艳和骇然。
他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但是楚寻风偏偏就是用现有的线索编织出了母君的担忧。
“你猜的？”
“不难猜。”楚寻风在石桌上坐下，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许国皇室微弱，明明是五洲之国，却有两州都不在皇权的辐射范围之内，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帝州和汴州。
“你猜到了，然后呢，你会怎么做？”敖涵漓盯着楚寻风。
“不怎么做，三玄境都不到，我有什么资格去关心这种天下大事？”楚寻风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呼了口气，“还得是跃龙门，也只有跃龙门，我才能对这件事产生一些影响，能跟我说说跃龙门的事儿么？”
“你不问红姬姐姐，来问我？”敖涵漓歪头挑眉，她似乎天生就爱怼人，有些咄咄逼人。
“毕竟你跟我跟了一路，总该来点作用吧？”楚寻风疑惑的看了一眼敖涵漓，却又突然收回了视线，“如果你没事儿，也不想帮我，就麻烦二公主你去找点事儿做，我要修炼了。”
“……行吧，我跟你说说跃龙门的事儿。”敖涵漓又碰了楚寻风的软钉子，无奈的在青年对面坐下。
她一直在试图挑衅楚寻风，然而楚寻风从不正面回应，一直都在用软钉子反击，让她自己挑衅了之后，自己憋三分火气没处发泄。
可她偏偏答应了红姬姐姐的安排，要在跃龙门这件事上帮楚寻风。
现在龙族能直接站在楚寻风身边帮他的，也只有敖涵漓这位离开妖盛国四年之久没有抛头露面过的二公主了。
“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听？”敖涵漓翘起二郎腿，用手撑着脸颊，目光看着神情淡然的青年。
“龙门的本质。”
“好问题。”敖涵漓呼了口气，“要说龙门的本质，就要从龙族的墓葬说起。”
“所有真龙，不论是纯血，还是化龙的真龙，都会在感觉自己要死之后，从南海出发，奋力的朝着自己心底所期望的方向，游动。”
“为什么？”楚寻风正襟危坐，看着对面的女孩。
“探索绝海，九州三地不是这方天地的全貌，但是天险绝地封锁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龙族，都会在自己要死的时候，朝着绝海出发，逆着海流，冲入绝海之中，寻找一条‘路’。”
楚寻风的心微微有点触动，但是也只有一点点，“然后呢？”
“绝大部分的真龙都会死在绝海，而每年绝海的洋流改道，潮流就会带着那些真龙的‘意’汇聚到南海，龙门也就会浮现，这就是龙门的本质真相。”
“......”楚寻风点了点头，“那么，跃龙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系统已经给自己科普过了，但是楚寻风还是想要听听龙族的人自己怎么理解这件事。
“龙门起，则浪涌，绝海会将无数潮水推入南海，水族从南海逆着浪头冲向龙门异像，它可能是分海后的一道天堑，可能是倒悬的瀑布，可能是无尽的气泡从海中飞起，乘上浪，踩着气泡，跨过异像的最高点。”
“阻力呢？”
“海浪中会夹杂着绝海之中身死的真龙之‘意’，破浪而行，或者找到浪涌之中的规律，这是第一关，靠近‘龙门’，便足够刷掉九成九的水族。”
“继续。”楚寻风的手指依旧在轻点石桌。
“然后第二关，一旦开始跃龙门，就真正是开始面对真龙的‘意’了，在这一关，遇到什么都有可能，就拿最近的红姬姐姐来距离，她当年跃龙门时，遇到的便是一条‘天河’。”
“天河......”楚寻风眨巴着眼睛，“什么意思？”
“一条九曲回肠的向天之河，一路向上，逐渐脱离地面，盘旋而上，按照红姬姐的说法，那条河一开始能清晰的感觉到，可一旦上去之后，逐渐升空，那条河便渐渐看不清楚了，你身处云雾之中，周围没有任何参照，只能一路向上，她身在那条天河之中，自己都不知道游弋了多长时间，直到她力竭的瞬间，她开始坠落。”
楚寻风眉头微微皱。
“实际上，那是幻觉，那一年的跃龙门，红姬姐姐是游到了最后的一个，所以，她成了那次跃过龙门的唯一一个水族。”
“从来没有重复过？”
“有，但是在长达七百年的时光中，仅有那么三四个异像是重复出现过的。”
“真龙之‘意’也残留着意识？”
“大概是，毕竟跃三玄，破生死之后，心意不灭。”敖涵漓耸了耸肩，“总之，跃龙门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与其说是跃龙门，不如说是历史上探索绝海而死的真龙，在从水族之中挑选继承者。”
楚寻风轻轻的颔首，见楚寻风沉思，敖涵漓突然开口，“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校场里打一场？”
“等我换了新枪，修炼一个月再说。”楚寻风抬起视线看了一眼敖涵漓。
“换枪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再等一个月。”敖涵漓听了楚寻风前半句话，还挺开心，结果听到后半句，她雀跃起来的心情骤然又跌落了下去。
“换了枪，我得重新习招。”楚寻风收回视线。
“重新习招？”敖涵漓眉头微皱，她身负七品的灵臂枪骨，走的自然是兵修一系，重新养兵她都能理解，但是重新习招......这种基础的基础换了武器还能丢了不成？
这就好像有人说，我想装修房子，但是你先等我重新打地基一样，离谱的要死。
“我不会骗你，明天等我换了新枪，你就明白了。”
“......行吧。”听着还挺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