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龙火翻滚,客船后身发生了一个小规模爆炸,看来帆船的发动机被破坏了。
龙好像满足了一样,操纵巨大的身影飞回雾城,然而帆船并未被击沉。
不太正常,诺艾尔完全有能力击沉这种体型的客船,但是,她放弃了,因为某种内心深处的思想这样告诉她,你不应该击沉客船。
身穿长青绿色紧身衣的少女站在一片烧焦的尸体之中,静静目送着这只火龙的远去。
〔南希,挖出他们的心脏。〕
“是,长老。”
真搞不懂,这丫头与老朽势均力敌,为什么要逃跑?
南希抽出针剑开始工作,背后,是那座被蘑菇型云团包裹的城市。
“长老,我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不,洋流会把我们带去雾城的。〕
“是,长老。”
没想到老朽又杀了这么多人,唉~愿呼啸的海风带所有灵魂回归汪洋。
针剑刺入死尸,鲜血“呲呲呲……”的射出。
……距离这个事件发生的几天后。
雾城北山城区,某处山坡。
云霭绕山,雾气遮林,我们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北山城区,顾名思义,这是一个靠山而立的城区。由于山的阻隔,大气流动不顺畅,导致这里雾浓度偏高,仅次于西城区。
北山城郊人烟稀少,在这里埋葬尸体,神不知鬼不觉。
小货车就停在老公路一边。
因为雾城十年没见阳光,山上的树几乎没有什么长势,还是它们的的老样子,高大的松树就是高大松树,低矮的灌木就是低矮的的灌木,只有腐朽没有萌发。
她背上铁铲,手拉装有尸体的木盒,费力攀登,寻找合适的位置埋葬死人。
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被老板要求做这种下三滥的工作。
但是,诺艾尔的命令是坚决不能违抗的,至于违抗之后的下场……看看手中的木盒便知。
回忆起那个时间点,拉开门,一具沾满鲜血的女尸躺在地毯正中,天花板上吊着一根麻绳,老板还若无其事的站在屋子里对你下达命令。那时候我的心是崩溃的你知不知道,那种血腥无比的场景,再也不想遇见了。
铁铲入地,女服务生挑选了一小块背对松树林的红土地埋葬尸体。
据说红土可以安抚灵魂。
“嚓!嚓!……”
一发接一发的铲土声回荡于空旷的山峦之间,习惯了人满为患环境的服务生突然被叫来空无一人的山上埋尸体,害怕绝对是最折磨心灵的。
快点结束就好,快点结束就好,太恐怖了,我得尽快离开这里,服务生含住眼泪在心中默念道。
你个死丫头,干嘛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害得我给你下葬。
服务生说罢,猛踩了木盒一脚。
那现在,请把你的视线转入“棺材”内部的少女身上。
她,这个赤裸身体少女就是服务生口中的灾星,名叫朱迪·玛利亚,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奴隶。
她,正在做梦,梦见的是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在一间蒙着红纱的娼妓屋内,朱迪的生母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门外聊天。
对话依稀可辨。
“把她卖给我当奴隶,你也好有钱赎身不是。”男人说。
“当然可以。”女人不假思索的接上了男人的话。
什么!妈妈不要我了?
小女孩听罢,一屁股坐到地上,那时她才四岁,连自己的名字都还没记住。
之后的岁月……
铁环锁住她瘦削的脚踝,从此不再有任何自由可言,铁栏围死她娇小的身体,从此,除了信念,不再有任何长物属于自己,她是遭人践踏的,她是猪狗不如的,她的生活转眼就是十一年。
不过朱迪也异常的倔强,十一年来没叫过一句主人。
终于有一天,她凭靠装死的方式逃出了命运的魔掌,就在此刻,过低的氧气浓度开始刺激她的神经。
一束魔力钻进朱迪的大脑,假死结束,脱离苦海的时候到了。
慢慢睁开双眼,面前一片漆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里是……棺木吗?
这问题问的好傻,明明身临其境为何还要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棺木上方的土壤越堆越高。
服务生踩匀土堆,制造出并没有埋棺材的假象。丢下脏兮兮的铁铲,工作服被汗水打湿,手心满是泥土无从清洗,累了也只能席地而坐,混入了雾的空气又不好吸入胸腔。
真是个又苦又累的差事。
“嘁!为什么我非要来这里挖坟不可!”她气愤的抱怨一声。
不!不!不!
朱迪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顶开木板,可能是被钉子钉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从逃出地狱,竟然!输在了这要命的最后一刻。神奇的血魔法啊,你要是真的流淌于我的血液,就请出来帮帮我吧。
我......才不想被活活憋死呢!
棺木里的氧气本来就不多,朱迪这么一番折腾更是加剧了他们的流失。
“呼~呼~”朱迪艰难的喘息着。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不要啊,我等了十一年的自由就这样结束了?
眼泪顺着朱迪的眼角倾泄,最后的最后,所有努力只给自己换来了一个坐等死亡的下场,真的值得吗?真的等价吗?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公平的吗?
也许呀~我的出生就是一个不可容忍的错误,一错再错,直到最后,落得个无法挽回的下场,这就是我,这就是朱迪·玛利亚,世界的失误。认命吧,快认命吧,命运的刀刃早已架在你的脖颈之上,死神一个发力就能叫你人头点地,命丧黄泉。
十一年的反抗换十一分钟的自由,呵呵呵,这就是你自己给自己选择的死法,朱迪·玛利亚,被土壤活埋的朱迪·玛利亚,被世界除名的朱迪·玛利亚。
死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醒来过吗?
你的幸福永远是在单向蒸发。
不,不行,不能这样!我怎么能认命!
“咚!”朱迪最后一次发力猛拍木板,却依旧毫无作用,刚刚恢复的斗志彻彻底底的冷寂下来。
朱迪大哭起来,她从没哭的这么伤心。
再见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朱迪放弃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弃。
但是,世界并没有准备将她抛弃。
——很高兴见到你,陷入绝望之人,朱迪·玛利亚。
“谁?是谁?”朱迪发出弱弱的声音回应道。
——我是有能力斩断一切的利刃,化身杀戮的死镰。
“你是魂器吗?我听说过,不过你现在才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我已是将死之人。”
——我等凭靠极度绝望的思想感情得以降临世界,目的就是帮助宿主摆脱困境,走出绝望。
“走出,绝望?”
——没错,只要宿主愿意贡献自己的灵魂。
“我愿意。”朱迪不假思索的说:“我特别愿意,来吧,来吧,我不想让自己上半辈子的努力付诸东流。”
——非常好,那就开始吧,我的主人。
灵魂,出窍。
“啊啊啊啊啊!”朱迪痛苦的叫出来,她的生命之力涓涓外流,那感觉,就像要把你的抽干一样。
“什么声音?”服务员害怕的站起身,扫视着松树林,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听得远远的几声鸟叫。
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那丫头的鬼魂就要跑出来了。
“真是烦死了,跑这么老远就为埋个尸体。”女服务生抱怨道,伸出脚试探着踩上斜坡。
“又累,又脏,又可怕。”
“咔嚓!”突然,身后传来一发巨大的木板撕裂声。
“什么!”她转身一看,铁铲被高高弹入天空,古松树枝发叶茂,沙土激扬漫天,与白雾混为一滩。
在这迷蒙蒙的环境中,有一位满身是血的红发少女,她赤裸全身,皮肤如牛奶一般白嫩,瘦弱的身体前方挂着傲人的胸部,樱花蕊点缀坚挺,向下看去是两条纤细的美腿和娇小的玉足。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身体,竟然操纵着一把大约两米长的巨型鬼镰刀(The reaper),猩红色的杀意感染空气。
镰刀这种东西可是断头的最佳利器。
“鬼,鬼!鬼啊啊啊啊!不要!”女服务生被朱迪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她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刚从血潭里爬出来的鬼怪。
服务生转身要跑,但是,已经太晚了。
“呲呲呲呲呲呲——!”
朱迪动作敏捷,如风一般呼啸横斩。
女服务生眼睁睁看着朱迪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摸摸肚子,鲜血便如同流水一般倾泄出来。
“啊!啊啊啊!“感受到了疼痛的她盯着满手鲜血,绝望的大声呼喊。
红晕。
朱迪回眸,见服务生的身体慢慢的一分为二,上身前倾滑落,下身后仰,内脏切得特别整齐,肠胃滚出,一时间血浆四溅,喷到朱迪的光身上,也将这片红土地染得更加鲜红。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连一个斩击都无法抵挡。
松树树干变色,工作服被血浸透,两截尸体顺着山坡滚落。
——真是一个干脆又漂亮的斩击啊,我的宿主。
刀刃一边吸食血浆一边夸赞朱迪。
“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呀,真是太完美了,太棒了!哈哈!哈哈哈哈!”朱迪伸出舌头舔舔自己手上的鲜血,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哈利路亚!”
山脚下,一辆崭新的保时捷骑车停稳在小货车后面,车上坐着两位少女,虽然搞不清楚她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她们的目标锁定在暴露于山坡上的朱迪·玛利亚。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世上的恶鬼全部杀光!”
豪华车门上翻开启,黑棕两只小皮靴落地。
尽管有雾,两边也是可以互相看到的。
〔真是奇怪呀,我的记忆门竟然检索不到她的名字,那把镰刀也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南希,你快替我问问。〕
“喂!你!叫什么名字?”身穿紧身服的少女冲着朱迪喊到。
显然,这个“迷之少女”勾起了至尊树的兴趣。
“你们是什么人?”朱迪端起镰刀,并拢身体,不安的喊到:“说!”
“雇主,小心。”另一位黄发黑西服少女迅速用魔法构建了一张刀片扑克牌,挥臂挡在南希身前。
〔南希,快阻止克莱尔,那个女孩情绪有些不稳定,别让克莱尔吓到她。〕
“不要这么急躁,克莱尔·克莱德,对方是善良的。”南希用自己的话告知克莱尔。
“你们两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朱迪攥紧镰刀柄。
〔……〕
南希不顾危险,慢步上前,伸出右手。
“我们是好人。”
朱迪的镰刀稍稍收敛了一些。
〔……〕
“光着身体一定很冷吧?快到我们的车里去,我有御寒的衣物。”南希笑笑说。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