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约会进行时(下)

  休伯利安号,最终在某个山谷里停了下来。能源近乎耗尽,舰桥损坏严重。短时间内是没法飞起来了。检查完战舰状况的爱酱,气的肺都快炸了。

  “啊啊啊!左殇那个混蛋,如果他不往我账号里冲1000个648的话,我是绝对饶了他的!”

  “抱歉……”

  把舰桥完全冻上的塞勒涅,一遍从口袋里掏出崩坏能结晶塞进能源转换装置里,一边撤下了身上的【装备】。

  冰盔甲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摘下黑色的假发,露出了原本的纯白色。取下赤红的美瞳,露出原本的碧蓝色。轻轻勾了勾手指,一秒冰做的镜子在塞勒涅面前立刻起来。

  看着镜子里那半人半鬼的样子,塞勒涅把手指插进了嘴里,抵着嘴角往前提了提,做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果然……我还是讨厌这个样子……”

  看着面前这个长着崩坏兽组织的少女,爱酱不知为何感觉心好痛。就像是一些被锁定的旧资料,突然解封的时候一样痛。

  “琪……塞勒涅,你没事吧。你这样子”

  “嗯,我没事,只是心情有些糟糕。这个形态过会就会自己消失,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塞勒涅捡了一些木头,用那把烈焰重锤升了一团篝火,整理了一下尾巴的位置后,就坐了下来。掏出了月神之守护,盯着它们一言不发。

  第一次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塞勒涅却没有胜利的感觉,只有更加难以描述的痛苦。在休伯利安号上,对方那怜悯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事实上,那个冒牌货又赢了她一次。

  “这算什么啊...为什么一次两次总是这样...什么好东西都该留给那个家伙吗...”

  豆大的泪水,又开始顺着脸颊滑落。塞勒涅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就早父亲抛弃自己的时候流干了。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又开始流泪。

  “我说,是你约我出来玩的吧,你怎么偷偷一人蹲在这抹眼泪?话说这翅膀和尾巴好逼真,还能动来动去的,就跟真的一样。”

  啪!

  塞勒涅扇开了左殇的咸猪手,背过身去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想要用平日里那副笑脸面对左殇。但无论她怎么笑,都找不会平时的那种感觉。

  “不会笑就别笑了,挺吓人的。”

  “老师,有人说过你很烦人吗?”

  “有,当然有。”

  “但是,也有人经常说。我是个冤大头,经常当别人的出气筒。如何,要不要一边吃点东西,一边和我说说?”

  左殇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根肉串和两瓶伏特加,大剌剌的做到了塞勒涅旁边,弄起了烧烤。看见他这悠闲的模样,塞勒涅冷笑了起来。

  “休伯利安号坠毁,贝勒纳斯现身,空之律者觉醒。你却选择在这里和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喝酒撸串?”

  唰!

  铁签带着破空声擦过了塞勒涅的鼻尖,停在了距离她眼球不到一寸的地方。而她刚才,完全没有看清左殇的动作。

  “首先,遇到这些倒霉事是不可抗力,和我无关。其次,吃饱喝足收拾好心情干活才有效率。最后,我觉得你这模样还挺酷的,别贬低自己。”

  “说谎的人,是要吞针一千根的。”

  “你大可试试。”

  滑溜溜的白色尾巴在塞勒涅的控制下,缠住了左殇的腰,异化的利爪轻轻抵住了他的脖子。张开的双翼把两人包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少女的体香和温热的鼻息混在一起,喷到了左殇的脸上。塞勒涅舔了舔嘴唇,看着闭上眼睛,抬起脑袋等待临幸的左殇。把脑袋轻轻的凑了过去。

  “…………”

  “…………”

  什么也没有发生,塞勒涅一脸不爽的放开了左殇,左殇则是一脸遗憾。

  “老师你好歹躲一下吧?师生恋可是违反校规的!而且,你还没有瓦尔特老师那么帅。”

  “果然,我们已经成了好兄弟了吗。先是姬子,又是你。怎么一个个的都……下次干脆找姬麟试试吧。”

  “老师你够了!500岁的老奶奶你都……”

  看到左殇那得意的笑容,塞勒涅才意识到,刚才那尴尬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两人又回到了平时的气氛。

  “啧,你想听就听吧,正好我也憋着一肚子火。先说好,不准插话。”

  “okok。”

  左殇把开了瓶的伏特加和一串骨肉相连递了过去,又往篝火里加了几块木,准备开始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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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勒涅曾经拥有过爱,拥有一个比塞勒涅更好听的名字。父亲爱着她,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很爱她。母亲爱着她,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

  但是,一切都因为那件事情改变了。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先是父亲离开了家,好几天没有回来。然后是母亲离开了家,剩下自己一人生活。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父母终有一天会回来,会重新和自己快乐的生活。

  但是,她错了。

  她等了无数个昼夜,等的筋疲力竭。最终等来的却不是父母,而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以及...

  母亲的死讯。

  她被囚禁了起来,每日与针管和崩坏能相伴。

  那个金发的男人,用她的血制造出了无数个没有生命的人偶。每个人偶的脸,都和自己一模一样。有时候塞勒涅会怀疑,倒是谁才是真货。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间,比她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还多。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

  虽然说活得很痛苦,但是她还没有放弃,父亲还活着。他说过,为了所爱之人,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外面传来了爆炸声。周围的那些人,还在谈论着父亲的名字。塞勒涅知道,自己要自由了。

  但是,父亲没有来。他没有带走自己,反而带走了一个自己的克隆体。

  金发的男人告诉自己,父亲把属于自己的名字给了那个克隆体。那即是说,那个克隆体成了他的女儿。

  自己还算什么?父亲是否还属于自己?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失去了爱的塞勒涅向金发男人妥协了一半,开始对他言听计从。而那尚未妥协的另一半,已经被冰冷的复仇火焰吞噬殆尽。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股奇妙的力量就从塞勒涅体内觉醒了,让她获得了控制寒冰的力量。

  金发的男人说,这是她祖先的力量,用来向崩坏复仇的力量。

  觉醒了那股力量之后,金发的男人放开了对她的限制,让她变得自由了。让她知道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关于那个冒牌货的事情。

  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着学园生活,遇到了值得信任的伙伴,可以依靠的家人。危难之时有同伴支撑,有老师为她牺牲,有神洲的守护者为她献身。

  她就那样安稳的享用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金发男人说,那个克隆体是夺走了母亲生命的律者,是崩坏的使者。

  那个家伙,把自己的一切都夺走了。夺走了自己的名字,夺走了自己的家人,夺走了自己的未来。

  夺走了,属于自己的爱...

  能被她夺走的东西,已经被她全部夺走了。但是,她还未就此满足。

  金发男人的计划出现了错误,让她陷入了绝望,化身为了终焉律者。那些她从塞勒涅身边夺走的一切,又被她亲手毁掉了。

  仅仅是因为那点程度的绝望,就化身为毁灭人类的终焉。塞勒涅只想发笑,想要肆无忌惮的大笑。

  因为除了笑,她什么也做不到。

  假货从真品那里夺走了一切,过上了比真品更幸福的生活。

  然后又因为尝到了不足真品千分之一的绝望,就擅自化身为了终焉,摧毁从真品那里抢来的一切。

  最令人可笑的,还是真品居然打不过假货。那传说中用来向崩坏复仇的力量,却伤不了那家伙分毫。反倒是假货,将真品一击秒杀。

  如果说人生如戏,塞勒涅相信自己的人生一定是一场荒唐的喜剧。

  在任何方面都胜过真品的假货,难道不是一个荒唐的笑话吗?

  塞勒涅在那时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人生是如此毫无意义。

  她本想让冒牌货把唯一属于她的东西,生命也给夺走。但是金发的男人,阻止了她。

  不知是他良心发现,还是说他又有什么计划。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拯救了塞勒涅。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和眩晕感,塞勒涅失去了意识。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身边商店的柜台上,放着一个电子钟。

  上面的时间,是2012年12月7日。

  “芽衣,今晚的晚餐吃什么啊?”

  “我做了炸鸡,琪亚娜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对吧?”

  少女们愉快的声音,吸引了塞勒涅的注意。她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雷之律者和那个冒牌货正在手牵手,幸福地微笑着。

  那一瞬间,她差点没克制住把那二人挫骨扬灰的念头。但是随着怒火而来的仇恨,让她克制住了。

  就那样杀了她,实在是太过于便宜她了。要把她的一切夺走,才能算是复仇。而且,奥托那个家伙她也要复仇。阻止他那疯狂的计划,让这个世界更美好。

  她需要时间制定一个计划,一个让冒牌货失去一切,让自己的人生圆满的计划。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和冒牌货用一个名字,让她觉得恶心。

  “如果说琪亚娜是月光,那么就让月亮女神塞勒涅(Selene)赐予她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