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19 与敌人的暧昧关系

  “告诉我,真正的安妮被你藏在哪儿了!”

  在高架与天空的平台上,一发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白雾。

  这是从白猫面具下发出的一声嘶吼,如此盛怒的帕特里克我还是第一次见。

  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猫,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十年前的【审判王】。

  左手端平金纹步枪,右手握紧噬魂剑,即使看不到尖锐的眼神,也能感觉得到,一股凶神恶煞的气场。

  “久别重逢,何必要搞得如此不痛快呢?”

  “闭嘴,回答我的问题!安妮·米勒,在哪儿?”白猫打断比阿特丽斯说。

  关系已经紧张到连客套话都没法说出口了吗?这样看来,安妮·米勒果然是一个重要人物。

  啊啊啊~我突然明白了!原来,藏在花里的无限祝福之剑,说的就是,安妮·米勒啊。

  怪不得,赌场那次,白猫就算赌上一只手也要救回安妮。

  不过,将自己的武器拟人化可真是个无法理解的怪趣味。

  唉~我真是迟钝到家了,这种事情,明明在莫妮卡全面袭击雾城的那个晚上就应该发觉才对呀。

  好啊好啊,作为第二次【列王纷争】的监督官,我有义务推动战争向着更具表演性的方向发展,作为一个透析命运的占卜师,我有义务为百年前的预言添砖加瓦,无限祝福之剑啊,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物及所用的。

  那就稍微帮帮这家伙吧。

  “安妮·米勒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灾难王】带回到你身边的。”比阿特丽斯半弯身体,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塔罗牌。

  牌面是这样的,脚踩月牙的女教皇端坐在二元柱之间,她胸前挂着纯白色的十字架,手持一本书卷,头戴一顶非常特别的王冠。

  此牌名为——【女教皇】,代表着直觉,智慧,知性,理性。

  “你说......【灾难王】?”白猫很奇怪,因为又有一个不知名的【王】加入了战斗。

  “遵从命运的安排吧,帕特里克·克拉克。”比阿特丽斯说。

  “等......”白猫的话没说完,比阿特丽斯已经消失,只有一件黑斗篷顺着风飘去远处。

  可恶,每次都是这样说走就走,留给我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我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危险的女人急死。

  不过,换个方式想一想,这也代表着安妮平安无事而且快要得救,不是吗?

  以白猫对比阿特丽斯的了解,这个女人虽然神出鬼没,但从不说谎。可能全世界的占卜师都是这样的吧。

  “白猫!”恶魔翅膀拍打空气,莫妮卡平稳的降落在天台上,“我说,人都到了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难得对你有了点好印象,现在全都毁了。”

  两只鹰爪般地脚站稳在地面,蝙蝠一样的翅膀轻轻摇晃,指甲硬化,裸露在皮衣外的肌肤也变得略微粗糙,再加上尖牙和太阳穴部位的凸起,莫妮卡距离完全的【恶魔形态】仅一步之遥了。

  能把我们的【地狱深渊王】逼到这个地步,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啊。

  不知是因为鹰爪不适合走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莫妮卡走的一瘸一拐。

  原来恶魔化会让脚变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莫妮卡不喜欢穿鞋子。

  “号称有史以来第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要是沦落到被一个【半天使】救下,岂不是太可笑了。”白猫说。

  “不......我不会......那样想的。”莫妮卡喘息着说。

  眼睁睁地看过丽萨被火焰烧尽以后,莫妮卡也彻底放弃了她曾经信奉的孤立思想。

  丽萨就是因为没有朋友,没有团队,才会把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冰冷的魔法器上,才会给自己招来那样的死亡方式。

  丽萨死时的微笑是莫妮卡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那是放弃一切希望和束缚以后所获得的释然,一了百了的苦中作乐。

  这样的快乐可不是莫妮卡所追求的快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梦想也已经破灭了,如果没有沙仑作为精神寄托,天知道她会迎来怎样的灭亡。

  所以,朋友和爱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现在的莫妮卡,已经没法接受白猫向她摆出一副见死不救的态度了。

  怎么搞的?自从参加【列王纷争】我貌似认识了很多四十年来从未听说过的情感。

  “你,算是个不错的【半天使】。”莫妮卡说:“要是看得起我,就带我一起去救安妮,如何?”

  “讲真,突然变得这么温顺的你潜移默化的带给了我很不祥的预感。”白猫转过身,背对着莫妮卡说。

  “哈?亏我还好心好意的想要帮你,你竟然这么个破态度,果然啊,【天使】就是【天使】,永远都改不了摆臭架子的毛病。”莫妮卡愤怒地说,一粒粒小汗珠顺着她的紫发流下。

  “嘁!身为【天使】,我......”

  白猫突然停住了,感觉,有两只柔软的手正搀扶着白猫的肩膀。

  女性的感觉,不会是,莫妮卡吧?为什么要......

  “莫妮卡?”

  “给我走开。”莫妮卡弱弱地说,身体却不堪重负的瘫软在白猫背上。

  明明是你靠在我身上好不好?

  这也难怪,毕竟刚刚消灭了一个【王】,魔力体力都损耗的很厉害。

  其实,莫妮卡连刚刚的站立都是勉强做到的。

  翅膀收缩,爪子和尖牙也跟着消失,白猫识相的坐下来,让莫妮卡枕在自己腿上休息。

  莫妮卡起初表现的特别亢奋,但最后还是被白猫压制住,老老实实地躺下了。

  其实从这个角度看,莫妮卡还是挺娇羞的,发热的身体流满汗水,紧身皮衣凸显出她的完美身材,从脸到脚都是那样的光滑水嫩,睫毛优雅高挑,樱桃小嘴轻轻吐息,真是个娇柔的小美人,不过这些评论都要建立在无视莫妮卡日常表现的前提下。

  莫妮卡的头很轻,白猫的腿也没感到太大的压迫感,反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脱掉外套,略微强硬的将其盖在莫妮卡身上。

  不过,这场面,有些太过暧昧了吧,明明是两个冤家,还躺倒他的腿上。

  “把你的脏衣服拿走。”莫妮卡有气无力的说。

  “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你不会感觉很冷吗?”白猫的语气慢慢温柔下来,“看在你今天状态不好,我先放你一马。”

  “谁需要你的同情,我躺一会儿就可以恢复,你快去救安妮吧。”莫妮卡说。

  “不必了。”白猫说。

  “什么?”莫妮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为了安妮喊得撕心裂肺,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淡定。

  “比阿特丽斯说安妮会回来的,我们回诊所吧。”白猫笑笑说:“况且,退一万步说你也是一个生命,救助眼前的每一条生命可是我的信条啊,【恶魔】也不例外。”

  “别对我这么温柔,嫌你恶心。”莫妮卡嘟着嘴说。

  雾城,北山城区,失乐园监狱地下一层,特殊牢房。

  要穿过整整三道铁门,伊莎贝尔才能够面见这个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犯人。

  虽说诺艾尔不在,伊莎贝尔还是老老实实地穿着女仆装,反正也看不到周围人那种异样的眼神。

  另一方面,伊莎贝尔只能看到热像,没办法准确分辨颜色,要是给自己挑了件乱七八糟的搭配岂不是更惹人笑话,女仆装就女仆装吧,挺可爱的。

  一路上,四周警卫和装修工人无不驻足观赏这个人间尤物,小巧玲珑的身体,白嫩的皮肤,可爱又招人怜悯的服饰,干净的粉色短发,柔软到想让人上去捏一下的小脸蛋,圆圆的鼻子与脸颊上挂着的两个小酒窝真的很搭,要不是伊莎贝尔【幻想王】贤内助的身份摆在哪里,天知道这帮色鬼会搞出什么勾当?

  谁能想到,这个盲眼的洋娃娃在几天前还是个人见人厌的乞丐呢。

  果然,世上的生命都会被美色吸引。

  这个时候,世界就是灰色的。

  小木鞋走过最后一个关卡,伊莎贝尔终于进入了这个宽敞的长方形单人牢房。

  这里很黑,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没来得及装修,整间牢房只有头尾有灯,走廊中间很黑,但,这些布置可干扰不到依靠热像探索世界的伊莎贝尔。

  好长,但也好狭窄,与其说是牢房,这里更像是一个中世纪风格的下水道,没有水罢了。

  伊莎贝尔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好想知道诺艾尔大人的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好想听听她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吧。

  我呀,是个盲人,看不了戏剧和荧光屏,也买不起随声听,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倾听他人的故事了,不管是政府高官的政治生活还是路边乞丐的漂泊经历我都会一视同仁的接纳,因为......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和精神寄托。

  多年下来伊莎贝尔也总结出一个经验,越是拥有悲惨人生的人就越是能讲出扣人心弦的故事。

  地牢最深处的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伊莎贝尔的不二人选。

  要是她不肯说怎么办?严刑逼供吗?嘛~感觉自己的作风都有点像莫妮卡大人了。

  还是心平气和的解决为好。

  “噜噜噜噜噜噜噜......”伊莎贝尔边走边随口哼唱起家乡的小调。

  然而,监狱的另一位“职员”就不像伊莎贝尔走的这么顺风顺水了。

  第二道铁门门口。

  穿着偏大警服的薇薇安正与两个女警卫展开争执。

  “......”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因为你是小门卫,等级不够不准进!”其中一人用轻佻的声音嘲笑道。

  “可恶!”薇薇安猛地剁了下脚,差点放出【妖怪】蓝眼。

  两个黄毛丫头竟敢这么和老娘说话。

  对方是雌性,色诱已经行不通了,看来......我得另想些办法进去了。

  薇薇安捋捋头发,摸摸藏在腰带内侧的银色杀手。

  强袭?有些鲁莽,要不然我再袭击一个等级比较高的人,可是,怎么区分啊?算了,看气质吧,高官和小兵应该是不一样的。

  雾城,北山城区,失乐园监狱,特殊牢房深处。

  伊莎贝尔终于走到尽头。

  一盏弱弱的日光灯挂在顶棚,惨淡的灯光下,一位棕色头发的少女被错综复杂的铁链锁住,手腕,脚踝,脖子全被铁环锁住无法动弹。

  少女的穿着异常简单,一件宽松的狱服上衣,因为衣服是大尺码,可能是色欲缘故,狱卒并没有给少女发裤子,两条挂满鞭痕纤腿在湿冷中瑟瑟发抖,看来她已经受了不少酷刑。

  双手抱紧肩膀,安妮脸上的泪水也变得异常冰凉。

  虽然不是彻骨的冷,脚趾还是被冻得有些不停使唤了。

  又冷又累又痛,白猫,缇娜,薇薇安,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出去啊?

  伊莎贝尔站定在安妮面前。

  安妮觉察到了对方的靠近,无助的将头埋进膝盖,蜷缩成一团不敢有半点动作。

  身体还是不住的打着寒颤。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安妮低声说:“你们这些变态,今天又准备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刑罚?”

  “对不起,我……不会伤害你。”伊莎贝尔明白自己被当成坏人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对吧?”安妮抬头,看见了衣着女仆装的萌贝尔,说实话,第一秒还真有点动心了。

  “鞭子啊,钳子啊,都是,很害怕的……东西,我不想碰。”伊莎贝尔说:“而且……我也不是来逼供的,只是……”

  “撒谎!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放弃吧,什么花招我都是免疫的。”安妮打断伊莎贝尔说。

  别想着用花言巧语来迷惑我,不听不听不听。

  安妮捂住耳朵,铁链摇晃发出的“吱吱”声更是给安妮平添了几分可怜美与同情感。

  伊莎贝尔被这样的安妮打动了,同情心驱使着她想要帮助安妮,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关心。

  好可怜啊,就算犯了大错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对不起。”伊莎贝尔说完,慢慢跪下来,让自己的脸和安妮的脸平齐。

  “你想干嘛?”安妮盯着那条粉色眼罩和可爱面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好可爱啊这个女孩,这长相仅次于沙仑啊,如果害羞的性格也是本色出演,那就更是个完美的萝莉了。

  喂喂喂!她可是敌人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鬼啊!这是要中萝莉色诱之计的节奏啊。

  眼睛真大啊,虽然只能看到热像,想必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

  “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以安抚你的心,所以……请务必收下这个……”伊莎贝尔红着脸说,双手搭上安妮的肩膀,即使没有眼睛,伊莎贝尔还是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暧昧和温馨的亲近感。

  安妮咽了口口水。

  “你…你…你想干嘛?”

  “当然是……kiss了”伊莎贝尔娇羞起来:“好害羞……请你务必配合。”

  “什么!”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