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了扣门。
喊道。
“请问有人在吗?”
“门没锁,进来吧。不要弄乱我的屋子就行。”
又是这种死气沉沉的声音。不过,也怪不了他们,谁被安排到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也高兴不起来吧。
我推门进去,讶然的站在门口。
这是一个狭窄的小房间,总共的面积加起来怕是不会超出十平方米太多,而,两边的两个硕大柜子更是加剧了这种狭窄。
房间的四处更是四散着如同雪片一般的资料文件,被甩了一地。
不要弄乱我的屋子?
难道这还不够乱?
我讶然于屋内的环境,实在想不出怎么落脚,才能平安无事的走到房间尽头的那张书桌的主人面前,而不不小心踩到任何东西。
“诶?你不是这里的人?哦!你是潜梦者?来来来,快进来。”
背对着我的那个伏案工作的人,转动着桌椅,转了过来,先是愣了愣,发现我胸口别着的勋章之后,激动的跳了起来。
便丝毫不顾满地的文件,大步流星的便拽着我进到了这个狭窄的房间里。
似乎,刚才不要弄乱我的屋子的说辞不存在一般。
他拉着我在书桌边上站定了,发现这个房间除了自己那张椅子外,就没有东西给我坐了。
尴尬的抓了抓脸。
“等等!我马上给你准备!”
说着,就很匆忙的为了我这个客人准备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生怕我跑了似得。
我站着无事,也开始打量起这个人来。
第一个印象就是邋遢,第二个印象就是很邋遢。
一头黑发,胡乱的卷着,没有丝毫梳理的打算。披在衣服外面的白大褂更是脏的都快变成咖啡色了。
那张带着啤酒瓶盖一般的眼镜下面的脸蛋,也显得黑黝黝的,像没洗干净。胡子更是长短不一从下巴冒了出来。丝毫没有打理过的样子。
其实,也不算太难想象,看这个房间就可以想象的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摸样了。
而,他对我的招呼也总算是搞定了。
他沿着我站着的地方,扫开了一圈文件,然后,从两边的书柜上拿下一摞又一摞的书本文件来,勉强算是凑出了一个凳子和一个茶几。
然后,自己这才落座在那个书桌旁的旋转椅上。
“这是薯片,这是可乐。”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包薯片和可乐。
那包薯片被打开,吃了一半,好在,那瓶灌装的可乐没被打开过。
我也就笑纳了。
用衣袖擦了擦,打了开来就喝了一口。
他很明显等不及我慢吞吞的动作,我一口可乐还没咽下去。
便张口抛出了问题。
“你是潜梦者,就是说,你来这里,是向我提供特例困梦的吧?”
“是什么类型的特例困梦?困梦主人的意识不同于现实?困梦世界的多世界分成?还是说,无法唤醒困梦症患者?......”
“咳.....停!”
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我一口可乐还没有喝完,他就连续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是不让他停下,怕,他还要问个不停。
而且,问问题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咳了几声,才顺过气来,被可乐呛到实在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事情。
拿出了我画的那张图案来。
递给了他。
“你认识这个吗?”
对方倒是没客气,直接接了过去。
他端详了几眼,点了点头,还给了我。
“嗯,画的不错。”
我还等着,他的下文。
结果,他也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望着我。
似乎,也在等着我的下文。
“不是...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
“嗯...没了。比起这画,我们还是说说特例困梦的事情吧,你来....”
“我来就是为了这幅画。”
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他像被勒住脖子的公鸡,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本来笑呵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起身就要赶我出去。
“走走走!我这里可是困梦特例研究室,可不是什么美术教室。”
说着,他就把我从书本堆砌成了的椅子上拉起来。
我赶忙把话说了下去。
“这幅画是一个能够使人人为困梦的男人身上的图案。”
我说完,他那抓住我手臂的脏兮兮的手,这才停止了动作。
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最后,放弃了打算把我丢出去的打算。
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来逗我的乐子?”
他懒散的问道。
兴致很明显一下子衰退了下去,十有八九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这位邋遢的科研者?的性格我还不算讨厌,有啥说啥,就是太邋遢了一些。
不过,也怪不得他不相信,确实这种事情没有亲眼见到的确很难相信。
“你觉得,一般的潜梦者没事,会来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找乐子?”
“确实,不过说不定你是个神经病呢。”
“额....那么能不能耽搁你一点时间让我把经过说完呢?”
他又摸了摸下巴,这才有些不甘愿的点了点头。
“好吧,给你十分钟,说完就滚蛋吧。被你一搅,我也权当放松一下吧。”
我也没发火,点了点头,倒也不浪费时间,把我经历的关于雨静秋的困梦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也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我的故事也讲完了。
他的表情没了开始时那么懒散,摸着下巴开始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才抬头望向我。
“信了一半。那个少女的困梦太正常了,不符合一般困梦的逻辑,一个有自杀经历的人,之后反而会陷入困梦这一点也有些不靠谱,但,这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就成为你刚才所说的那个男人存在的证据了。可,你讲述的东西里面,关键的地方总是暧昧不明。 为什么那个少女记不得那个男人的脸了?甚至连来往的记忆都没有?只有被蛊惑的那一段时间内存在记忆?唯一能够直接证明那个男人存在也只是一张你兜里的纸而已。”
“但,那张纸上面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确实,我说的都是空口无凭。能够作为直接证据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只有我兜里的这张纸而已,但,就算是这张纸也可能是胡诌的。其他的,更是根本无从考证。
他不肯相信也没有办法。
我还想进一步想着,如何让他重视这件事。
他却接着开口。
“不过,信了一半就一半。加上的确没什么神经病编这么个大费周章的故事来骗我这个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最后,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