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心思

  深夜十二点,叶青青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少女抱着兔子玩偶在床上辗转反侧,傍晚王易言的拒绝让她耿耿于怀,久久不能入眠。

  “死王易言!臭王易言!呆子!亏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啊笨蛋!笨蛋!笨蛋!”

  可怜的兔子被主人雨点儿般的粉拳捶打着,心中的悲伤与谁人诉说,也对,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小白兔玩偶的感受呢。

  发泄了好一会儿,叶青青把之前还惨遭“虐待”的小兔子放在面前摆正,满腔怨气地问道:

  “玉玉,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给他的东西,难道他不想和我过多接触吗?”

  叶青青还是不明白,不就是一张体验券而已吗,就算不去,你好歹象征性地接一下呀,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是几个意思?

  名为玉玉的白兔玩偶当然没有回应,因为它只是一个兔子玩偶。

  而玉玉不为所动的“反应”则而被叶青青当成了默认,少女仰天怪叫了一声,将兔子扑到在床上抱怨道: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就这么招他讨厌吗?还以为上了高中之后会有所改变呢,这不是和初三的时候一样了嘛!”

  说着说着,叶青青陷入了一阵沉默,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她的思绪化为一缕夜空清风,飘回五年前初中的过往……

  初一的时候,凭借优异的开学测验成绩,叶青青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班长以及学习课代表,就跟她读小学时一样。

  身为班长的叶青青继续保持着以往的作风,用班长的身份督促着同学们学习,遵守班规校规。

  在女孩强势的态度下,除了班里的刺头,几乎没有学生会违逆她的话,但是伴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大多数人都是表面上的应付她一下,实则从来没有服过她这个班长。

  同学的阳奉阴违让身为班长的叶青青任何安排都不能贯彻落实,班级卫生……课间操纪律……早自修……样样都是年级垫底。

  好强的叶青青将所有的过失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开始反复思考自己到底有啥没做好的地方,但始终想不出所以然。

  去问老师,换来的则是一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少有像你这样认真负责的班长,继续优秀下去吧,不要因为其他人耽误了自己。”

  好强的叶青青不能够理解这番话,在她看来班长就是起带头作用的,如果不能让班级这整个集体得到提升,那么她这个班长就当得毫无意义。

  于是女孩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去对付和自己唱反调的同学,如是这般,与班里的人渐行渐远。

  两个学期的班长生涯并不顺利的结束了,到了初二,她的身体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属于女人的部位长开了,女孩的体态有了美妙的轮廓,胸部也比其他女生都要丰满,短短的时间内,叶青青以前的内衣已经无法抑制她逐渐成熟的身体了。

  叶青青发现班里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微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外号在班里广泛的流传开来。

  “大胸班长。”班里的人是这么称呼她的。

  叶青青从未觉得这是一个殊荣,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个外号刺耳到使女孩完全无法静下心去做事情。

  熬过几个礼拜,叶青青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忍受下去,但是外号的风气依旧没有消退。

  又过了一个月,某天放学打扫值日,她和一个没有认真打扫卫生的同学吵了起来:

  “光我认真有用嘛?该不及格的地方还不是不及格,麻烦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班长好好想一想,光针对一两个人能管好这个班级吗?你觉得我们搞得差,那你来啊?”

  尖锐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直接敲碎了叶青青脆弱的内心。

  累计已久的委屈让女孩的眼眶溢满泪水,她想不明白眼前的家伙哪来的脸皮把问题全部推在她身上?难道自己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你们有办法,那你们自己来管好了啊!!!”

  愤怒至极的叶青青大吼一声,在泪水掉落之前夺门而出,她不想让这帮人看到自己怯懦的样子。

  就这么在走廊上飞奔着,叶青青无意识间也触犯了禁止在走廊奔跑的校规。

  傍晚的地面比平时都要湿滑,叶青青在下楼时没有站稳,不小心摔落了下去。

  在坚硬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叶青青发现自己突然站不起来了,但是她一声不吭,因为摔伤的痛楚根本及不上她内心的十分之一。

  倔强的少女再次尝试站起来,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吗?”就在叶青青放弃抵抗的时候,楼梯上方传来了声音。

  一个少年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看到了受伤的自己,于是快步走下来观察情况:

  “呜哇——看起来摔得不轻呢,还能动吗你?”

  少年的名字叫王易言,坐在班级最后一排最不显眼的位置,成绩和其他方面中规中矩,从不挑事……反正就是那种每个班级都会有的小透明。

  虽然他的存在感稀薄,但是身为班长的叶青青还是知道他这个人的,见他问起自己的状况,叶青青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状态不太好。

  “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见叶青青一言不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王易言当她是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主动把她的胳膊拉到脖子后面,将她搀了起来。

  叶青青看着少年的侧脸,本想说自己不用他帮忙的,但是转而一想现在并不是逞强的时候,就由着他去了。

  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两人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双方本来就缺少交集,就算开口也是尬聊罢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王易言的手臂紧贴着叶青青身体,通过近距离的感受,他才明白班长的外号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的脸越来越红,为了不让叶青青看出异样,主动道:

  “方才那个人的话……你也别放心里去,我知道的,你其实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班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班级着想,但是嘛……现在班里大多数人处在叛逆期的阶段,你感觉心累很正常。”

  叶青青讶异地看了王易言一眼,没想到班级里还有觉得自己做的好的人,对了,他刚才好像也在班里搞卫生,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那又怎么样,班级还不是管的七零八落的,随便来个人都能瞧不起我。”虽然心中窃喜,但叶青青还是摆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叹道。

  “其实我很佩服班长你。”

  “我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叶青青眼前一亮,等着王易言继续说下去,没人会讨厌漂亮话。

  “你讲话大声,又开朗大方,和谁都能打交道,而我就跟一个自闭少年似的,要是有你一半的交际能力,不管会不会得罪人,我都很开心了。”王易言满眼憧憬地道。

  “感情你认为我在交际方面一直在得罪人啊!”

  叶青青一下子就听出了话中的毛病,杏目圆瞪地叫道,无意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势,接连喊疼。

  看到叶青青终于露出窘状,王易言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你敢嘲笑我!爱疼疼疼……”

  “噗哈哈哈哈哈!!——”王易言越笑越大声。

  叶青青似乎也被王易言的笑声感染到了,等痛意消退后也跟着轻笑起来。

  少年少女在较为欢闹的氛围中,逐渐走远了。

  清晨的第一缕清风钻进少女的闺房,从女孩小巧的琼鼻前掠过,叶青青醒了。

  她昨晚抱着兔子玩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房间的灯都还没有关。

  起身打了个哈欠,少女满眼迷离地望着窗外,她好像梦见了初中时的一些经历,但具体梦见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不管!今天一定要问他为什么拒绝我的体验券!”

  少女气呼呼地从床上跳下,决定找王易言问个清楚,不然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释怀。

  唉……少女心思,总是难以猜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