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清平瘫在床上,肚子“咕咕咕”叫,但她没有丝毫想要有吃的的想法,她很困,却又不敢睡,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是她害怕睡去后后满是红色液体的飞机残骸场景入梦来。

  她翻身,按下手环上显示器,半透明的显示屏投放在空中,她划开通讯页面,看着“果子”二字,心里五味杂陈。

  “嗡嗡嗡”,通讯页面在震动,来电是果子,许清平有些不知所措,静静的等待来电自己结束,但是果子的来电不一会儿又一次响起,许清平叹气,还是接了起来。

  “平平呀,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困到不行,然后睡了一会儿,唉呀,这不是重点,我给你讲,不是前段时间,你担忧新闻是真的耶,现在真的是有人在利用别人的基因做坏事!你的预言真准!”果子边录着什么数据,边兴高采烈的八卦着,转头一瞟视频页面,看见许清平焉哒哒的样子很是吃惊,“你咋回事?生病了?还是发生了啥?”

  许清平翻了个身,背对果子,细若蚊声:“很不幸,那些被盗取的基因里有我的,今天有工作人员上门,我无意间袒露了你的消息,你说,你会不会被受处罚?”

  “啊?”果子停下手中工作,“不是,你说了啥呀?不对,你先转过来,我不会怪你的。”瞧着友人越发失去活力的样子,果子脸上是慌乱的表情,肢体还有些手足无措,她试图用尽毕生所学,安抚着许清平的倔强的心,“我倒不怕被他们查,就一个体系内,有啥怕的?至于基因的事,你也别多想,这个概率本就像你前天的买的彩票中奖率一样低,你要是害怕,你到我这儿,我罩着你,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许清平把页面移至她自己的面前,向果子点了点头,果子乘胜追击,问:“你就慢慢说说发生了啥,不过,让我有个事情预判,我也好上报上去。”

  许清平无辜又单纯盯着果子都眨了眨眼睛,将事情缓缓道出,果子很是无奈:“你是怎么从我家看到那个标志的?”

  “就上次去你家,给你带了几幅画,你顺手当着我的面夹进你的研究文件的哪一次,封面上这么大个标志,我咋会看不见。”许清平夸张的用手比划着标志的大小,果子用脚趾想,也懂了标志的事,自己的家就是办公室,平时没人来,就粗心大意习惯了,又小从不避嫌许清平看自己做任何事,再加上许清平本就在特殊物品上常常体现出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这事还是有自己的一大部分责任。

  “唉,我的事倒没啥。”果子叹了叹气,也学着许清平瘫在软椅上,一副咸鱼作态,“牵涉到基因这一块,我估摸着就是我们这个体系里的工作人员,但是隔岗位如隔山,我不了解他们那边是怎么样的事情状态,我会尽快打报告上去说明情况再请假,一是去你那边帮你解释清楚,二是我不放心你,我去陪陪你,你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倒霉?事情接二连三在你身边发生,我认真回想我俩的认识到现在,你没有特殊的地方呀。”

  话刚说完,许清平直视视频中的果子双眼郑重其事的说:“你别过来。”

  “你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果子不解。

  “别接触我!”许清平反应激烈。

  “我就过来,陪陪你。”果子皱起了眉。

  “别来这儿!”许清平的声音透着不安。

  “你别怕呀!”果子安抚。

  “真的,别来到这儿!”许清平的瞳孔在微震。

  “好好好,我不去你家,总行了吧。”果子妥协。

  “求求你,真的别来!”许清平裹着被子,双手抱着头,双小腿屈膝,只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无意识的重复这句话。

  果子终察觉不对,肃然危坐,正儿八经的叫了几声许清平的大名,许清平应激反应更加严重,时而大喊大叫,时而喃喃自语,她不经“嗻”的一声,问题麻烦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又触发平平走犯病了。

  果子不敢挂掉电话,一手将自己的麦克风静音,避免对许清平的再次刺激,一手从电脑桌下摸出另一个工作时才用的手环,立即切出联系人,联系她的上级也是她的老师—顾玲双。

  顾玲双带队正行走在某个走廊,接到果子的通讯产生了一丝惊异,果子这个孤僻的孩子,从不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用工作号联系外人,急于去参加会议的她示意同事们先离开,匆忙接上电话:“果子,我现在正准备开会,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老师,您还记得提供关于‘7.11’‘3.24’事件的图画作者许清平吗?”果子一本正经的询问。

  那两幅画性质特殊,顾玲双对此记忆深刻,她停下了脚步,顺口回答:“当然记得,这可是为了我们异能发展史提供关键信息的人,她怎么了?”

  “老师。”果子将面对自己页面切换成许清平的通话视频画面,玲双表情微变,问:“张屿果,这是怎么回事儿,应激反应?”

  果子将过程简单叙述,并提出申请:“玲双老师,平平的应激反应可能是又一次的大爆发,我想去陪陪她。”

  顾玲双沉思了,若是往日,她可以放果子前去,但最新的异能者出省禁令已在“基因”事件爆发后下达,她不能因为各种原因让果子冒风险,她思索出一个中折点,正要开口传达给果子的瞬间,“滴滴滴”的各类警报伴着闪烁的黄灯在果子家响起,果子家的系统自动切断工作号的电子通话,并自动启动了二级信号防备装置,果子环顾四周,用眼扫描着家中仪器是否有红灯提示,左手打开检测入侵者系统的界面并飞速核对相应的家中各类防入侵的仪器,排除所有只留下一个代码“977369”的小型防侵入全能仪器还在不断提示:

  未知计算机病毒入侵网络失败,未追踪到未知计算机病毒来源。

  信息干扰系统已被动启动。

  正在载入数据中,请稍等。

  果子吓得立马回身,与许清平的通话页面竟还在正常通话中,她仔细观察许清平及其周边的情况,许清平已不安的昏睡去,家中的电源全部被自动切断,唯有连接她家的防护系统的手环还在工作,果子大松了口气,双腿无力跌坐在工作椅上,双手也随意搭在扶手两侧,还好虚惊一场,果子自我安慰着。

  “977369”是果子一次实验大比赢回来的奖品,被随手放在了客厅,许清平在讨要画的回礼时特意要去,说是为了防贼,还死皮赖脸的连了果子家的各个系统,借口是,如果她出事了,她能第一时间知道,当时果子当玩笑,现在明白了许清平最初的答案,她再次回头看着许清平人鬼皆不是的模样,情绪也随之明显的消沉了下来,或许,许清平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一定想传达什么给她。

  等等,清平察觉到了危险!果子的脑子闪过这道答案,内心万分着急,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勉强提起精神,再次联通顾玲双时,她直接在电脑上开始敲敲打打,向玲双提交了一张申请表:“老师,我的职责范围不包括对当事人提交相关物品的善后工作,所以冒昧询问,是不是自平平送画来后,异能研究所一直有安排人对她进行观察。”

  “是的。”顾玲双利落的回答,同时拒绝着接收提交来的申请表,手“哒哒哒”的无意识钢制扶栏上轻敲,她可以不在乎果子的突如其来质疑,但她只在思考事情是怎么样不再受控制,正如有人把早就预测好的答案,放到了果子的身旁,她不可能再次模糊果子对这件事关注:“在未公开的红书中,根据异能研究所的相关条例,我们有权对与异能发展史上重大事件的疑似当事人进行观察和再次询问,以还原和证实那些被模糊了的重大事件,但在有危及当事人时,有必要提供相关保护。”

  “这变相的软禁也算的上是保护?”果子愤怒,将俩个手环戴在手上,将与许清平通话的画面缩回至手环,右手接着滑开电脑显示屏的页面选项,输入密码,启动一级防护,推开左手墙壁的隐藏门而入,在充斥着白色光线的房间里,对着一些便携式仪器挑挑选选。

  顾玲双看着果子这番毫不忌讳的动作,也明白果子所为,她在等自己通过这份烫手申请书,她觉得有必要在重申:“果子,作为一名合格的工作者,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对于许清平的观察和保护是必要,其理由是你现在无法触及的缘由,但观察者绝不会干涉被当事人的一切合法权益,并且基于最新颁布的禁令,所以我不会通过你的申请。至于许清平,我会及时指导观察者对其给予救助。”

  “老师,救助不必了,我真的需要自己走一趟,”果子直通通的透过视频画面盯着玲双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告诉着她必去的意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许清平现在又和基因被盗有了联系,与我通话的过程中,因不明诱因产生应激,且在向您申请暂时离职的过程中,有外界人已绕过观察者的防线,入侵许清平家连载我家系统的网络,并企图对其实施各项监控,以至我家警报警戒导致刚才的通话中断,不知您现在有什么想法。”

  顾玲双的脸色突显苍白凝重,她猛然转身,推开身后的白色实验室门,直往会议室去,不顾果子在另一头的消极抗议,她郑重通知道:“张屿果同学,现在是京都时间晚上8点22,关于“基因”被盗事件的第三次会议将在9点半结束,你是一名优秀工作者,在彼此案件中,鉴于你的惊人发现,我现在将相关文件及资料对你开放,并以异能发展史研究组总组长的名义要求你在1小时内总结一份‘许清平’基因被盗与异能发展史的重大事件的关系报道和一份‘许清平’个人史与社会史,并在抵达异能研究所总部的3层会议室做演讲,报道不规定形式,以便携为主,记住,明白了吗?”

  “老师?”果子惦记着还在等她的许清平,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

  “果子,我无法现在说明原因,但我希望你能立即执行,这也可能是你去到你的朋友身旁的唯一方法。”顾玲双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在走廊上快走着。

  果子明白了,就地飞快的工作,并结束了通话,老师的安排是她可以保住好友唯一可行的筹码。

  在走廊上快走的顾玲双,不停的联系着给许清平与其他疑似当事人的监视者,无一回音,她联想各个细节,有结论却不敢随意下达各类命令,她联想起关于“基因”被盗的事的多种说法,上层组织者不惜花更多的精力投入被盗基因的各项研究,但基因的提供者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研究被迫停歇,顾玲双不停的压制自己不安的猜想,或许有组织比他们官方有能力的先一步找到那些异能大事件的更多的当事人们,那些监视者的存在也不知是被故意暴露还是被出卖了,但定是有人在浑水企图谋划着。

  “唰”会议室大门被打开,顾玲双快步上会议台的前排,会议继续着,只是众人望着向来做事沉稳的玲双窃窃私语,坐在第一排的组织者右二招来顾玲双就近坐下,轻声开了口:“玲双可是怎么了?”

  玲双不起眼的扫视了全场,在右二的耳边轻声道:有发现,但也有泄密者。

  右二的眼珠转了转,向他的秘书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全场警戒,备用信号屏蔽器开启,所有人不得外出。

  右二接着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微安排,他又拍了拍玲双的肩,示意她讲这场无聊的会议听完。

  直至会议最后,右二总结会议内容,然后停顿:“先生们,女士们,我得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今晚你们又得加班了,”右二环视整个会场,“此类‘基因’事件,有了新的进展,据现有证据表明,有不明民间组织私自研究基因,其目的不详,但新发现确切证明基因被盗者皆与异能事件有关。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在晚上9点半,正式汇报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