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幕府将军

  在刘嫖率领北军动身之前,北地王刘卫就已经在朔方前线作战多时了。而袭击刘嫖的匈奴只是这一次出征的三支主力之一,此次匈奴计划用三支主力分别从北地,代郡,雁门郡为突破口一举突袭汉朝首都洛阳。为了更好的牵制和迷惑汉军,以达到突袭目的,匈奴还动用了一支规模庞大的牵制部队来和北地王在朔方进行交战。

  北地王幕府帐前兵士玄甲耀日,持戟成林,军容严整威武。帐中不断有斥候从前线传回消息,地图周围一群幕僚也在不断地争论着。北地王只是一言不发,双目紧闭,等到一只雄鹰飞回到他的肩膀上,他才缓缓地睁开他那仅存的右眼,语气低沉地说道:

  “我那个皇帝老子蠢,这个皇帝哥哥蠢,果不其然这个皇帝侄儿也蠢,不好好给皇帝看门护院,非要把那群看门狗带到前线来,弄得全军覆没,自己也成了一只眼了。”

  帐中谋士张满问道:“将军可说的是高陵王殿下?他不是应该还在来和我们汇合的路上吗?”

  “他们父子把战争当作儿戏,居然让一群看门护院的来和我一起打仗,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这十几年来哪一次不是靠我们单独平虏灭胡,为他那洛阳烟花繁华流血断头,少了这一万多条看门狗又算得了什么呢?”

  北地王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在这张历经战火沧桑的坚毅脸颊上显露出了重重的杀气。十几年前刘卫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也并没有封王,他和现在的皇帝刘陵都是同一个低等的夫人所生,所以从小就备受冷落。时不时的就会被那些同为兄弟的亲王欺负,顺带着也会恶语相向一下他的母亲,但是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他却打不过一群皇子,因此也使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的脆弱和好强,在求得了父皇的同意之后开始了习武,因为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每天都是拼命的进行练习。

  终于几年之后他的武功都有很大的提升,在一次皇家大典中皇帝让他们和皇子们轮流比武,向诸侯展现亲王们的实力。刘陵在第一轮比武中就遇到了那个经常欺负自己的亲王兄弟,但是由于尊卑关系,一直被痛打也不还手,终了之时还被嘲讽一顿。刘卫当即怒火中烧,拔剑而起。

  亲王叫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轮得到你上台面吗?滚下去!”

  刘卫当即怒斥:“汉朝开国以来,都是强调以孝治天下,历代先帝无不是有名的孝子,而你身为嫡出长子,却不爱护自己的兄弟,不尊重自己的母亲,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番话,亲王更是嗤之以鼻:“不尊重自己的母亲?我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当今皇后,而剩下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不过也是生出些庶子,想抢我的位置是吧?”

  看着眼前的场面逐渐的变得激烈,皇帝十分的生气,当场摔酒杯而去。刘陵也是从中劝和,但是刘卫已经彻底的被亲王激怒了,要和亲王决死一战。

  亲王多年来一直骄横惯了,也从未退让过半分,当场就答应和刘卫决死。而自己心中所想的不过是不管打不打得赢,到时候直接阴招一出弄死刘卫这个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摆好架势,用手中的八面汉剑招招相逼,还未等亲王拆两招,刘卫早已经把自己手中的剑斩断,锋刃指向自己的心脏了。亲王假装认输,刘卫虽然也想狠狠的打他出气,但是也不能下手,于是就收剑下台。等到刘卫转身之际突然亲王从背后就要用剑刺来,还好刘卫刻苦练习功夫,身体本能的一惊,随后一个躲闪亲王刺了个空,然后就摔下了台去。

  刘卫此时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直接跳下台去踢开了亲王手中的剑,然后就是直接一把提起了亲王举过头顶再一次的重重的摔了下去。随后就是又把他提起来左一拳右一脚,照着亲王的心窝打,对着他的会阴踢。如此只用两三轮便把亲王打死了。周围的大臣和诸侯王发觉事情不对,前来查看,却发现亲王已经断气了。于是便有人起哄:“刘卫打死了太子,刘卫杀了太子!”

  刘卫此时怒火中烧的心情立刻变得慌乱不堪,他惊恐的看着倒地的亲王,又看着周围指责自己的大臣和诸侯王,辩解地说道:“是他先要杀我的,你们没看到吗啊?他要用剑杀我的!你们没看到吗!”

  大臣们马上去把皇帝找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皇帝气的脸色煞白,拿起祭台上的御马鞭就对着刘卫狠狠的抽了几下,刘卫的左眼被打出了很多的血,他并没有因为疼痛和误解而哭泣,只是想到如此的差别对待,心中不免得又起了愤怒和悲凉的复杂情感。于是对着皇帝吼道:“是他要先杀我的,要是我死了你会打他吗!”

  皇帝听闻此言更加愤怒,于是抽起一旁护卫皇帝的期门郎的环首刀,对着刘卫劈去,此时刘卫已经心如死灰,想着与其在这里继续受罪还不如死了,就在刘卫准备受死之时,刘陵冲了过来替他挨了那一刀。看着眼前已经死了的太子,瞎了眼的刘卫,还有后背有一道巨大口子的刘陵,皇帝甩掉了手中的刀,只是十分生气的走掉了。

  之后刘卫就被封为北地王,发配到了帝国北部边境的朔方和北地,皇帝想让他在那个偏远的地方自生自灭,最好是被旱灾弄死,或者被匈奴弄死。可是刘卫并没有死去,而是逐渐的成为了北地一个异常凶悍的人物,不仅仅是匈奴,乃至北地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害怕刘卫。

  在这个帝国的北部边境,处处都是荒凉和危机,初来乍到的刘卫没有一个亲卫,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经历了一路的生死考验之后,他终于抵达了这个自己的封国。来到朔方郡的治所衙门,他看到的只是破旧的茅草衙门,以及一路的杂草丛生,自己在庆幸着没有看到饿殍遍地。

  “朔方郡守赵护恭迎北地王殿下。”随着一声浓厚的官腔,刘卫的目光被眼前的郡守吸引住了。

  “我在洛阳的时候,看见那群大臣,哪怕是秩八百石的小官家中都豪华万分,难道你看起来这么清廉,只是因为这里人口稀少土地荒凉吗?”

  “殿下久居中央禁地,自然不食人间烟火,北地之境荒凉无比,官府每每征发徭役,家中有钱子弟都以人代替;朝廷年年收税,朱门屋外都有冻死人骨。不管是北地还是南境,朱门人家都是一样生活。”

  “那你是因为没有钱,没有人情才被弄到这个地方了?”

  “殿下,我只是遵守朝廷的任命,我并没有他意啊!”赵护赶紧下跪来祈求北地王的原谅。

  “你也不必这样,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也肯定是因为被什么人给收拾了才被贬到这里的吧。”

  “殿下,倒也不是说被人收拾,我只是遵守朝廷的命令,管理洛阳的治安条列,但是却被一群大族给诬告了,才到了这里的。”

  “那你是一个真的清官了?”

  “下官只是依照朝廷章程办事。”

  刘卫听此重复的言论只觉心烦,于是便叫他以后别再这样说。:“现在我是北地王,整个北地都是我做主,你以后别再跟我打这样的官腔了,赶快给我讲述北地的状况,最好是把民生,匈奴给我将详细一点。”

  在听闻赵护的讲述后,刘卫发现自己没有见到饿殍遍地的原因是人们已经饥饿到或者易子相食,或者分食尸体了。只待人一到地,就有众人争相抢夺。而且虽然根据汉朝的开垦政策,农民拥有土地,但是由于地主的土地兼并导致没有多长的时间农民的土地就被地主兼并完了,落得个无立锥之地的下场。更有匈奴秋后南下劫掠,如今的北地俨然是一个人间炼狱。

  “官府的粮仓还有多少?”

  “早已经没有了,全是靠着那些大族的救济才勉强活下来的。”

  “那你知道那群大族有多少的粮食吗?”

  “这个我们也不敢去统计,这些大族都是有权势的人,朝廷之中更是盘根错节,惹不起啊!”

  一听到这里,刘卫心中就十分的生气,那些大臣整日拿着国家的俸禄,侵占着农民的土地,勾结着家族的利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颠倒黑白,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他们!

  “你马上用我的名义发布官方文书,我要征集大族的粮食来赈灾,不用劝阻,你只管去写去发,剩下的全给我来办!”刘卫说完后就直接走出了衙门,只留下为难的赵护。

  虽然赵护自己内心也是相当的矛盾,但毕竟是汉朝亲王的命令,最终还是发出了告示。在告示发出后,大族们只是不断地表示着自己的无奈,并且陆陆续续的只送来了不到一百石的粮食。

  刘卫看着如此情形,于是又召集治所城中的大族们晚宴。在晚宴上,大院之内张灯结彩,门外鞭炮隆隆。十几桌上的菜肴不断,后厨的下人动作不息。在刘卫入席后,一名年长的大族举杯表态:

  “诸位,如今北地王已经到我们这里好几天了,老夫一直没有时间来拜访亲王,如今难得与诸位一起在这里相聚,大家来敬北地王!”

  随着诸位的举杯相邀,刘卫淡然的回礼。随后便又重新谈起了征粮救济的事情。桌上大族们听闻后纷纷摇头皱眉,表示自己的无奈。此时又有一位中年大族站起来说道:

  “北地王殿下真是年轻有为啊,小人不才,在洛阳也是呆过几年,公主亲王也是相会过不少的,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就来到这个偏远地方的亲王啊,哈哈哈!”随后一群人便跟着笑了起来。

  刘卫听着这讥讽的话语依旧是面无表情,还是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征粮救济的事情。但是大族们依旧是一样的表态。

  “诸位员外们,你们就不怕饿死了所有的人,你们的地都慌了吗?”

  “亲王殿下你可真会说笑,这哪怕是人都死绝了,我们的土地也不会荒的,还有不少的流民争先恐后的来卖身种地呢,哈哈哈!”随后一群人便又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的刘卫看见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就威胁道:“你们违抗朝廷命令,就不怕出事吗?”

  “朝廷命令?殿下只是奉圣旨来这里就藩的吧?不是我们抬高自己,你看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京城之中有交集的?而且你也是杀了人才被发配到这里的吧?哈哈哈!”随后一群人还是便跟着笑了起来。

  刘卫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我的确是杀了人,但是你知道我杀的是你还是他们吗?”

  大族看着眼前沉稳的北地王,那副冰冷的面孔中仅存的那个右眼犹如恶鬼一般,现在只要是看着北地王就会被震慑住。

  “亲王殿下言语太过激烈了吧!我们可是和朝廷有书信往来的,你最好多学习一点为官之道。”

  “什么为官之道?我是亲王,汉朝皇子,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和朝廷有书信往来又怎么样?你们侵占土地,控制官府的事情,还有勾结匈奴倒卖战略物资的事情,又在书信里写了吗?还是变成黄金白银,送到了洛阳的那群狗官手里!”刘卫说着说着语气突然激烈了起来,并且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听着刘卫的话,大族们身躯都为之一震,心想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刚来这里的毛头小子抓住把柄,不过大族们这么多,他也应该不该把我们怎么样。

  “北地王,你不要乱说话污蔑我们,即使是亲王也是要讲证据,不能侮辱我们的,我们还是那句话,没有粮食,我们也很困难,我们会写联名信上告朝廷的!”

  “你们是在威胁我吗?”

  “我们只是会向朝廷上告,并不是......”还未等这个大族说完话,刘卫直接拔出环首刀砍下了他的头颅。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惊,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你们没有粮食?家中怎么会有奴仆众多!又怎么会有比官府衙门豪华的住所!你们对着农民敲骨吸髓,居然也笑得出来!我杀他一个,也能杀你们全家!你们呢,现在又还笑得出来吗!”

  听着北地王的怒吼,仿佛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地动山摇一样打击着大族们的身体,他们依旧被吓得身体发抖,只得纷纷表示愿意交粮出来。

  在拿到粮食之后,北地王开始着手进行救济。并且还向着城外开垦了不少的荒地,修建了一个个的屯城,逐渐的北地又恢复了生机。

  随后他又挑选出一批死士,由大族们的资助建立起了兵器造所。面对着秋后来劫掠的匈奴,这群死士还有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农民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舍命战斗,大大地提升了反击匈奴的胜率。

  经过数年的发展经营,北地王又组建出了一支精锐之师,成为匈奴的心腹大患,而且治下的北地也是生机勃勃,吸引了无数的人才。有一天以为年长老者来到北地王幕府前,表示愿意教授北地王神兵之术。

  北地王见老者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必定修为不凡。于是便向其请教。老者答曰:“中原神兵,亲王殿下听说过吗?”

  “倒是听说过,但是我不是嫡子,也就没有那个修为了。”

  “昔日盘古开天辟地,万物生灵迸发,而皇帝作为天子沟通天地,自然也是有无限神力的,虽然亲王殿下并非嫡子,但是拥有皇族血脉,也是可以习得稀有的神兵之术,修行成一个上等的神兵真者。”

  “仙师,我听说匈奴也有神兵,但是我从未遇到过,他们真的有神兵吗?”

  “的确如此,传说匈奴人是夏人后裔,和我们是同宗同源。”

  听到这里,刘卫心生疑惑:“仙师,那群夷狄怎么会和我们同宗同源呢?”

  “人类生存是适应环境,一个人生在汉朝,那他就是汉朝人;生在匈奴,那他就是匈奴人;但要是一个匈奴婴儿一直在汉朝,一个汉朝婴儿一直在匈奴,那结果可就又不一样了。”

  不过刘卫并不以为然,更加坚定地说:“夷狄禽兽根性如此,空有三分人样而俱七分兽性,即使生活在不同环境,他的本性也多多少少会暴露出来,华夷必须辨明!”

  “哈哈哈,看来亲王殿下自己的观点也是很有道理呢,不过我此次来只是教授神兵之术,帮助你抵御匈奴,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生活了。”

  听到这里,刘卫十分的感激:“多谢仙师雪中送炭,我一定会不辜负期望的。”

  由于拥有皇族血脉,刘卫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学会了别人十几年的神兵修为,成为了一个上等神兵真者,让匈奴人更加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