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照在脸上，手机闹铃唤醒了沉睡的少女。
多么希望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啊。
哀叹一声后，琉璃轻车熟路地打开衣橱，里面依旧只有一个人的衣服，很好找。
今天时间还很充裕，她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容貌。
镜子里这个白皙干净的少女，拥有一头梦幻的粉色短发，再搭配上一双蓝宝石般纯净的眼眸，精致的像个陶瓷娃娃。
琉璃撩起头发，看着面前这张跟以前近乎七分相似的娃娃脸，不禁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这张脸换了个性别后，居然会这么好看？是因为发色问题吗……
叮铃铃——叮铃铃——
“今天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比昨天更有精神。”
美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琉璃双手合十，真诚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今天不会像昨天那样糟糕。”
“哈哈，那你这个愿望估计实现不了了。”
“啊，为什么？”
琉璃一脸茫然地转过头。
“你昨天没看手机嘛，彩华姐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你居然放了她鸽子，哎，我说你不会是忘了打工这事吧？”
看着美月那一脸坏笑的模样，琉璃不住地哀叹，“完了完了，我昨天把手机忘鞋柜里了。”
美好的一天，从得知一个坏消息后结束。
……
一大早琉璃就在发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座位，在整个教室的正中间。
每次被挑起来回答问题，都宛如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受刑。
如果能坐在最后一排就好了，不过以自己这身高估计不太可能，那靠窗的位置也不错啊……
“花开院同学，如果你再敢在我的课上走神，那我不得不请你出去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天，怎么又是古典课，饶了我吧……
所幸这次藤原老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问了几个昨天的问题，琉璃一通结结巴巴地背了出来。
藤原眉头微微蹙着，教室里沉默地能杀死空气。
最近自己的社团正面临解散的危机，千挑万选之下发现这个女生各科成绩都很优秀。
可还没等到自己跟她提这事，就看到她这两天的表现……
想到这，他又继续提问了几个基础问题，琉璃直接傻眼了，这老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说好的只问昨天的那几个嘛？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答不上来，眼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眉头越皱越紧，琉璃暗中给今天判了个死刑……
“报告老师，我发现花开院同学刚才看了小抄。”
看着前桌那“正义”的背影，她感到眼前一黑，几近昏倒。
“我……我没……”
要说什么呢，说自己写了小抄却没看？
这么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
“行了，拿上来。”藤原不耐烦地把书拍在讲台上。
琉璃认为他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而自己则是一撮小火苗，靠近他的那刻就是爆炸的时候。
惴惴不安地走过去，琉璃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用力捏着这张纸条，藤原对这个学生不免有些失望。
“你去我办公室，把你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先抄个一百遍。”
他摘下眼镜，用力捏了捏鼻子道：“现在就去。”
“是。”
唉，今天这死刑居然还是凌迟，琉璃悲催地一遍又一遍抄着答案，自己为什么把小抄做的这么详细啊……
话说回来，自己这短短两天挨批的次数，都快赶得上以前十八年的总和了。
就这样一边抄一边胡思乱想，很快就熬到了下课。
“抄多少遍了？”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师，嗯……差不多有八十遍了。”
琉璃忐忑地抬起头，还不知道这老师会怎么处置自己。
“行了，剩下的你也不用抄了……”
欧耶，琉璃在心里面欢呼雀跃，没想到这个老师如此好说话。
“你回去把今天我布置的作业抄个一百遍，以后我的作业你都抄这么多遍吧，一周三次，也不多。”
“是。”琉璃有气无力地答道。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想法，他简直是个魔鬼。
……
中午，天台上。
“这么说来，你是上了藤原老师的小本本啊，也难怪他那么生气，他之前可是很看好你，本打算邀你加入歌牌社的。
歌牌社的人比咱们文艺社还少，他们现任社长下学期就要走了，而你的成绩那么好，藤原老师肯定会优先考虑你的。”
“啊——呜——”
琉璃化悲伤为食欲，大口咬着手上的饭团。
不就是学习嘛，还能难倒我不成，以后每天加一个小时的背书时间！
……
放学后，琉璃跟着美月来到文艺社的活动室。
“咱们文艺社一共就三人，剩下那个变态你应该还记得吧。”
“啊哈，变……变态？”琉璃回忆了下，“呃，你是说博臣嘛……”
美月哼了哼，继续道：“社团平常也没啥事，就放学后来这里看看书，悠闲的很。
指导老师是二之宫老师，我们都喊她二姐，有印象吧，她是这片地区很强的一个异界士。”
呃，表面上是个普普通通的文艺社，里面却没一个普通人，不是异界士就是半妖。
琉璃赶忙抓住机会提问道：“嗯嗯，这些我还记得……话说异界士，妖梦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妖梦嘛，据说是由人的怨嗟聚结而成，人心的扭曲，憎恶，嫉妒和杀意，所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妖梦。”
美月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琉璃瞥了眼书的封面，《怪盗二十面相》。
“而普通人是看不到妖梦的，这就要靠我们异界士来消灭那些作恶的妖梦，维护世间的安宁。”
咕嘟，琉璃悄悄咽了口唾沫。
原来我这身躯，有一半是人类的敌人，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美……美月，那我这种半妖会被你们消灭吗？”
琉璃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试图通过卖萌来博取同情心。
美月皱着眉头，“你眼睛不舒服吗，眨那么快干嘛？”
“……”
“放心吧，你体内的妖梦那部分一直在沉睡，正常来说，只有当你人类的那部分极度虚弱时，妖梦意识才会控制你的身体。”
“被妖梦控制了会……”
“还能如何，靠本能行事呗，到处杀戮破坏。”
“……”
琉璃感到一阵心塞，这也太惨了吧……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啊～
看着美月又翻开了书，琉璃也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书，沉浸在读书的氛围中。
……
结束了社团活动，琉璃孤身站在新堂照相馆的门口。
她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可千万不要解雇我啊，记忆中我可就靠着这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啊……
琉璃刚推开门，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就冲进了她的怀里。
“小璃，你昨天是出了什么事吗？昨天我和小彩都很担心你。”
察觉到女孩话语中的担忧，琉璃有些内疚。
“对不起，我昨天把这事搞忘记了。”
“嗯嗯，这我们已经知道了，走吧，小彩在里面等你呢。”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琉璃牵着小爱的手，渐渐平复了心情。
……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琉璃简单地阐述了下自己的失忆症状，彩姐和小爱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让她感觉很安心。
说不定这就是妖梦之间的某种“惺惺相惜”吧。
彩姐的全名叫新堂彩华，原型是一只九尾狐妖梦，不过她得到了异界士协会的背书，在这里开展妖梦石的鉴定和收购工作。
小爱的全名叫新堂爱，原型是一只猫又妖梦，目前跟自己就读于同一所高中，不过她才高一。
彩华吸了口烟，“你还记得你身上那一半是什么妖梦吗？”
“啊？我不记得了。”
“无尽虚空。”
无尽……虚空？这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这是一种没有实体的妖梦，据说是由人类无止境的贪婪和不满足的暴食等欲望沉淀而成……”
说到这，她放下烟斗，优雅地向琉璃吹了口烟气。
“咳，咳——咳——”
报复性地捉弄了一下少女后，彩华回归了正题。
“无尽虚空会本能地吞食一切生灵，你的记忆缺失，或许就是你在精神层面的交锋上，败给了无尽虚空。”
琉璃缩了缩身子，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玄乎……
“简单的说，就是你正逐渐被体内的妖梦意识侵蚀，到最后，你就会丧失自身意识，变成一个真正的妖梦。”
！！！
“呜……那我，那我还能活多久啊？”
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震得琉璃眼冒金星，此刻整个世界都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