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关头，薇薇安脑子里想的是——看来拉文克劳学院是逃不过扣分了。
不过这关我阿兹卡班学院的薇薇安什么事！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说说看吧，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邓布利多的伟大之处在这里露出了冰山一角。即便明知道薇薇安干的是不符合校规的事情，他也没有把薇薇安一棍子打死。
“那好吧，我从最开始说起。”
薇薇安思考了一会儿，哪怕假穆迪没有在晚上巡视的借口，光凭她手上一份小小的录音也很难他钉死。
“好吧，我在入学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黑魔王正在复苏……”
这就是魔法世界的好处了，哪怕是邓布利多，也有的是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所以薇薇安可以随口瞎编。
至于说要验证薇薇安是不是真的有预言能力——特里劳妮教授这么多年了也只真正预言过两次，大家也只是私底下叫她骗子而已。
可见这东西是没法子验证的。
听到“黑魔王”这个名字，邓布利多白色的眉毛抖动了一下，“我一直坚持叫他……”
薇薇安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喊那个名字的话，会被黑魔王听到。他好像是给那个词用上了魔法。”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子，大概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样子一来，很多事情就能够解释了。”
他也没有再问薇薇安是怎么知道的。
“我梦见有人找到了黑魔王，让他寄生在婴儿的身体里——也许是寄生吧，但是想要完全复活，他还需要哈利·波特的血。”
“于是，他派出了自己最忠诚的仆人进入了霍格沃茨，这个仆人想要把哈利·波特带到黑魔王的身边。”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正在指控你的教授。”邓布利多是绝对信任穆迪的。这个傲罗和黑巫师斗争了一辈子，要说他半截身子入土了，突然成为了伏地魔的忠实信徒，那就太可笑了。
但是，他依旧耐心听着薇薇安的话。
“不，我不认为那家伙是我的教授，那是个冒牌货。”薇薇安说。“老实说，我不觉得一个正经的教授会对释放不可饶恕咒这件事那么随意。”
“这倒是……很有意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了脑海，这个想法乍看上去过于荒诞，细想的话却并非不可能。
因为一直要和黑巫师战斗，穆迪是一个很警惕的人，在进入老年以后，这种警惕甚至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他患上了妄想症。
他有的时候会把路过的行人当作前来袭击的黑巫师，和踢翻垃圾桶的猫进行一次想象之中的战斗。
他给自己装上了魔眼防止来自身后的攻击，从来不喝其他人给他的饮料，并且一直携带着可以提醒来自其他人恶意的窥镜……
但是，正因为这种对谁都不安心的警惕，他是独自生活的。
熟悉他生活习惯的那些老人，很多都死在了巫师战争之中，至于类似亚瑟·韦斯莱之类的“新生代”，虽然很尊重他，却并不真正了解他。
最为“巧合”的是，在开学以前不久，阿拉斯托·穆迪就受到了一次袭击。
“假如你说的是让高年级的学生们尝试一下被‘夺魂咒’控制这件事，那也是经过我同意的。”邓布利多为“阿拉斯托·穆迪”解释着，自己却回忆起，穆迪当年曾经把很多成为食死徒的傲罗拉回正途——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坚持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
这是很难得的，毕竟不可饶恕咒是很锋利的武器，而且那个年代里也不会有人追究这种事情，魔法部自己都快要散架了。
为此，穆迪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就是明证。
哪怕这两件事其实不是一回事情，穆迪的“转变”也显得有点奇怪。
“并不是这个问题——想要对抗敌人就必须先了解敌人，这点我是认可的。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位‘穆迪教授’喜欢黑魔咒，并且有在引诱我们学习黑魔咒，或者至少在引发小巫师们对黑魔咒的兴趣。”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了，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小巫师的教育。
尽管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对他说唾手可得，他还是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霍格沃茨这所学校上面。
他的脸沉了下来，每一丝皱纹里都藏着怒火，这是薇薇安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
“仅凭推测指控一个教授是不够的，我需要听到切实的证据。”
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看上去已经衰老的躯体下还藏着多么强大的魔力。
薇薇安瑟瑟发抖地献上了魔法录音机：“这里面应该录下了他的声音——并且，就我在那个梦里面看到的，火焰杯会挑选出哈利波特作为第四个勇士，等到晚上就全明白了。”
“等到晚上就全明白了。”邓布利多重复了一句，“那么，你认识伪装成穆迪的那个人吗？”
“我听见其他人喊他巴蒂，并且，他和巴蒂·克劳奇司长长得很像——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亲戚关系。”
“这又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邓布利多自然知道巴蒂·克劳奇还有个儿子也叫巴蒂·克劳奇，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我去找穆迪谈谈。”
“诶，不用听一下录音机里面的内容吗？”
“等一下再来听也是可以的——等我见到了穆迪之后。”他不一定相信了薇薇安的话，但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先确认穆迪的状况。
薇薇安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那句小心咽回了肚子里。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邓布利多的身影一离开，房间里的那些肖像画就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邓布利多真是的，连我们都不相信了吗？”肖像画之中的一幅抱怨道。
“也许只是不相信你而已，菲尼亚斯。”说话的是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女巫，她的脸色同样不愉快。
这些肖像画上的都是霍格沃茨的历任校长，换一个时间的话，薇薇安或许会很乐意和他们畅聊一番，毕竟他们的知识就和生前一样渊博。
但是画像们已经注意到了薇薇安。
“看看邓布利多留下了谁？我刚才听说，你又学会了一个黑魔法？”菲尼亚斯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精明像，穿着银绿相间的服装，“斯莱特林振兴有望啊！”
“真是对不住了，我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菲尼亚斯的脸色僵硬了。
“邓布利多正在把这孩子往正路上引。”一个看上去体质虚弱的老人说，薇薇安在巧克力蛙卡片上见过他，他是邓布利多之前的一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你和邓布利多聊了点什么？”
薇薇安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或许是想得太多，不过她仍不能排除小巴蒂·克劳奇在监听这个地方的可能性。
“不用理他们，孩子。”那个留着银卷发的女巫说道，她的心思要细腻得多，“也没必要为邓布利多担心。没有几个人能够和他对抗，假如是在霍格沃茨以内的话就更是如此。”