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凶手的自白
“他该死！”出乎意料的，真相揭露时，被指认为凶手的露西出奇的平静。她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三个字后便没了声音。而那些旁观的人却是一脸的惊讶。
原本，即使经过了艾薇拉的推理，他们也依旧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毕竟，一个小小的侍女，却敢犯下如此大案，简直是骇人听闻。毕竟，身为一位贵族，身边多少都得跟着自己的侍从，怎么会如此随意的被一位侍女杀死。
难道？
所有人都联想到了那个经常出现在故事里的情节。
“说，你和斯皮尔伯爵是什么关系？”巴伦德走到了露西的面前，让人把早已吓得瘫在地上的莉莉架走，而后厉声询问：“你是如何骗得斯皮尔伯爵跟你共处一室，然后将其杀害的？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等此事回禀陛下，将你交给影卫，哼，到时有你好受的。”
影卫，即暗影卫队，是只忠于帝国皇帝的特殊机构，被称作皇帝的影子，专门负责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审讯重要“人证”。他们的审讯效率甚至超过军营中专门审讯俘虏的部门。当然，这种所谓的审讯方法，对于被审讯的人来说，往往都是生不如死的。
但是，即便听到影卫的名字，露西依旧不为所动。她只是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
听到这声音，巴伦德诧异的回过头，却见说出这话的人，正是艾薇拉。
“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觉得，连衣服都脱了，两人还能是什么关系呢？”艾薇拉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巴伦德立即心领神会。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情人关系？”
说完后，巴伦德忽然发现了个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你怎会知道这种事情？”
艾薇拉虽然用她的才智折服了他，但他也没有忽略掉，对方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这情人之事虽是常出现于故事中的情节，但那不该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公爵千金在这个年纪应该接触的东西。
“这不重要。若非和斯皮尔伯爵有着这样的关系，他又怎会支开自己的侍从和一位侍女在宫中幽会呢？如果搜查她的住处，应该还有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艾薇拉看向巴伦德，向其行礼，然后缓缓说到，“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分内之事。”巴伦德向艾薇拉行礼，而后感激的说道：“感谢您的帮助，利亚顿小姐。如果不是您的智慧，恐怕我们今天又得丢人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命自己的手下去搜查露西的住处。艾薇拉也没有再看她，而是走到了一边，默默地像阿莱克西亚行礼。这毕竟算是皇女殿下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任务，总得答复一下。
等巴伦德转身再看向露西时，对方却依旧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他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等找了到证据……”
“在我的枕头里藏了个信封。”
出乎意料的，露西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那里面有我和他来往的信件。如果这还不够的话，在后花园的入口处的树下埋着他给我的信物。前几日刚埋的，应该不难找，这些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了吧？”
说完她看向巴伦德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
她如此直白，反倒是令巴伦德有些奇怪了。
“你……为何？”
“这位小姐已经将一切都说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笑了笑，又看向艾薇拉。
艾薇拉此时面朝着阿莱克西亚，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看着这个背影，她忽然觉得命运有些不公。她只使用一个小小的侍女，对方却是高高在上的公爵千金。这是何等大的差距。但这差距却并非来自于她们本身，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无法自己决定的出身。
出身，这个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在多数时候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露西知道，若是自己的出身稍好一点，也不至于被那斯皮尔公爵所骗。本以为能够有个好的归宿，结果只是被他玩弄了身体，又玩弄了感情，这次啊让她在一时气愤之下，将对方杀死，从而酿成大祸。
露西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利亚顿小姐，您今日将我戳破，也算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我身份低微，却想能够成为一位伯爵的妻子，本就是痴心妄想。事情未成还恼羞成怒，将伯爵大人杀死，这是大罪，即使是被处以酷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并不后悔。谁让他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呢？仗着自己的地位，就随意欺负别人。不过是因为出身而得到的地位，却这么滥用权利，他该死...... ”
“哼。”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话未说完，艾薇拉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说够了吗？“艾薇拉冰冷地询问。她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
“原本我就没兴趣听你的自白，但你竟然将自己的错归结到出身上，还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尽皆诧异，而当事人的露西更是愣在原地。
“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与你的出身没有任何关系。身为女子，也并非只有靠着婚嫁才能出人头地。光我知道的，历史上有所成就的女性就不在少数。他们中有的身份尊贵，有的出身平平，当然，也不乏出身低贱之人。”艾薇拉的声音里带着轻蔑，看样子她的确瞧不起眼前的这位侍女。
“出身虽能限制一个人一时，却也难限制一个人一世。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分明是你自己的原因。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诱骗，然后就以为自己能成为伯爵的妻子，真是可笑。那斯皮尔伯爵就算有百分之九十多的错，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那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艾薇拉的话掷地有声。虽然只是极其简单的话语，她也并未讲的仔细，但也因此令听完此话的人陷入了思考。
那露西确实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过了数秒忽然露出悔恨的表情。
“罢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此案事关重大，你免不了一死。只希望，如果有来生的话，能如你所愿，生在个好人家吧。”说完，艾薇拉便安静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也仿佛随她一起安静了起来。这屋子里安静的，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身后，露西正痛苦的抽泣起来。
——也是个可怜的人。
艾薇拉叹了口气，随即向阿莱克西亚请罪。
“抱歉，皇女殿下，我刚才有些失态，请您责....... ”
“说的好。”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们立即反应了过来，纷纷转身行礼。
“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