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车的回忆

  (绫小路清隆の视角)

  四月。樱花盛开的入学典礼,我坐在前往学校的公车上。当我无意义的眺望著窗外街景变换来打发时间,搭公车的乘客也逐渐增加。

  同车的乘客,几乎是跟我身穿同一所高中制服的年轻人。

  拥挤的公车里,站着一位刚从公车站上来的老妇人。似乎是因为座位早已坐满乘客,所以只能被迫站着。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那位老妇人有些重心不稳,所幸没有跌倒。

  对于运气好确保座位的我来说,这位处境可怜的老妇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的思绪也随之飘荡……

  飘向一切开端的回忆。

  一个星期前,本该绝对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却特地找我单独对峙。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对我的到来感到意外」

  「“Whⅰte Room”(白色房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除此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出您特意来找我的理由」

  「作为父亲,来看孩子是天经地义的」

  「父亲?您有把我当做是儿子来看待么?」

  「这个问题的回答重要么?不管说了何种谎言,也不可能会撼动你的心吧」

  「说的也是」

  男子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

  「这里就是松雄安排的住所……看你的样子,生活的应该还不错吧?」

  男人还想延续这无聊的话题,但我立刻出言打断。

  「您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确信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才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找我。毕竟白屋正面临着资源被切断的窘境,设施也被迫中断。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是……

  可他现在却出现在我的面前,肯定不是思念孩子──这种无聊的理由。

  「看来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你,那我就换个理由,这是“高度育成高等学府”的录取通知。作为大前提,我应该是命令了你待命才对。但你却做出了擅自的行动,违背了我的命令」

  「您的命令只有在White Room里才是绝对的吧?现在不是所处在那里,我根本不必听从命令」

  「真是无聊的回答──你是我的所有物,所有者当然拥有一切权利。你要死要活都是我说了算」

  「您好歹也是父亲,您这是要单方面的扭曲孩子的希望?」

  「你说父亲?你对我曾有过父亲的这种认知吗?」

  「确实没有呢」

  从根本的问题来说,这个男人有没有把我当做儿子都很难讲……

  他恐怕只记得我们只是资料上的父子。

  「现在面前有两个选项:其一、乖乖待命等待空窗期结束,继续作为白色房间的完美范品;其二、入学这所名为“高度育成高等学府”的学校」

  对于男子的说辞,我感到不切实际。

  「不必感到诧异,你不是和我说过想要探索外面的世界么?我可以给予你三年的时间『自由』探索外界的『世俗』,并且明面上只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干涉」

  也就是说,明面下不会进行干涉,表面上也不会给于过激的妨碍……但对我而言,男人的承诺没有足够的约束力。

  况且他的话还未说完,显然还有后半句。

  「但有附加条件,将你真正的实力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给外界……」

  原来如此……

  「这才是您真正的目的么?」

  「说是为了让我探索外面的世界,但根本目的是为了让我在“高度育成高等学府”展现出白色房间──最高杰作的实力,以此来证明Whⅰte Room实验的成果,凸显出白屋存在的意义」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无论选择那边,都有利于男人“东山再起(comeback)”计划的进展。

  「松熊居然还想背叛我,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早就察觉出他的异常,让他担任管家也是为了这一刻」

  「也就是说,您为此还特意精心策划一场演出,为我准备了个完美的出演舞台」

  不仅为我准备了舞台,还打算将我投入去敌对阵营,展现出机构培育的成果……

  「我还庆幸那所学校的背后是您的敌营,但没想到这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内」

  利用Whⅰte Room机构培育出最高杰作的“我”去攻击敌对的势力“高度育成高等学府”来推进男人的一切计划,以此来达成他的野心。这一切的布局应该是从我还未出生时,就已经定下,并决定好了的……

  「事到如今也别无选择……我会答应您的要求──毫无保留的将实力展现出来」

  「很好。我也会给予承诺,明面上可能会有所表态,但暗地里──绝不给予过激的干涉,如何行动都是你的自由」

  为了守护自由而舍弃自由……这样的自由能称之为自由么?

  「我也奉劝您一句,我的败北既是父亲您的败北。如若我被其他人给击败,您的野心(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对于我的发言,男子却非常的自信。

  「我不认为外面那些乌合之众能够将你击败,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明明拥有力量却不使用,这才是真正的愚者。”(注:回忆)

  「我当然记得,曾经这句话还作为我的兴趣记在脑海之中。请您放心,没人能赢过放水后的我。我是不屑于用投降这种方式,来否定本身的一切」

  我故意在此停顿,并没有一次性把话说完,还特意加重了语调……目的是为了让男人知道,我所言并非儿戏。

  「但您要记得,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否定“White Room”(白色房间)这个机构的存在的意义,包括培育能够击败我的存在」

  男人鄙视的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

  「我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人,但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突然,公车内的吵闹声打断了我的回忆,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似乎是因为座位的问题而起了争执。是由一位OL女性外加一位坐在博爱座的金发男子,所引发的让座风波。

  这场骚动,则是由贯彻自我的少年划下胜利的句号。但是——

  一位身穿和我同校制服的少女,勇敢的站了出来进行劝说。虽然劝诫无果,想法并未传达给金发少年。但她却下定决心的──进行祈求,希望有人能够让座给这位老妇人。

  正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刚好和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对上眼。这表示我们彼此的想法相同,谁都没必要让出座位。

  不久就有一名女性社会人士站了起来,并让出了座位。这场纠纷才得以平息……

  我以斜眼见识这个过程后,就双臂抱胸,静静闭上双眼。

  不久后抵达目的地,我跟在高中生们后面下了车。

  下车后,我看了一眼天然岩石拼凑加工而成的门,上面雕刻着『高度育成高等学府』的字样,心里五味杂陈……

  正打算踏入校门的时候,某人叫住了我。

  「喂。你刚刚往我这里看,是什么意思?」

  回过头看去,原来是刚刚那位黑色长发的少女。看来是被牢牢盯上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妳和我的想法一样,一开始就没有要让座给老妇人的打算」

  「是啊,我根本没打算让座。但别仅凭这样,就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是秉持着自己的信念,所以才没让座」

  「妳所谓的信念,真的有与我相提并论的资格么?希望妳能努力的追寻目标,而不是通过贬低他人来得到对自我的认同感。自傲与自卑──还是有区别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妳可以当做是我的胡言乱语……无视即可」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无视掉这些话。但愿今后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人有所瓜葛呢」

  无视了这位少女的说辞,我便开始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从刚刚简单的对话中,我分析出那位少女有着对自身能力绝对的自信,甚至已经达到了自负的状态。但她却通过贬低他人、封闭自我的方式,来得到对于自我的认同……

  轻而易举就断定别人的价值,擅自认为自己比其他人优越、优秀……可见视野之狭隘。

  往往这样的家伙,是最容易被别人给拉到台面上利用的工具。

  仅一次简单的对话,就暴露出了自己种种的缺陷,短浅的眼界、对于自身过度自负的自信、自傲的性格、擅自判断别人,并贬低他人──以此获得自我的认同感及优越感……

  不过我很认同她的一句话。“但别仅凭这样,就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毕竟……

  凭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来到这所学校,我有着自己的目的。为此──我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实力。

  『高度育成高等学校--学生基本资料』

  姓名:绫小路清隆(Ayanokouji Kiyotaka)

  班级:一年D班

  学号:S01T004651

  生日:10月20日

  身高:176cm

  评价

  学力:A+(实际值不明)

  智力:A+(实际值不明)

  判断力:A+(实际值不明)

  体育能力:A+(实际值不明)

  团队合作能力:D(实际值不明)

  面试官评语

  这名学生的学力、智力、判断力,都远超同年龄的所有学生。体育能力更是找不出能与其较量的存在。根据身体评估,推测是经历过超乎常人的系统性训练。入学测验也是位列全年级第一。

  但因为与其他学生有着思维上的差距,所以团队合作能力稍有差异。归根结底,只是因为该学生的思考能力,与其他学生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所以才会显得如此。

  至于分配至哪的班级……原则上应当是分配至A班,但其中涉及着无法透露的根本原因,所以被特意分配至D班。不过毋庸置疑,该学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优秀程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